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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蒙蒙亮,满满就被院子里孟家兄妹的争执声吵醒了。
“月族如今嫌疑最大,若他日真的查出来什么,你只身在玉蟾宫,你当那两兄妹会留你活口?”
孟槐拦住要出门的孟舒桐,他实在放心不下,一直不同意她只身前往月族。
满满看她背着一个小包,心里明白舒桐这是准备又去小住几天了。
又想起上次月族族长走之前,自己感知到他的生息实在微弱。怕是也活不了不久了。
这位小姑子看着嘴硬,只说自己绝没有动情。但她瞧着她这日日牵挂魂不守舍的样子,虽不肯承认动心,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小女儿伎俩罢了。
“你让她去吧,就要过年了。你可记得回来吃年夜饭噢。”
见到自己出来当救星,孟舒桐逃命一样背着小包出了门。看着孟槐哀怨地回头看着自己,满满望着他却温柔地笑了起来:
“你当玉蟾宫里的人是魔头,于她却是牵肠挂肚的意中人。情难自控这个事儿,你这个哥哥疯起来又比她好到哪去?”
孟槐被她看得脸一红,急着分辨否认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快步上来把她揽在怀里,赶紧用嘴把她的嘴堵上,在她一顿乱捶里怎么也不肯松开。
今日杜家老小不到正午就到了衡都,看着孟府气派不凡,满满又气色极好。
婉仪这才放下心来,却一刻也不肯歇,卷起袖子立刻就进了厨房。
昨日被姐姐送来还有些认生的潋雪,见到了满满的两个小弟弟倒立时熟络起来,不过一会儿功夫,满院子都是他们追赶打闹的笑声。
而此时的玉蟾宫,却安静得叫人有些害怕。
皓因昏迷了四五日后,被仁霜掰开嘴强喂了丹药,又以灵力为他度化疗伤,才恢复了一些微弱的气息。
他昏过去之前,同仁霜大吵了一架。这位一向霸道偏执的妹妹自然不肯因为他停药而放过鲛人,这背后牵连甚广,如今收手早已来不及。
吵到最后,他朝着妹妹跪下来,掏出了早已写好的诏书。自愿传位于伯都,以求剩下不多的时光,能去衡都平静度过。
仁霜却只冷冷地拒绝了他,只道他是疯魔了,只要她在一日,他绝不可能再出玉蟾宫。若他再停服丹药,她便要在宫里架起锅炉,为他炼制鲛胎,日日看着他服下去。
两相争执不下,最后他还是只能作罢,服下了妹妹递来的丸药。
今日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的他,睁眼看到舒桐的时候。只觉得意外,短短几日不见,眼前的神女看着清减了不少,他命宫人把自己扶起来,靠在床塌上,听她说起这些日子衡都的趣事。
听到昨夜众人还在笑自己不敢吃煎鱼尾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病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喜悦。
遇见她之前,他只觉得自己嗜杀喜血,喜欢捉弄凡间的卑贱生灵取乐。
可自从有了她,他只愿自己不是那个恶兽闻之丧胆,万物生死罔顾的活阎罗。他只愿自己是一个世家公子,不用再以鲛人性命供养自己的生息。能同她过一些平凡恬静的日子。
“你去我后殿等我一会儿,妹妹一会儿要来陪我喝药,叫她瞧见你反而易生事端。”
舒桐听话地起身走进了屏风后面,却没有按照皓因的话进入后殿。她静静地立在幽暗的角落里,等月神进来。
“哥哥若像今日这样好好服药,又何苦那日我们兄妹要起争执。左右这药是吃了这么多年,何故去了一次衡都,倒心疼起来鲛人…”
仁霜这句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皓因出言打断了。他一口喝干了碗里的汤药,又吃下妹妹递来的丹药便推说自己困了,叫她早些回去。
等舒桐再来到他跟前,他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孟舒桐忍了好几忍才没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来,满满为了鲛人案拔了指甲挨了天雷。
烈火宫为了鲛人案更是折了好几个人,这些日子她对鲛人了解得越多,就越恨背后的那双黑手。
可那个背后的人,居然是这些日子好不容易令她动心的人。
更可悲的事,这个幕后生死罔顾的活阎王,居然因为自己心软动了停药的心思,叫她这一刻,不知是该先悲还是该先喜。
“舒桐,我这个病已经缠绵多年,仁霜寻了新多法子。最后只有这个丹药能固住我的元神内力,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这丹药的来由,可我…”
靠在床上的人伸手想拉住舒桐,却又被她挣开来,只能半躺回床上。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听她一声声地质问自己,置鲛人一族性命罔顾,又于人族勾结牟利,怎配住在这玉蟾宫,安心受着三界的那些尊崇和敬意?
