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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们如何才能出去?”叶熙不想再耽搁时间。
什么涂山宝藏,以及谁把他们丢进山洞自相残杀,棺材里的白骨骷髅,都与她的九尾狐无关。
当下之急,是倾城药引。
丰沉没再说挖土挖出去的连篇鬼话,“如何出去,他们肯定知道。”
何必知冷笑,“涂山死穴,有进无出,落石一旦放下,帝君神仙也别想出去。”
丰沉根本没打算问何必知,直接走向顾家兄弟,“你们一定有办法吧?”
“不许……”何必知半句话没说完,被成婉封住哑穴。
顾家兄弟沉默了,直到成微的剑横到两人脖子上,
顾家兄弟看向何必知,又看看丰沉,“你能保证不杀我们,且不会把涂山宝藏之事告诉任何人,我们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丰沉点点头。
“她呢?”两人忌惮叶熙,那可是秋水剑的传人。
“她也不会,”丰沉替叶熙保证。
叶熙自是不愿浪费时间追究。
顾其挽这才道,“何大人没骗你们,涂山死穴,有进无出。如今落石已落,我们也出不去。这洞穴是洪家寨老祖宗挖的,只传当家人,出路在哪儿,只有大当家知道……但大当家死了,没告诉我们。”
“我们何苦自己困自己,知道早就出去了。二哥一受刺激,就犯疯病,他当放下落石的是涂山冤魂作祟,以为五年前的冤魂回来寻仇,先杀了大哥,又来找我们算账。”
“五年前……也是,五年前涂山上死了那么多人,冤魂是不少,”丰沉没再逼问。
“我还有一个疑问,”丰沉看向早就被顾家叛徒气的青筋暴跳的何必知,“你们挺怕他的,之前称他是五弟,又称他何大人。”
“他不是我们的五弟,五弟在五年前就死了。老三,老四,咱们助纣为虐这么多年,如今大哥也死了,咱们也收手吧,不要再执着什么宝藏了。”
顾家兄弟一愣,答话的不是他们,见刚才发疯跑走的壮汉,“二哥,你清醒了?”
“你的疯病,是装的,”叶熙握住剑,洞里除了他们,还有位疯了的尊玉兄。
路尊玉道,“哈哈,叶姑娘明鉴,我的疯病,的确是装的。五兄弟里,我的功夫最差,自不是秋水剑的对手,断然不配与叶姑娘交手。”
如此说,便是想放下屠刀,好好说话。
丰沉对向往和平的江湖同胞,向来很客气,“哪里哪里,是路大侠大仁大义,不和我们小辈计较。”
叶熙收起剑,听路尊玉道,“区区山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罪孽深重,万死莫赎,哪里当的起侠义二字。”
丰沉把客气进行到底,“您老当年,怎么说也是赫赫大名的洪家寨三当家,江湖上众人皆知,洪家寨乃绿林豪杰,劫富济贫,义薄云天。”
顾家兄弟与路尊玉皆是一愣,“你认得我们?”
“丰某家有叔公,拜在衍山梦泽道人门下,与洪老当家有点交情,略知早年洪家寨之事。老当家有六个弟子,过世时将自己的兵器,六刃银霜镖,打造成了六枚指环,传给了六个弟子。且银霜指环的刻字,连上姓氏,路旨,顾旺,顾蚎,郑昊,何间,正是当年洪家寨的几位当家人。还有一枚,刻的是个心字,所有之人,乃洪家寨大当家洪心。洪家寨祖先自立于韩国,于文狱中幸免,洪家寨弟子代代学的也是韩文,所才用韩文刻字。我看见指环时,其实就已经知道了。”
丰沉说着,让成微给顾家兄弟松了穴,“三位当家人,丰某方才得罪了。我们真的只是路过,对涂山宝藏一无所知。我们如今患难于此,理应有难同当,想办法从这山洞里出去。”
叶熙来时马车上,还在丰沉一顿胡说八道中忆起洪家寨这个名字,可洪家寨大当家洪心,五年前因反抗招安,带领洪家寨兄弟设下奸计,屠了温丞将军的招安兵马,后宁安帝震怒,下旨附近三路军围剿,洪家寨寡不敌众,最终全军覆没,涂山也是在那时候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传言,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想想,那时候场面定十分混乱,贪生怕死浑水摸鱼背主逃命之流,也是人之常情。
顾家兄弟被丰沉一吓唬,就招的滔滔不绝,头头是道,当年怎又会大义凛然为寨捐躯。所谓兄弟之谊,也不过徒有虚名。
见三位当家人面露和善,丰沉长舒一口气,终于能坐下来,商量下怎么出去。
除了何必知,作为一个身份可疑的冒牌货,未免夜长梦多,被成微直接用剑鞘拍晕,五花大绑。
叶熙抱着剑,“我可以试试,劈开堵住洞口的落石。”
天知道丰沉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那个涂山宝藏。还不如她灌注内力,全力一击。
“不妥,”顾五当家最先反对,“怕是山洞经不起叶姑娘的一击而塌陷。若落石碎了是好,但万一落石没有碎,我们被困洞中,逃也逃不走,被活埋于此,更加冤枉。”
“我也赞成丰公子的提议,”不怎么说话的顾四当家道,“再说,万一涂山宝藏在这洞穴中,塌了就再也挖不出来了。”
路三当家却道,“你们怎还执迷不悟,就是因为宝藏,我们才被何必知威胁,背叛了大当家,害了五弟,害了整个涂山。大哥悔不当初,自闭而死,何必知为主谋,我们是帮凶。”
“二哥,你说的不完全对,我们想得到宝藏没错,但五年前我们背叛大当家,却不是为了宝藏,而是为了洪家寨兄弟们。你与大哥,不也都是为了洪家寨的兄弟们,才背叛了大当家?”
