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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没有再商讨的必要，会客厅里人走茶凉。
单游回到房间后收到了来自夏暮星的语音，他将听筒放在耳边，听夏暮星又软又甜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导演说加吻戏的事，你知道了吗？”
单游将手机从耳边拿下回复:“刚刚知道。”
夏暮星那边很快回复:“你现在方不方便，可以跟你通话聊吗？”
单游拨打通话，对面秒接。
夏暮星声音有些紧张:“然后呢，你怎么回复他的？”
“然后我拒绝了。”单游轻声说。
“我就知道，”夏暮星声音明显得到放松，笑道，“你怎么可能答应，你的底线应该就是亲一下额头了吧。”
单游听着夏暮星的声音:“之前你在紧张？”
“当然紧张了，荧屏初吻人生初吻给了自己的好兄弟，这也太戏剧了，我以前没想过这种事啊。”夏暮星哈哈笑，“虽然说戏里内容不必当真，但还是有点尴尬。”
“如果答应，这也是我的荧屏初吻和人生初吻。”单游突然说。
“哦，”夏暮星被单游突如其来的自爆卡了一下思路，“真巧咱们一样，不过不意外，你的情况其实很容易猜出来。”
“嗯。”单游说，“既然尴尬，怎么那么快就答应乔路了？”
“演戏嘛，跟同性朋友亲一下也没什么，”夏暮星回答得稍稍犹豫，“而且……说实话，说不定我是潜意识里知道你不可能同意，所以才答应得那么快。”
“你怎么笃定……我会拒绝？”
“不然呢？”夏暮星笑着调侃，“你这个鼻子以下都是不存在区域的禁欲系影帝，演感情戏体验一次，总不至于把自己第一次亲吻体验搭进去，对吧。”
*
加吻戏的事让夏暮星很佩服乔路的勇气，所以第二天看到乔路后他忍不住说道:“这剧加不加吻戏都不改变整体质量，这种情况导演你居然敢去问单游加吻戏的问题，你好有勇气，你是这个。”
夏暮星对乔路竖起大拇指。
乔路:“……谢谢你的夸奖。”
夏暮星:“不客气。”
乔路心碎离去，拍摄场地还在进行最后的布置，夏暮星掏出剧本再看一遍今天要演的内容。
今天要演狐妖和剑仙定情后结契成为道侣洞房花烛夜的剧情，整个剧本里他跟单游唯一的吻戏也来自此处。
夏暮星重温完剧本回过神，发现单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旁边。
今天单游不穿仙气飘飘的白袍，而是穿了一身大红衣衫，周身冷淡气息被大红衣服冲淡许多。
夏暮星低头看看自己，他穿的也一样红，因为他和单游穿的是成对的喜服。
结婚的大红灯笼，囍字，红蜡烛，一切都要布置好了，看起来很有结婚的氛围。
如此漂亮古典的布景，不留下点什么真是可惜。
夏暮星掏出手机问单游:“来合个影？”
单游转头看向他，轻轻点头。夏暮星便把相机打开再将手机举远，往单游旁边靠靠，对着摄像头比了个耶。
夏暮星很少自拍，此时看着手机屏幕里傻笑比耶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傻缺。正要换个姿势，眼角余光却瞥见单游看着屏幕里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很浅的笑。
冰雪消融，正是人间好时节。
夏暮星当即按下拍摄键留下这一刻。
虽然他拍照看起来傻，但能逗乐高岭之花朋友的傻，怎么不算一种本事呢？
*
场景布置好，拍摄正式开始。
桌上龙凤花烛明亮燃烧着，桌前坐着一对穿着新婚喜服的恋人。
一人正襟危坐，一人娇俏地用手撑着脸。
坐得如剑一般笔直的剑仙拿起放在桌面的酒壶，认真将酒液倒入两人杯中。
“此乃交杯酒……”
剑仙话音未落，狐妖已将一杯酒喝下肚。
他舔了舔殷红如血的嘴唇:“好喝，还要。”
剑仙又给狐妖倒了一杯，狐妖笑嘻嘻道:“我不想自己喝，你喂我。”
不合礼仪，剑仙却一句责骂的话也没说。他坐近了，将酒杯喂到狐妖唇边。
“你若是喜欢，日后我再多酿些。”面对爱人，平时如剑一般冰冷的剑仙声音柔和。
“也就一般般喜欢。”狐妖喝完酒后直接躺到剑仙肩膀上蹭来蹭去，“你今天穿得好好看，怎么不能每天都穿呢？”
