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鎏金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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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青丘边境的雾瘴如煮沸的银浆翻涌，十二座守望塔的青铜灯台在雾中明明灭灭，像被掐住咽喉的残烛。秦昊独坐演武殿，指尖轻叩乌木案几，案头青铜鼎中悬浮的混沌钟残片突然震颤，七道鎏金碎屑如流星划过，坠向东北方的归墟海域。鼎纹映在他眉间的冰晶纹上，将那道叶清雪留下的印记衬得愈发苍白。
"主上，有客夜访。"
萧玄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玄铁重甲的碰撞声中夹杂着祖尸毒雾的嘶嘶声。这位追随他三百年的老部下此刻正以剑拄地，足前三尺处的青玉石阶正被某种酸性液体蚀出细密的孔洞，腐蚀性雾气顺着门缝钻入，在玉髓地砖上腾起阵阵白烟。
秦昊屈指弹飞灯芯，两簇狐火应声而起，如灵蛇般顺着青铜鼎耳攀援，在殿门处凝成九尾虚影。当虚影第九条尾巴扫过青铜门环的刹那，门板轰然洞开，咸腥的海风裹着星砂倒灌而入，其中竟混着深海鲛人特有的磷光，在殿内织成一张幽蓝的网。
"玄机阁贺礼，请秦领主笑纳。"沙哑的嗓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黑袍使者从雾中显形。他双手托着的鎏金请柬悬浮半空，边缘缠绕的狐火纹在触及九尾虚影时骤然暴涨，显出血色的
"甲七十九"
编号。青柬表面流转的鳞状纹路让秦昊瞳孔微缩
——
那是用东海鲛人逆鳞研磨成粉，混合狐族心头血绘制的防伪密咒，每片鳞纹都在吞吐殿内灵气。
"九洲拍卖会的门槛，何时低到连赝品都能登堂入室？"
秦昊虚按鼎身，混沌钟残片突然发出龙吟。请柬应声炸开七重封印，内侧密密麻麻的神经网纹路暴露无遗，每条纹路末端都嵌着米粒大小的昆仑镜碎片，正贪婪地吞噬着鼎中溢出的娲皇灵气。
使者兜帽下的机械眼闪过血光，后颈突然裂开三寸长的豁口，翡翠色的
"天罚之眼"
子体探出十二根触须，尖端喷射的时砂凝成菱形防护罩："领主说笑了，这请柬可是阁主亲赐......"
话音戛然而止。时痕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使者身后，玉髓化的右臂直接穿透防护罩，五指如利刃切入机械眼与神经网的连接处。0.3
秒的时空凝滞中，秦昊清晰看见使者指尖弹出的淬毒短刃停在半空，刃口反射的自己眉间冰晶纹，被时砂染成诡异的翡翠色。
"九幽的傀儡术倒是精进了。"
秦昊把玩着从使者颅骨中取出的记忆晶片，晶片表面浮动的神族圣光密文让鼎中残片发出警告般的嗡鸣。混沌钟突然投射全息影像：拍卖会地下三层，三百口青铜棺椁如蜂巢排列，每口棺盖伸出的翡翠导管正刺入狐族战俘的眉心，晶莹的怨气顺着导管汇入中央祭坛，在虚时罗盘表面凝成狰狞的符文。
萧玄的重剑突然横斩，将使者左袖齐肩削落。一片泛着星辉的砂砾从破损的袖口洒落，在玉髓地砖上凝成东海水纹，每粒星砂内部都封存着远古海啸的声浪。而那截断袖的内衬处，暗绣的鲛人泪滴纹正在渗血
——
是用活体鲛人腺液炼制的显形药水，每滴都意味着一条鲛族性命的陨落。
"潮汐核的气息。"
时痕的机械眼闪过数据流，玉髓指尖捏起一粒星砂。砂砾与混沌钟残片共振的刹那，殿内灵气突然向东北方倾斜，秦昊甚至听见了归墟海域的浪涛声："东海归墟的星砂，至少沉睡了七万年。"
秦昊突然握碎记忆晶片，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成血色箭头，直指东北海域某个正在移动的坐标。箭头末端，三艘巨舰的轮廓若隐若现，舰首镶嵌的天罚之眼正将鲛人魂魄转化为幽蓝的驱动能源，每道光束都伴随着深海族群的哀鸣。
"气运系统，解析请柬本源。"
秦昊眉心冰晶纹骤亮，半透明的操作界面在眼前展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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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气运值如萤火般燃烧殆尽时，请柬突然自燃，青灰色火焰中浮现的契约条款让萧玄的玄铁重甲都发出咯吱声："抵押青丘五成灵脉？他们怎么敢！"
"因为他们握着这个。"
时痕突然展开另一幅投影。画面中苏九漓的九尾被钉在祭坛上，每条尾巴都缠绕着虚时罗盘碎片，尾尖的惑心鳞正在剥落
——
那是狐族最高阶的幻鳞伪装，每次使用都会剥落一层本命鳞片。秦昊注意到，她眼尾的泪痣在血色光线下泛着金芒，那是只有在动用九尾本源时才会显现的征兆。
殿外突然传来鲛人泣血般的尖啸，混沌钟残片应声暴走，鼎中灵气如狂龙般四溢。秦昊抬手按住鼎耳，玉髓茧能量顺着经络注入钟体，当鎏金请柬在钟声中化为齑粉时，一缕黑雾悄然钻入地脉
——
是神族留在请柬中的追踪印记，却在接触娲皇灵气的瞬间，被转化为苏九漓幻鳞伪装的引路灯。
"主上，要追吗？"
萧玄的剑锋已凝聚祖尸毒雾，甲胄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髓化。
秦昊凝视着掌心浮现的潮汐纹路，那是接触星砂时留下的归墟印记："不必，让九幽以为我们上钩了。"
他屈指轻弹，一缕狐火顺着地脉钻入东北方的雾瘴，"传令给苏九漓，幻鳞计划提前启动。"
狐火在消失前分裂成三片鳞光，正是苏九漓尾尖刚剥落的惑心鳞形态。
时痕的机械臂突然裂开探针，从使者残躯中抽出一管翡翠液体。液体接触空气的瞬间凝成微型母舰模型，舰桥处，被铁链贯穿的鲛人女王正用尾鳍敲击着倒计时装置，每道鳞光闪过，归墟之眼的瞳孔就收缩一分。
"三天。"
时痕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额间的三重时轮开始逆向旋转，将整个青丘地脉的灵气导入玉髓茧，"舰队抵达归墟之眼前，我们还有七十二个时辰。"
他玉髓化的侧脸在晨光中微微发亮，秦昊看见他颈后新浮现的狐火纹，正是苏九漓尾尖的本命图腾。
殿外，第一缕晨光刺破雾瘴，却照不亮阴影里悄然没入拍卖会侍者瞳孔的三片惑心鳞。那些泛着金芒的鳞片在侍者眼瞳中映出苏九漓的面容，唇角勾起的弧度，正是十万次轮回前，她在青丘桃林许下
"同看蒲公英"
誓言时的模样。而在千里之外的拍卖会后台，编号
"甲七十九"
的更衣间里，真正的玄机阁使者正对着镜子剥落面皮，露出底下与苏九漓别无二致的面容，尾尖新长的惑心鳞在灯光下泛着危险的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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