“神女倒不必急着质问我的兄长,先想想你自己今日能否从我的霜夜剑下活着出去!”
仁霜的剑跟她的突然出现一样让人来不及防备。等舒桐反应过来,霜夜剑已穿左肩而过,她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从床上冲下来跌倒的皓因脸上身上。
她伸手拔出肩头的剑,刚勉强站直些。脖子上却已有一片冰凉的刀锋抵住了喉咙。
“你若今日要了她的命,倒不如先要了我的去!遗诏前日就已给你,我还能活几日?你便放了我们又如何!”
皓因握住妹妹的刀,一寸寸地退了回去。他的脸上有着未干的血迹,手上因为被刀锋伤及骨头,半身的白衣也都染上了血。
他忽然对着眼前狠戾的妹妹笑了起来,整个人看着骇人又可怜。
“我放了你们?哥哥,我如何放了你们呢?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会满身血腥。坐在那北海之上,听那些可怜鲛人的号哭万千啊!”
舒桐看着眼前对峙的两兄妹,一样的满眼阴鸷猩红,一样的的挑眉薄唇,满脸的寒光乍现,叫人看着都心生凉意。
仁霜见自己的人已经将玉蟾宫围得密不透风,孟舒桐带着伤被自己的随从困在一旁。
反倒静下心来跟自己这满心都是情爱的哥哥,掏起心窝子来:
“哥哥,你这条命我这些年拼死也要护着守着,你以为只单为了月族的荣耀和母亲的遗言吗?我是为了自己过得去。”
仁霜低下头死死地盯着那张跟自己极为相似的脸,他的脸上全无对自己为他奔波的感激,满眼都是对自己棒打鸳鸯,伤他心爱之人的怨恨。
她对着哥哥也冷笑了起来,既已到了今日这地步。她也不怕把压在心里的旧事翻出来,叫他这恨意,来得更深些:
那一年,她也不过四岁出头,虽然正是绕膝承欢的年纪,偏因着正是父母最是情淡的年份。父亲连抱一抱她的时候都很少。
她每日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陪着哥哥们读书习武。母亲事务繁忙,平日里总是那位温柔的鲛人姨娘照看着他们。
随着二哥的天资初显,父母的争执更是日日都在升级。直到那一日,起早的她想溜进厨房里偷点心吃,却发现了甚少回宫里的母亲也在灶台边。
她躲在门口,见到母亲掏出一小包糖粉一样的碎末。撒进了二哥哥的粥里,就离开了厨房。
等母亲走后,她连忙溜进去,把碗调了个个儿。
平日里爱吃甜食的是大哥哥,母亲连这都弄错。还把糖撒进了二哥碗里,现在被她调转回来,就等着母亲和哥哥夸一夸她了。
直到皓因大口呕吐昏厥的时候,她才哆哆嗦嗦地告诉了母亲自己调换了粥碗。却不想母亲愣了一会儿,竟然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她在母亲的警告之下,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眼看着父亲处决了鲛人姨娘,把二哥哥关了起来。
又因着母亲连日的哭闹,她终于看着父亲因为内疚,在皓因已经重病的情况下,颁诏传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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