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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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闻和徐志立刻拿出警官证，将肖昭楠的母亲从赵弦的桌子上架了下来。

赵弦如释重负，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赵弦整理了自己的桌面，看了看有没有丢失资料，好在资料本虽然沾了不知名液体，倒也没有弄丢。

“你好，我叫文闻，这是徐志，你们是为了肖昭楠来的吧。”文闻柔和的笑容，一下子就融化了肖昭楠母亲的愤怒。

“你好，警察同志，我是马芬芬，这是我老公肖桂宝，这是我儿肖家耀，我们女儿死的冤啊，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我们就想来讨个公道。”马芬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忙往肖桂宝的怀里钻去，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警察同志，我们孩子死了，她工作的地方不该负责吗？我们问过我们堂哥了，他是当律师的，他说在法律上只要是工作时候死亡肯定都是有赔偿的。”肖桂宝说的很轻松，他根本不在乎女儿的死亡，他在乎的是绿洲spa的赔偿金。

“是这样的，肖昭楠是在休息日被害的，她并没有和绿洲签署劳动合同，并且肖昭楠主动签署过放弃保险的协议，雇主是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文闻好声好气的回答。

“死了人都不需要赔？那你们警察是做什么的？”肖桂宝一脸愤怒，红光满面，因为常年饮酒，导致他的脸一直呈现高原红色，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猝死似的。

而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肖家耀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看他的模样大概刚上大学，他拍了拍牛仔裤上的灰尘。

“第四十一条，职工所在用人单位依法缴纳工伤保险费，发生工伤事故，由用人单位支付工伤保险待遇。用人单位不支付的，从工伤保险基金中先行支付。”

肖家耀说的有理有据，法律法规的具体条例都搬出来了，说明他是有备而来，是个聪明人。

“肖家耀是吗？首先工亡的认定标准是在工作时间和岗位，因突发疾病死亡或四十八小时内经抢救无效死亡，视同工伤。很明显你姐姐肖昭楠的死亡情况并不符合工亡的认定标准。”赵弦把自己文件收拾好之后，懒散的抬眸，看着眼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自以为学了几条法律条款就能够来警察局和专业人士扳手腕了。

肖家耀傻眼，他查的内容都是工伤内容，并不是工亡内容，导致他这时候面对赵弦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没签劳动协议也是错的吧。”肖家耀总算找到了缺口，他从嘴里挤出这些话，试图要从赵弦这里扳回一成。

“是，用人单位违反规定不与劳动者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自应当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之日向劳动者每月支付二倍的工资。你的姐姐当正式工的底薪是1500，工作时长是8个月，24000元是你去劳动局投诉之后能得到的所有赔偿。”赵弦把肖昭楠的具体情况根肖家耀说明。

“24000？怎么可能，我姐明明上个月还给了我们5万块，她一个月怎么可能只有1500！”肖家耀气急败坏起来，他不能接受赵弦的说法。

“对啊，怎么可能，她工资不可能那么低的。”马芬芬也跟着大吼起来，似乎在质疑赵弦的话。

“肖昭楠的收入里存在一定的灰色收入，这点警方还在核实，根据你们刚才的证词，她给予你们的五万元，警方有理由以不正当收入立案收回。违法数额在两万至三万以上，可能会被认为是非法经营行为所得，情节严重。”赵弦立刻抓住他们嘴里的话柄。

文闻和徐志听过这些条例，只是用的少了，就容易忘，而赵弦不一样，她能熟练将自己看过的每一条法律法规应用于当前场景。

而马芬芬和肖家耀在听到这笔钱可能会被查封的时候，立马熄火了，马芬芬拉着肖桂宝要往外走，一边摇头，一边朝着赵弦这个方向看。

这一家子真够闹腾。

文闻在心里吐槽，他不知道为什么死去的女儿并没有换来父母的怜悯，他们来着也不是想要公道而是想要榨干女儿最后的价值。而当初来报案的罗元大爷却是真心实意的为肖昭楠担心。

在马芬芬和肖桂宝的眼里，肖昭楠是什么呢？无非是为了生育儿子的垫脚石，他们算计着肖昭楠的一切价值，哪怕肖昭楠逃到了陈州，仍然没有逃过这一家人的索命。

直到她死亡，这对父母仍然在想如何榨取一具尸体的最后价值。

文闻看向赵弦，她并没有什么触动，只是拿出消毒纸巾给自己的桌子消毒，似乎刚才发生的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法律的比拼。