“那是我瞎了眼,错信了人!”路尊玉愤怒,“大当家她从没对不起兄弟们,她早看透了朝廷的阳奉阴违,早早对兄弟们做了后路安排。结果我们却把大当家的安排,泄露给了这姓何的狗官,以为姓何的能给兄弟们一条生路。谁知朝廷自始至终都是要灭了洪家寨,姓何的两面三刀,告密军中,大军杀出,兄弟们一个不剩,都死在军刀之下。是我们,把所有兄弟都推向了深渊。”
“朝廷开始也没想着要赶尽杀绝。若不是大当家一意孤行,非要跟朝廷对着干,朝廷招安给的条件那么好,死活不愿归顺,还妄图跟朝廷的大军硬拼,那不是把兄弟们往死路里带是什么,谁知道姓何的回头就把我们给卖了!”
“二哥,你现在娶妻生子,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生活,良心发现后悔了?不要忘了,当初你也是跟我们一样,为了求活命,把涂山宝藏的秘密告诉了这姓何的狗官。这么多年找宝藏的时候,你也一次也没落下,你敢说你不想要宝藏?不想要宝藏,你这次收到大哥的信,还来涂山做什么?大哥与我们决裂时,不也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别再说了,大错已铸成,再论是非有何用,”路尊玉不愿争执下去。
五年前,涂山历经大难,世上再无洪家寨。
温家军世代驻防涂山,属湖州北路军,多少年来跟涂山上的匪寨打交道,也知道洪家寨干的是劫富济贫的义举,从来不动贫苦百姓的钱财米粮。洪家寨在民间颇有威望,也跟诸多江湖草莽打交道。
官匪井水不犯河水,直到温丞,年轻的将军新官上任,忽然带着圣旨而来,说宁安新帝为民福祉,要招安洪家寨。
当时的洪家寨里,是否归顺朝廷,六个当家人吵的面红耳赤。多数当家人都以为归顺才是最好的出路,自古民不与官斗,只有大当家洪心固执己见,说朝廷之心难测,今日给的好处,指不定何时收回去,清算旧账,到时候兄弟们都已经卸了甲,如待宰羔羊,瓮中之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虽说有六位当家人,但洪家寨,还是大当家洪心说的算。
洪心本是他们六个人里,最小的师妹,是老当家在边境游历时,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小姑娘。十多年前,边境一直在打仗,鞑靼蛮子的弯刀在边境烧杀抢掠,边军弱势,只坚守堡寨里,从从不敢出城门野战。
堡寨的边民,也活的辛苦,随时被攻陷,都有性命之忧,洪心一个堡寨的人丁,就是死在了鞑靼蛮子的弯刀之下。
本是念小姑娘孤苦无依,在山寨也能有个庇护,谁知洪心学武天分极高,又认真刻苦,十几年过去,连老当家都不是她的对手。洪家寨向来以实力说话,洪心把一杆师兄全都打趴下,老当家临终前,把破除男女之别,把洪家寨大当家之位,传给了洪心。
洪心大当家做的得心应手,秉承洪家寨劫富济贫的祖训,带兄弟们继续在涂山地界占山为王,她人长得美艳大方,决断果敢英明,很得寨子里兄弟们的尊敬。
可偏偏在招安一事上,错的离谱,还坚持不肯妥协。他们五个当家人,想再劝一劝,毕竟朝廷给出的条件喜人,且他们还可以再与温将军谈出更好的条件,白纸黑字,保证弟兄们没有后顾之忧。
直到一个晴天霹雳,砸的他们眼冒金星,一场暴雨引发了一场山洪,山洪活埋了前来招安的温家三千兵将,这笔帐,朝廷算在了洪家寨头上。
还谈什么招安,朝廷与洪家寨,必将不死不休。
果然,朝廷三路大军奉旨前来剿匪,把涂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自知难逃一劫,他们只有跟着洪大当家,与朝廷殊死一搏,可洪心忽然改变了主意,让兄弟们后撤,分批打散,躲藏于山中,暂不与朝廷硬碰,避过风头。把空寨子就给朝廷,三路大军各有驻地,不会在涂山停留太久,等朝廷的人都撤了,再重新汇聚,东山再起。
