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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闻与李佳贞驱车来到了“绿洲”。
绿洲是一家新中式spa馆，装修风格清新，以竹子作为主题，店门口也是竹编的装饰品。
店内明亮，入口处就有一个显眼的监控，亮着绿灯，仿佛在提醒来访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前台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并没有画浓妆，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工作服，看上去很职业。
整体氛围舒适，能闻到spa馆的香氛，是高级的檀香味道，而价格表就放在前台的桌子上，像一本精致的书册。
“您好，欢迎光临绿洲。”
虽然文闻和李佳贞都穿着警服，但是对方也很和善的打招呼。
“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我是李佳贞，这是文闻。”
有李佳贞在场的时候，文闻不需要开口。
“您好，我姓周，周静。”周静很从容，“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还是需要叫我们店长？”
周静指了指一旁的透明玻璃，原来那是一扇隐形的门，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金属铭牌写着“店长”。
李佳贞和文闻没有为难打工人，直接走进了店长的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很狭窄，只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椅和两面显示器，文闻走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看见了显示器里能直接看到外面监控的画面。
“警官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我叫黄自强。”
黄自强从椅子上站起来，客气的与李佳贞，文闻握手，然后又递给他们一张名片。
“你好，我们这次来是来问问肖昭楠的情况。”
李佳贞调查的时候不喜欢用质问的口气，一般会用询问的姿态让对方放下防备。
而黄自强似乎猜到了，这案子太严重，闹得整个县城都沸沸扬扬的。
“小昭……小昭……是不是……”黄自强的瞳孔都震惊了，整个人瘫坐在办公椅上。
文闻观察了一下黄自强身后的挂画，那是副简单的山水画，很多店里都会放些对应风水的画幅，而黄自强却没有，这幅山水画淡雅脱俗。
“哎……”
黄自强叹了口气。
“小昭她都快一个月没来店里了……我就应该知道了……”
他很配合警方的调查，把肖昭楠的身份证复印件，电话，住址和一些生活用品都交给了文闻。
“肖昭楠最后一次来店里是什么时候？”李佳贞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2月14号，因为是情人节，她前一天就说请假，不符合她的性格，我还特意问了问，可她什么都没说。”
黄自强又开始叹气，不知道是为肖昭楠的死亡惋惜，还是因为内有隐情。
“可以简单说下肖昭楠的情况吗？她是什么时候来店里的？”李佳贞继续询问。
“小昭是去年来我们店的，那时候她刚19岁，我看她性格很开朗，乐观，又长得水灵的，就录用了她。
你别看她这个样子，弱不经风的，实际上干活很麻利，按摩的手法也学的很快。周静都总是夸她。
店里的美美，小花都比她来的早，可是这一年的上工时间就她最长。
小昭平时都不回老家的，她很少提老家的事，哎，她真是个好员工。”
说到这里黄自强咽了咽口水，似乎眼睛有点红，看得出来他是个感性的人。
“节哀。”李佳贞安慰了一句，她和文闻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凳上。
“不好意思，这边太挤了吧，我们去楼上聊？”黄自强这才反应过来，这间小办公室平时都是用来办公，不是会客场所。
“行，我们正好看看肖昭楠的工作环境。”
从前台的左边上去就是二楼，二楼比一楼宽敞很多，进门就是一整面产品展示柜，摆放着各种精油和按摩膏。
二楼的装修和一楼比更加宁静，墙壁是比较深的墨绿色，让整体都呈现出宁静平和的感觉，搭配柔光灯整体氛围让人舒服。
展示柜后面是两排对称的房间，房间里放着有一个脸洞的按摩床，第一间房里客人，黄自强带着两位警官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这间房间最大，有两张按摩床和大电视，还有两张很舒服的等候椅，侧面则是推拉的柜门，里面有客人使用的按摩衣服。
黄自强把led的大灯打开，示意让文闻和李佳贞坐到舒服的椅子上，他自己则从门口把小板凳拉进来坐着。
“这里隔音好，门口也都是有监控的。”
“看得出来，你们这家店很正规啊。”文闻走进来看见那么多监控就知道，这家店的正规程度了。
“是这样的，我主张的是按摩身体放松心灵，和那些搞那种东西的按摩店不一样。”
黄自强很自豪，似乎觉得自己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
