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南离使臣再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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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夏青的闺房内，檀香袅袅。她坐在镜前，小心翼翼地取出苏霄送她的西域胭脂，轻轻涂抹在唇上。镜中的自己，明艳动人，尤其是那抹新染上的胭脂，衬得她肤若凝脂。

"这可是西域最新进贡的胭脂，"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未必用得上呢。"

她又拿起那只红宝石镯子，在烛光下细细把玩。宝石切割精美，每一面都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这样的首饰，在京城也是难得一见。

"二殿下对我可真好，"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样名贵的首饰，说送就送。他今日在马车里还说，等他...等他当了皇帝，一定让我做皇后呢！"

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凤冠霞帔、母仪天下的场景。可她哪里知道，就在几个时辰前，那个对她"百般宠爱"的二皇子，正用她当作离间太子和柳家的棋子。

在她为一支胭脂、一只镯子欣喜若狂时，苏霄心中所想的，是如何利用她的轻浮和虚荣，来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那些在她眼中价值连城的珠宝和甜言蜜语，在苏霄看来，不过是用来拴住她、利用柳家的廉价诱饵。

她沾沾自喜于那些所谓的"恩宠"，却不知自己早已深陷局中。那个精于算计的二皇子，正一步步地利用她，来撬动太子和柳家的关系，动摇东宫的根基。

"等我做了皇后..."她对着镜子轻声呢喃，眼中满是憧憬。

可她永远不会知道，在苏霄的棋局中，她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当她的利用价值耗尽时，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结局？

清晨的皇宫宫门外，晨雾尚未散尽。南离使臣的仪仗队缓缓驶来，比上次觐见时更加华丽铺张。十六名身着锦衣的轿夫抬着镶金嵌玉的大轿，两旁是数十名仪仗手持各色旗帜，连轿帘都换成了南离皇室特制的云锦，处处彰显着对北玄的蔑视。

周岳坐在正轿中，闭目养神。他一身南离使臣的官服，腰间挂着南离皇帝赐下的玉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傲慢。这位南离的重臣，此次是带着必胜的把握而来。

副使坐在后面的轿子里，神情却略显紧张。他掀开轿帘，示意轿夫靠近周岳的轿子。

"大人，"副使将声音压得极低，"您说今日北玄皇帝会如何答复？他们当真凑齐了三千万两？"

周岳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凑齐了又如何？三千万两，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至于割地...谅苏御也没这个胆子！他若是敢答应，这皇帝也就当到头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北玄的轻蔑。在他看来，这个曾经的强国如今已是日薄西山，连区区三千万两都要举全国之力才能凑齐，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今日，多半是赔款了事。"周岳的语气愈发笃定，"不过，能让他们大出血，狠狠羞辱一番，也算不虚此行！我倒要看看，苏御那张老脸，今日会是什么颜色！走吧，去看看我们这位'慷慨'的北玄陛下！"

仪仗队在宫门前停下，等待守门侍卫验明文书。晨光中，那些南离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一场新的外交风暴即将来临。

周岳整了整衣冠，脸上的傲慢更甚。他已经想象到，待会在金銮殿上，那位北玄皇帝会是何等的难堪。这三千万两的赔款，不仅是一笔巨额财富，更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北玄的脸上。

守门侍卫验完文书，恭敬地让开道路。仪仗队缓缓驶入宫门，消失在皇宫深处的晨雾中。

金銮殿外的汉白玉广场上，晨光熹微。礼部官员和内侍们已经按照规制就位，列成两排，静候南离使臣的到来。

礼部尚书赵明站在最前方，不断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他低头整理着官袍的褶皱，努力想要维持住天朝上国的体面，但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短短半月之间，就要第二次接待这个咄咄逼人的南离使臣，这种耻辱，让他几乎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

远处传来南离仪仗队特有的乐器声，那刺耳的异域曲调和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击在每个北玄官员的心头。

宫廷侍卫们按刀而立，目光锐利地盯着远处。虽然他们竭力保持着威严，但那种压抑的氛围却愈发明显。几个低阶官员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看，这次周岳的仪仗排场比上次大了许多..."

"嘘！小声点！"

"可我们真的凑齐了三千万两吗？"

"肃静！"领班太监一声厉喝，那些窃窃私语立即消失，但空气中的紧张却更加浓重。

负责通传的太监王德手中拿着仪仗名册，声音都有些发颤。他已经第三次核对流程，生怕出现任何纰漏。一个不慎，不是引来龙颜大怒，就是让南离使臣借机发难。

阳光渐渐升高，照射在金銮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但广场上的气氛却如同乌云压顶，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个傲慢的身影出现，等待着那场注定屈辱的会面开始。

南离的乐声越来越近，赵明不由得攥紧了衣袖。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对北玄尊严的无情践踏。

那些曾经臣服于北玄的蛮夷，如今却要在天子脚下耀武扬威。

远处，金銮殿厚重的殿门紧闭，门内，北玄的皇帝和重臣们想必也已准备就绪。

殿外是步步紧逼的强敌使者，殿内是强撑颜面的帝国君臣，一场关乎国体和尊严的交锋，即将在那扇门后展开。

赵明强压下心中的屈辱，按照礼制向前迈出三步。南离使臣周岳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缓步而来，锦袍上金线绣着的南离图腾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下官代表陛下，迎接使臣大人入宫觐见。"赵明微微躬身，恰到好处地保持着礼部尚书的体统。

周岳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阵香风掠过，那是南离特有的龙涎香，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走出几步后，周岳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本使还以为，堂堂北玄天朝，至少该派个亲王来迎接。看来，北玄是越发不把我南离放在眼里了。"

赵明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面上却不动声色："使臣说笑了，此乃我朝迎接外使的正统礼仪。"

"正统礼仪？"周岳冷笑一声，"也罢，待会儿见了你们皇帝，我倒要问问，这三千万两银子，可准备齐全了？"

赵明僵在原地，看着周岳大步流星地朝金銮殿走去，背影里尽是张狂与不屑。殿前的阳光似乎也变得刺目起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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