赵弦似乎注意到了文闻，她抬头朝着文闻微笑，那样干净自然的笑容，让文闻从刚才的沉重中抽离，文闻太过于多愁善感，他对于世界的反馈多到让他自己痛苦，而赵弦的粗神经在这时候治好了他的内耗。

“吃糖葫芦吗？”赵弦指了指警局门口路过的卖糖葫芦的老爷爷。

“走。哥请你。”文闻一把拉过赵弦，朝着警局门口跑去。

赵弦捂着围巾，文闻的手拉着她的胳膊，男生力气很大，但赵弦却觉得很放心，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文闻不再抵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冰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浆，赵弦买的是草莓的糖葫芦，山楂的太酸，草莓的刚好，而文闻则是买了两串山楂的。

“你们什么时候去的？”徐志在工位上探出头，刚才处理完肖昭楠家人的事情之后，他就立刻跟李副队汇报去了。

“给你带的。”文闻把糖葫芦递给徐志。

“还算你们有良心。”徐志一边吃糖葫芦，一边转头问赵弦，“仙儿那些法条都啥时候背的啊？我们考试考过，但应用的时候就喊不出来了。”

其实徐志和文闻考试成就都不差，但是实际应用的时候很难想到考试的内容。

“平时整理文件的时候看到了相关的法条我就会记一下，这边的案子很多，基本上我都看过了。”

赵弦咬了一口糖衣，甜美的香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对于赵弦来说记录一条法律条文，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羡慕，我也想有这种记忆力。”徐志大口咀嚼糖衣，糖块和山楂在他嘴里发出脆生的声音。

赵弦没有回话，在这种时候，她不太会说什么有趣的话题，于是她打开电脑开始查陆文浩的相关信息。

陆文浩和章家军，周梅都是伍仁县的，陆文浩今年27岁，根据户籍统计，他家中还有一兄长。

赵弦看着陆文浩的户口信息，他的家庭很美满，父母都是工厂务工人员，而兄长则是在县里开了个五金店。

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被认为是杀人凶手，也可能像文闻所推测的那样，陆文浩看见了什么，因此离开了回收厂。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赵弦由陆文浩的手机号码找到了他的社交软件，在这个软件上，陆文浩表现出来一种愤世嫉俗的青年模样。

27岁，确实是应该愤世嫉俗的年纪，他发表的言论有些偏激，却很正义，其中有一条信息引起了赵弦的注意。

“连环杀人案……奸杀多名女子……”这篇帖子中的案件有许多和这次肖昭楠案件相似的地方，比如肢解手法十分专业，都是女性，但年纪各异，她们与家庭的关系较疏离，导致女性被杀害后很长时间才有人报案。

陆文浩的回帖是「smdx！凶手应该被千刀万剐！！！」

他还配了几个生气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的确很愤怒。

而发帖人才是赵弦关注的点，qtq，光是看屏幕上的字母，大概会把这三个字母当成一个表情包，但赵弦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邱天齐。

邱天齐的首字母正是qtq，这片帖子的发帖地显示也是武川县，邱天齐来陈州县的时间与命案发生的时间也很吻合。

赵弦由这个id找到了qtq的主页，没有明显可以证明是邱天齐的照片，但是赵弦发现了两个男生手牵手的图片。

foreverlove

看上去有些非主流的文案，两个男生的手十指紧握，带着银色的戒指。

而qtq的主页中除了这张照片之外，都是和连环杀手有关的消息。

一般人转发这样的消息是因为正义感，而一整个主页都是这样的消息，有可能是受害者的家属。

赵弦看qtq的互动内容多数是从一个叫阿明的账号转载的，可是她点进阿明的账号却发现已经停止更新了。

最新一条内容是去年五月，依旧是和连环杀人案有关的帖子。

【杀人偿命，天理何在】

这个叫阿明的人帖子都很激进，因此主页经常出现404的信息。赵弦通过可见的那些信息，能推断这位阿明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家属。

而qtq很可能是帮助阿明转发。

连环杀人案。

帖子里所说的案件和肖昭楠的案子多少有些相似点，至于其中的真伪估计要找到邱天齐才能证实。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很多糟心的案件发生，希望那些“坏种”都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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