“嗯，远离黄赌毒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李佳贞表示赞同，“你们为什么没给肖昭楠交社保呢？”
李佳贞把社保问题跑出来，很多店因为这种事和雇员闹矛盾的。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底薪是1200，远没有达到征收标准，而且小昭她是自愿放弃社保公积金的，包括医保，她想到手的钱多一点。”
黄自强解释起来，很多店都是这套营业模式，这点也不归刑警队管。
“她很缺钱吗？”文闻一边记录一边询问。
“不缺吧，她平时老去美甲，做头发，用的化妆品也蛮贵的吧，她上班努力，但是花钱也不少。”黄自强回忆了一下。
“那她有没有因为薪水问题和你产生过矛盾呢？”
许多的案子都是因为财务矛盾，李佳贞产生这样的怀疑也是正常。
“不不，我们都是每个月20号准时发薪水，周静是我们财务，你可以去问去查，”黄自强立刻否认，但是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但是，上个月，小昭问我借过一点钱。”黄自强站起身，似乎因为板凳坐的太不舒服了。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黄自强用眼神询问了李佳贞，得到点头的同意后，让人进来。
一个穿着按摩技师衣服的女孩从门外推着茶饮走进来，这身衣服很保守也是苍绿色的短袖，黑色的长裤，看起来很专业。
她迅速给李佳贞，文闻和黄自强端上了柠檬茶和花茶，速度很快手脚很麻利，然后微笑着离开了包间。
门带上后，黄自强给李佳贞递了一包柠檬干。
“尝尝，这是我们从泰国进口。”
李佳贞摆了摆手，她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而文闻则在庆幸徐志没来，不然得把这一车的吃的吃干净。
“行吧，刚才说到哪里了？”黄自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贿赂吧。”
“不是，不是，我不爱吃酸的。”李佳贞微笑，“说到上个雨肖昭楠问你借了钱。”
“哦，对，就两千块。她肯定是有急事。”黄自强拿出手机的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给李佳贞等人看。
他们的聊天内容很干净，平时黄自强似乎不会来找肖昭楠，而肖昭楠问黄自强的都是加钟，包厢和一些客户的费用问题。
多数是讨价还价的费用问题，但是这边明码标价，只有那些来往比较密集，充值多的客户能便宜一些。
刚看完记录，黄自强的手机就传来周静的消息，说有个财务的问题要和他核对下。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你们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黄自强看了一眼，笑着询问李佳贞和文闻。
“没有了，你先忙，我们上个厕所再走行吗？”文闻也笑的很温和。
“行行，那我先走了。下次来我给你们打折啊。”
似乎这是每个老板都会说的一句客套话。
等黄自强走后，李佳贞简单的查看了这个包厢，很正规，连挂在柜子里的衣服都有消毒水的味道。
两人喝了口水，就走出来，李佳贞看到正好有个按摩的技师站在入口处，于是走过去攀谈起来。
“你好，你这个手链蛮好看的。”李佳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见她手上那条闪着光的手链。
“这是小昭送我的。”听到李佳贞说的这句话，对方马上破防了，捂着脸哭起来。
文闻和李佳贞对视一眼，带着女孩走进了刚才的包厢。
“诺。”文闻把纸巾递到女孩手中。
“我真的想不到，她人那么好。”女孩因为抽泣鼻子和脸颊都红了起来。
“你和肖昭楠很熟？”李佳贞柔声问道。
“嗯……还好，她对谁都很好，就是那种很热心的人，我挺内向的，她都……她都主动来关心我。”女孩越说越难过。
“好的，你是叫曼曼？”李佳贞仔细看了看她胸前的名牌。
“是，”曼曼醒了擤鼻涕，结结巴巴的说起来，“这个手链，就是情人节那天小昭送我的。”
曼曼把手链从手上卸下来。
这款是情人节新款，文闻仔细看了看，认出来了，是个大牌，不便宜。
“我觉得，我猜，就是，老板肯定没跟你们说。”曼曼似乎是个很情绪化的人。
“其实我们私下还是和客户有联系的，你们可能觉得蛮离谱的，但是固客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有时候陪客人吃吃饭什么的也是有的。”曼曼把行业内幕告诉了李佳贞等人，她不在乎这些了，她好像真的因为肖昭楠的死而难过，和黄自强那种表面的眼红不一样。
“但我现在也无所谓了，”曼曼的眼泪像一串串珍珠落下来，“只要能找到害死小昭的凶手，我什么都要说。就算没工作，我也无所谓。”
曼曼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她知道这次说完，自己估计是干不下去了。
“我们的私人聊天软件必须要发照片，必须要和客户保持交流，台面上大家都是明码标价收费按摩，私下是怎么样的，就看每个人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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