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福宝文对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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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奶奶翻了个大白眼，转头看向干嚎没掉一滴眼泪的陆雨宁，哭笑不得地抬手戳了她额头一下，“捉狭！调皮！”
陆雨宁嘻嘻一笑，“那九奶奶刚才眼睛瞪那么老大，好吓人啊！”
“我一时害怕嘛，这才喊奶奶的。”
陆奶奶哪里不知道自家孩子是啥样？
过去呢，她总觉得这小孙女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实在是老实得有点过分了，她心里总是发愁，这么个性子，以后可咋办哦！
哪知这孩子一下子就开窍了，现在倒是变得鬼精鬼精的，不过看起来倒是可人疼了许多。
罢了，总归是自家孩子，又是最小的，惯着些也没啥。
陆奶奶笑，“行了，你们玩吧，不过别忘了去挖蚯蚓喂鸡。”
陆雨宁点头，“嗯呐，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干活的！”
队里的养殖场里的猪圈里的猪，现如今的猪草也都不用她们割了。
全都留给了那些家境更加困难的孩子们干。
陆雨宁几个现在也就是干点家里的活计。
陆雨萍原本还要干更多，毕竟家里有个陆十六大伯娘那样的长辈，时不时把自己的活儿丢给她。
可现在陆雨萍也跟着陆雨宁学精了，只干十六奶奶交代的活计，干完了就直接跑过来找陆雨宁玩。
哪怕是这几天陆雨庭已经去上学了，家里就她们三个女孩子，陆雨宁也能带着她们玩得挺好。
陆雨春家就更不用说了，她向来都是比较受宠的，所以家里的活计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
三个小姑娘现在成天都在陆家这边混时间，倒也过得挺高兴。
嗯，要是陆奶奶不盯着她们写大字就更好了。
陆二伯还特意给她们各自做了个沙盘呢，为的就是让她们能好好读书。
说实话，在队里，如陆家这样鼓励家里小辈学习的还真的很稀少。
至少陆雨宁知道的就只有陆家全家上下都是认字的，哪怕是陆大伯，陆二伯，陆父这样的，那也都是读过初中，甚至陆大伯还上过私塾学堂，正经学过科举文的呢！
虽然吧，陆大伯还没学成就已经没了科举了，但由此可见，陆奶奶和陆爷爷两人都是很看重孩子们的学习的。
要不是现在的纸笔比较费钱，陆奶奶肯定是很乐意给她们买笔墨纸砚啥的。
高低都得让陆雨宁学点书法国画。
哦，对了，陆大伯和陆二伯，陆父三人可都学过的！
先是陆大伯少时学过，后来就教给两个弟弟。
这样看来，陆雨庭小小年纪好为人师的性子，倒也颇有家族渊源！
陆奶奶也没多管这些，说了陆雨宁要记得喂鸡之后就继续去后院自留地那边除草干活了。
自留地那边都是种的两季稻和两季麦，别说什么地的肥力不够，要让地休养生息，在这年头，能吃的东西，哪怕是草根那也都得种一些，多少能填补些，否则光靠队里分的粮食，还真未必能够让一大家子都吃饱。
陆雨宁看向陆雨春，陆雨萍，“走，咱们去挖蚯蚓。”
陆雨春看了又看陆雨宁，“雨宁，你刚才是故意的吗？”
陆雨宁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头，“那是，九奶奶可是大人，要是她真的生气要打我们，我们哪里是她的对手？当然是要赶紧喊人啦！”
陆雨春有些纠结，“可是，福宝她……”
陆雨宁心下一叹，这孩子还真是不记仇，心也确实是善良，“我跟福宝以前就没怎么一起玩，后来我要帮奶奶干活，那就更没时间了，福宝她跟我不一样，她啥都有九奶奶给她办了，我可不行，我奶奶说了，靠父靠母靠兄弟姐妹那都是靠不住的，只要靠自己的能力收获的那才是自己的……”
现在这番话对于陆雨春来说太过深奥了，她皱眉，很是不解地道，“可是我奶他们都对我很好啊，他们怎么可能会靠不住呢？”
陆雨宁心下又是一叹，孩子啊，要是你经历过大人的世界你就明白，不到利益相关的时刻，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往日对你好的亲人到底是真的对你好，还是虚假的对你好。
当然，为一个拥有一世记忆，又在地府里当魂当了这么久的任务职员来说，陆雨宁自然是不会这么跟陆雨春讲的。
讲了人家也未必懂不是？
人家可是正经的普通的五岁女娃娃，她讲这些做什么？
陆雨宁想了想道，“他们现在对你好，那是不是因为你年纪还小？你现在不干活，他们都不会说啥，那是不是因为你年纪小，根本也干不了啥？”
“那些活计，他们大人顺手就干了，也就无所谓，而且做孩子跟做大人是不一样的，大人总是会说，‘孩子还小嘛，无所谓’，可是大人会吗？”
陆雨春愣住。