“今日这么穿，是因为今日是大喜之日。”剑仙说。
“其他日子也是大喜之日。”狐妖肯定道。
剑仙没有进行争辩:“好，那往后都穿，”
“可你穿白衣服我也喜欢。”狐妖咧嘴笑，“不如往后每日穿两件，每次我帮你脱了一件，还能剩一件——哎哟！”
狐妖被剑仙屈指点了点额头，立刻坐直了:“好了，逗你的嘛。”
因为在肩膀上蹭来蹭去，狐妖额前头发乱了。剑仙轻轻将那些挡住狐妖眼睛的头发拨开:“你我即将在天地见证下正式结为道侣，你可知道道侣是什么意思？”
“当然，你说过很多次。”狐妖眼含笑意地，“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狐妖勾住剑仙衣领，将人往自己这边带，压低声音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妖。”
眼前清冷仙人专注看着他，眼眸中再容不下其他人的身影。仙人缓缓俯身，双唇轻柔贴上他的额头。
这个吻没带力度，带着的只有无限柔情。
待微凉唇瓣离开，狐妖追了上去，殷红唇瓣吻上了剑仙脸颊。
剑仙瞳孔一缩，表情骤变，整个人瞬间绷直。
“咔！”乔路喊。
“单游，你……”乔路从镜头后面探出头，斟酌着措辞说道，“你出戏了。”
“嗯，”单游缓缓呼出一口气，声音不似平时那么从容，带着能听出来的紧绷，“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夏暮星也抱歉，“我当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应该追上去亲一下，我的错。”
剧本里是没有狐妖反过来亲剑仙这一段的，纯粹是夏暮星的临时起意，自己给狐妖加戏。
“不，你加得很好。”乔路认真地说，“是角色很自然的感情流露，比原来的单方面亲吻好太多了，我认为应该加上去。”
“单游，你觉得呢？”乔路问。
夏暮星盯着单游看，单游偏头，避开了夏暮星的目光:“……好。”
*
夏暮星跟单游重新拍了一次，这一次很顺利。
等他听乔路喊结束，直起腰来就观察单游状态。
单游看起来还处于放空自己脱离角色的状态，夏暮星等了一会儿后单游还是沉默不语。
夏暮星担忧道:“单游，你没事吧？你……你要是不高兴就说，我跟你道歉。”
高岭之花惨遭亲脸，心情恐怕不美妙。
“没事。”单游开了口，声音低哑，“没有不高兴。”
发觉夏暮星脸上担忧之色不减，单游说:“你是我的……朋友，我只会为这件事感到高兴。”
见单游还有精神开玩笑，夏暮星勉强放下了心。
“你没不开心就好。”夏暮星一边朝场边的助理钱莱招手，一边对单游说，“话说我今天为了这场戏，特意给你准备了东西。”
钱莱小跑过来，将夏暮星要拿的东西递上。夏暮星接过，又递给单游。
单游拿着手上的小包湿巾:“……这是什么？”
夏暮星莫名其妙地看单游一眼:“是湿巾，不添加酒精无香味款。”
“我是想问，”单游说，“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这不是很明显嘛……”夏暮星摸摸鼻子，凑近单游耳边压低声音说，“你这种禁欲系影帝，肯定不喜欢碰别人。这场戏要亲我，所以提前给你准备了湿巾擦嘴，现在你还能用它擦脸，懂了吗，嗯？”
耳尖上有说话时的气流拂过，单游眼神微黯:“嗯，懂了。”
*
酒店单游房间内。
浴室里传来水声，夏暮星给的湿巾被放在茶几，包装完整，没有拆开的痕迹。
热水笼罩全身，单游背靠冰凉墙面。
禁欲系。
这个词他从夏暮星嘴中反复听到，构成对他可笑的误解。
他跟夏暮星说过，他不是什么禁欲系，只是个普通人，但显然，夏暮星完全没有听进去。
夏暮星靠近时的香气，出于意料的吻，一切在脑子里盘旋，最后变成一片空白。
于模糊雾气中，单游冷眼看着水流将地面污浊冲刷干净。
鼻子以下不存在，对着喜欢的人没有欲/望贪求。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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