就在那时候,何必知出现了。他潜入山寨,说洪心刚愎自用,她的意思不是洪家寨兄弟们的意思,朝廷可以给愿意归降的洪家寨兄弟们一条生路,而他们几个当家人,可享一辈子高官厚禄。
跟着洪心,是东躲西藏一辈子,不知多少年才能再回到涂山,哪里比得上何必知许诺给他们的。他们以为是救命稻草,立刻把洪心与他们商议过的的一切都告诉了何必知。
一切悲剧,从那一天开始。
那一天,涂山遍地,悲惨哀嚎,尸山血海,火都烧不尽。
直到那时,他们才知,何必知骗了他们,他们根本没有生路。兄弟们的退路被堵,之前的布置付诸东流,洪心为了给兄弟撤退拖延时间,只身闯入温将军的营帐,一人之力与千军万马为敌,终死在温将军的刀下。
六当家何间,与兄弟们一起,死战到底,终死在乱刀之下,而他们四个,贪生怕死,在将死之际,把涂山宝藏与银霜钥匙的秘密,告诉了随军而来的监军何必知。
何必知给了他们活命,给了他们藏身之处,开始何必知对他们不怎么在意,可过了不久,何必知获罪被贬官,成了温家军驻地一个小小的地方衙役,就开始威胁他们,一起寻找涂山宝藏。
大哥不愿与之为伍,自废武功。直到不久前才给他们写了一封信,让他们来涂山,说是他知道宝藏在哪里。
他们来了,四处找不到大哥,却被被迷晕了扔进山洞。
大哥死了,在山洞的棺材里,安静的躺着。
一边是执着宝藏的好兄弟,一边是侠义之道的煎熬,路尊玉只有装疯卖傻,兄弟行凶时犯病躲出去,眼不见为净,求一份良心安稳。
“二哥说的是,我们从五年前背叛大当家时,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丰公子方才说过,他能找到涂山宝藏,我们都听见了,”顾三当家看向丰沉,“如此,我们便不再受那姓何的指使。”
所有人的目光,尽数落在丰沉处。
丰沉笑了笑,捡了两个石子,扔在地上,打散了摆布匀称的一堆石子,“我刚卜了一卦,老天爷指路,出口就在那五口棺材处。”
“真的?”顾家兄弟大喜,“五口棺材一直摆在那儿,我还以为是哪个祖先抢劫来的,没地方放,随便扔进山洞的。难怪,大哥至死,都躺在棺材里,定是大哥发现其中蹊跷,想要借此提示我们。”
路尊玉将信将疑,但是唯一的出路,既丰公子所言,索性去探一探棺材。
“叶姑娘,我们也动身吧,”丰沉打算跟着一起去,叶熙却无动于衷的摆弄她的秋水剑。
“我不去。神棍之术,谁人能信,”叶熙冷冷的瞪了丰沉一眼,她这辈子最讨厌会算卦的,满口胡言,只会害人。
宁安帝以前,历代皇帝都崇拜道教,太祖开国时,就奉道教之祖衍山为圣山,朝中特设钦天监,迎衍山三圣之首的卜算子一门,为钦天监的天师,专司算卦,大到天地自然,小到家长里短,只要是不好决定的,统统让钦天监出一卦,美其名曰能少走弯路,趋利避害。
江湖翘楚门派,虽有南衍北苍,却是衍山几百年来,稳得武林盟主之位,总压着苍山一头,在江湖中的地位最高,就是得因于历代帝王的器重。
直到宁安帝当政,他少年时游历江湖,与苍山掌门孟来空交好,对衍山道门占卜演卦等歪风邪气嗤之以鼻,钦天监这个以坑蒙拐骗为主业的机构才被彻底废除。
想钦天监被废除那日,朝堂一片争议之声,叶熙却在东宫后花园里挂满了灯笼,还请了皇城最有名的舞乐班子,载歌载舞欢庆了一整个通宵。
“我算卦还是挺准的,”丰沉文武皆不成,也就剩下算卦这一项特长了,自信还是有的,“多走几步路而已,就当散散心。叶姑娘一个人与这姓何的待在一起,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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