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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调查都没有新的进展，陆文浩的母亲终于报了失踪案，李佳贞等人有了去厂里调查的理由。
“仙儿，下午你想去焚烧厂还是回收厂？”李佳贞端着一杯红茶从办公室走出来。
她好像很久没化过妆了，脸上有几分倦意，红茶更能提神。
“回收厂吧。”赵弦想去查看一下陆文浩的住所。
“那好，今天人手不够，我和徐志就去焚烧厂，你和文闻去回收厂。”李佳贞翻看了今天的日程安排，下午四点还有个线上汇报。
刑警的任务原本就繁琐，层层汇报让刑侦的难度增加了许多。
文闻和赵弦驱车来到回收厂，今天厂子里似乎没几个人，大概都是出去干活了。
“人少点好，我们去调查的时候也能抓点关键信息。”文闻总是以最乐观的心态来考虑事情，他把录音笔递给赵弦，自己则把配枪收进贴身的衣物中。
“上次那个……周……”文闻想起之前问话的女性，对方似乎能够给到一些线索。
“周梅。”赵弦不假思索的回复。
回收厂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门口停着的三轮车都被骑走了，赵弦走到上次去的那间临建房，敲了敲铁皮门。
门内传来女性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应该是午觉刚睡醒。
“等会。马上来。”
周梅打开门的时候，眼睛上还挂着点眼屎，她也意识到了，迅速把眼睛揉了揉。
“警察同志。”周梅认出了文闻和赵弦，“怎么样，犯人抓到了没？”
“姐，下午好，我们锁定了嫌疑人，这次来是问问陆文浩的事。”文闻的情绪表现的很高涨，想要伪装成找到了凶手的模样。
“哦，那就好，耗子的事啊。耗子怎么了。他不是离职了吗？”
周梅的语气很平静，不像伪装，而声调里能听出她对陆文浩的事很关心。
“是这样的，根据我们调查，陆文浩在进入焚烧厂之后就失踪了，因此想来他的住所调查一些信息。”文闻简单陈述了此行的目的。
“哦，是这个样子。”周梅点了点头，心里却生出几分疑惑。“那我去给你们拿钥匙。”
垃圾焚烧厂和这边的回收站是两个不同的管理部门，回收站的人偶尔会送些东西去，但一般也是自己丈夫章家军和年龄较大的王刚去，陆文浩很少去焚烧厂。
况且陆文浩一直说焚烧厂那边烟大，他一去就咳嗽，那这次他去那边做什么呢？
周梅的疑惑没有告诉赵弦和文闻，她只是乖顺的把钥匙拿了出来。
赵弦往周梅的屋子瞥了一眼，中间的小桌板已经折叠收纳起来了。显得房间比之前宽敞了一些。
周梅带着赵弦和文闻来到二楼最里的那间房间。
“这间就是耗子的房间。”周梅把钥匙递给文闻，“警察同志，你来吧。”
文闻接过钥匙，扭开了房门。
房间里很凌乱，比周梅的房间小了不少，也是两张上下铺，陆文浩裤子和袜子随意的丢在床头和椅子上，只有一台笔记本安静的躺在下铺的床头。
“陆文浩也没有室友？”文闻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副牙刷杯。
“是的，有些工人被调去了焚烧厂，这边的房子都空出来了。老板说不用招新人，之后要调整公司方向。我也不懂，拆这屋子也要钱，就干脆让大家一人一间了。”周梅说话的时候有些局促，她还在惦记着陆文浩的事。
赵弦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蓝色的光。
【请输入密码】
赵弦看过陆文浩的户口信息，把他的生日输入了两次，果然成功了。
赵弦快速浏览了陆文浩所查寻过的页面，论坛是占最多的，而他的社交软件则是一些黄色的内容，赵弦没有多看。
这些网页里并没有异常，有小说更新，有游戏帖子，也有些论坛骂战，还有几条和雾霾相关的搜索，不过数量不多。一眼就能看完。
折叠桌上放着的可口可乐，气泡已经漏光了，赵弦翻看了一眼桌上的杂志，有两本是小说周刊，还有两本是颜色杂志。
小说周刊中翻的那一篇刚好是个爽文，贫穷废物男主归来，打脸曾经看不起他的所有人。
文闻则在搜查陆文浩的床铺，床铺上有些污渍，可能是泡面汤。床垫靠里的那侧已经有些泛黄。文闻忍着难闻的汗臭味，仔细搜查，突然他摸到床垫的角落有个凸起的东西。
“仙儿，”文闻唤赵弦过来查看。
赵弦弯下身，伸手帮文闻抬起床垫，果然床垫的内侧有一个夹层，白色的床垫有一条明显的缝隙，缝隙又被人用黑线重新缝制起来了。
“喏”，文闻把随身带的瑞士刀递给了赵弦。
赵弦利落的隔开床垫缝隙，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露出来，赵弦小心翼翼的打开塑料袋。
“是什么？”文闻的角度看不到床垫底下，于是低头问赵弦。
“……丝袜。”赵弦回忆起肖昭楠生前的穿着，没有意外的话，这双丝袜就是肖昭楠的。
“太好了！”文闻放下床垫，将证物收进证物袋中，“我们也算没白来一趟。真没想到，凶手居然是这个叫陆文浩的。”
听到文闻此言，一旁的周梅蹙眉，她欲言又止，听到文闻说陆文浩是凶手，她怎么也不会信啊。那个孩子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心地是很善良的。