陆雨宁摊手，“你看，你也知道是不会的，那我们一出生是小娃娃，也不是啥都会的，小时候不会，大人不说啥，那等我们长大呢？”
“现在对我们好的大人，等我们长大了，我们还是只知道玩，不知道干活，他们还会对我们好吗？”
陆雨春挠着小脑袋想了想，点点头，“嗯，你说的对，我哥现在也不能到处疯玩了，每回我奶都会骂人。”
陆雨宁点头，“那就是咯，所以啊，不是说他们对你不好，而是我们当孩子可以玩，但长大了就不行，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学会长大了照顾自己，照顾家人呀？不然的话，那我们的奶奶爷爷老了，爸爸妈妈老了，我们都不管，他们岂不是很可怜？那我们这不是对他们不好么？”
陆雨春有点晕了，“雨宁，我听不懂了。”
陆雨宁：……
好吧，这话对一个还没上过学的孩子来说确实是太难懂了。
“嗯，那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们现在还小，玩是可以玩，但也要学东西，学着怎么做饭啊，种地啊，养鸡啊啥的，反正我们不能啥也不会……”
陆雨春终于明白了，“哦，我知道了，这就跟我们现在洗澡一样，还能让妈妈帮着洗，可是等再大一点就不行了，要学会自己洗澡。”
陆雨宁点头，“对对对，不然老大的人了还让妈妈给洗澡，这只有傻子才会干。”
陆雨春立马表态，“我不要当傻子！”
陆雨萍也连忙道，“我也不要当傻子！”
陆雨宁：……
“嗯，人家傻子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啥也学不会的，我们当然是不能当傻子了，我们又没有生病。”
陆雨春惊讶，“啊？是吗？傻子是因为生病了才傻的吗？”
陆雨宁点头，陆雨萍皱眉，“可我奶奶说，傻子都是因为家里孽才傻的呀。”
陆雨宁摇头，“这是封建迷信，专门骗小孩的。”
陆雨萍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
陆奶奶摘了个瓜想要看看甜不甜，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一番对话，她不由好笑。
雨宁这孩子还真是越发懂事儿了。
陆雨宁跟陆雨春，陆雨萍一路讲着啥是智力障碍和平时对这些人不应该取笑，而是应该帮助他们啥的。
陆雨春皱眉，“可是他们好吓人的。”
红安大队这边也不是没有傻子的，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近亲结婚才导致的痴傻，还有一部分就是小时候生病，没及时救治才导致的痴傻。
这些人在队里那都是属于异类，有些性子好的，那都是队里孩子们取乐的对象。
陆雨宁管不了别人，也只能管好自己。
陆雨春和陆雨萍现在也是跟她一处玩了，她也想好好跟她们说一下，遇到这些性子好的智力障碍人士，她们能够别跟着队里的其他人一起以他们来取乐。
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性子是不好的，那些人，陆雨宁还是要让陆雨春和陆雨萍远离的。
不过红安大队这边是宗族聚居的村子，大家在这里生活了都有上百年甚至好几百年的时间，老祖宗都是同一个，族谱都还完整的。
哪怕国家现在不讲这些了，但这里的人也还是讲的。
队里的那些痴傻的特殊人群，队里都有人负责管。
毕竟谁跟谁又不是亲戚呢？
性子不好的，大队长早就已经将他们给看管起来了。
甚至还专门找人来照顾他们。
这也算是大队里对大家的未来的一种照顾。
那些负责看管的人也能从大队里拿到一些补贴，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一份工了。
陆雨宁三人到了后头的自留地挖了蚯蚓回来，三人分一分，各自提了一罐子回家去喂鸡。
正因此，陆雨春和陆雨萍两人在陆雨宁家玩耍，十六奶奶才不会有意见，当然，还有陆奶奶本人的威慑力。
喂完鸡，陆雨宁就等着陆雨春她们回来，继续跳格子。
这时候巷子里十三奶奶和十六奶奶正在唠嗑。
“诶，十三嫂，您说，这队里的糖厂到底还搞不搞了呀？要真是搞的话，我就让我家二哥儿过去试试。”
十三奶奶诧异，“你家二哥儿小学毕业了吗？”
十六奶奶摆手，“嗐，毕业了，他都15岁了，哪里还能不毕业啊！”
十三奶奶嘴角一抽，15岁了才小学毕业，人家十嫂家的雨枫那也才14，人家九月都要上高一了！
这十六弟妹啊，真的是太惯着自家孩子了，这么个男娃，从五岁上一年级开始就留级，留到现在才将将小学毕业，还不知道他认不认得全字呢，竟然就想要在糖厂里干？
十六奶奶显然是很有自信，“我家二哥儿啊，那可老聪明了！随我。”
十三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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