只是平日里周梅听了章家军的话，多少对警察有几分芥蒂，她也不愿意同文闻做争辩，想了片刻，话就又吞回肚子里。
赵弦却没有文闻那样的喜悦，陆文浩的生活作息不规律，房间又脏又乱，看的小说杂志也是大众口味，这样一个叛逆的少年，就算是激情行凶也做不了分尸的残忍手段。
而且在论坛里，陆文浩曾经真诚的表示过对奸杀少女分尸案的痛恨。
“仙儿，你之前不是说凶手可能有附耳吗？”文闻从上铺的书包里，找到了一张照片，那是陆文浩的一寸蓝底照片，而照片上的男人耳朵上有两个分明的附耳。
文闻也看过陆文浩的身份证照片，可是没看出来有附耳，这时候看这张证件照，头发被夹在耳后，附耳十分清晰。
所有的证据就像被吸引在陆文浩的身上了。
“是的，目前证据表明陆文浩有极大的嫌疑。”赵弦没有否认文闻的推测，“可是陆文浩进入焚烧厂的时候和肖昭楠死亡的时间很重合，如果他在焚烧厂，不就不可能杀肖昭楠嘛？”
“确实，在时间节点上是冲突的。肖昭楠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而那时候陆文浩在焚烧厂。”文闻把证据都收进自己的随行背包里，他背了一个很大的双肩包，搜集证据必备。
“也有一种可能，监控视频里只有陆文浩在12点进入焚烧厂，之后偷偷离开，利用监控创造不在场证明。”赵弦说出自己的推理，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实际的推测。
“对，有这个可能，焚烧厂和h5之间的路程骑车的话不到30分钟。”文闻点头，赵弦的推测很好的解释了陆文浩遗留下来的信息。
可是现在，陆文浩去哪了？
根据邱天齐提供的线索，在七年年就发生过相似的案件，而七年前陆文浩20岁，也符合行凶的条件。
将现场搜查完毕之后，文闻和赵弦走下楼，周梅就安静的跟在他们身侧。
“周小姐，这个厂子平时有几个人在？他们都是做什么的？”赵弦在下到一楼的时候突然向周梅提问。
“啊，”周梅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一般有七个人，但长期在厂子里的就我，我老公章家军，他同乡王刚，还有陆文浩和秦简。”
“王刚是上次我们遇见的男人，秦简是谁？我们见过吗？”文闻也顺着周梅的话往下问。
“没有吧，秦简是我老公的搭档。你们上次来的时候，他刚好去厂子里了。”周梅解释了一下。
“搭档？”赵弦找到了周梅话语中的关键词。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一般会去人家家里回收家具或是电器。公司规定需要两个人一组，我老公和秦简是一组，王刚和陆文浩是一组。”周梅的解释倒是很合理。
“每次都需要两个人去上门吗？”赵弦继续问道。
“你知道吗，规定是规定，但忙起来，也没办法全按公司安排。”周梅委婉的说出了这些话。
也就是说，他们上门回收，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两个人，并没有确定的安排。
“王刚和陆文浩关系好吗？”文闻试图从人际关系里找出陆文浩的行踪。
“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很差，就王哥喜欢遵守规矩，不喜欢陆文浩那样跳脱的性格。陆文浩年纪小，偶尔做事也不规矩。”周梅补充了一些信息。
“挺谢谢您的，这次调查要是没您帮忙我们哪能这么顺利呢。”文闻使用了自己一贯的温柔战术，周梅听的脸红了。
赵弦一边听着两人对话，一边思考。
凶手行凶一般会有比较明确的指向性，随机杀人则不可预测。
那么凶手与被害人之间一定会存在某种关联，比如上个案件中的李方明与周学义两人之间有尖锐的矛盾。
可是如今的线索看来，陆文浩与肖昭楠之间居然毫无联系。这也是之前赵弦没法推断凶手的原因。
凶手的动机与目标的选择。
为什么是肖昭楠，如果凶手真的是肖昭楠，对于陆文浩来说选择杀害肖昭楠的目的是什么呢？
想着这些，赵弦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间白净的屋子前，她站在屋子窗户口发呆。
“谁？”屋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周梅这才发现赵弦走到了澡堂门口，还对着澡堂窗户发呆。
文闻连忙走上前，拉住了赵弦。
“不好意思。”文闻一边帮赵弦道歉，一边拉着赵弦往后退。
“没事。让她注意点。”男人的声音随着水声停止了。
周梅带着两人离开了厂房。
“那就王哥，他估计刚回来，他总是在洗澡。澡堂子都快被他承包了。”周梅的语气里带着些笑意，似乎觉得一个大老爷们这么爱洗澡是很滑稽的事。
“谢谢您。”文闻跟周梅道谢后，领着出了神的赵弦上了车。
等赵弦缓过来，她已经被带到了一家韩式烤肉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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