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幻蝶·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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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我坐在农家乐后院的石凳上,盯着手中的鳞片吊坠发呆。朝阳刚刚爬过云山山脊,给院子镀上一层金边。老灰蜷在我脚边打盹,时不时甩一下尾巴。
"老板,吃早饭了!"芳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来了。"我应了一声,却没动。吊坠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像是活物一般。
三天...山主给了我三天时间考虑。成为守门人意味着什么?爷爷当年也是这样接过吊坠的吗?
"欢喜。"
轻柔的呼唤让我抬头。白幻蝶站在厨房后门,阳光穿透她白色的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她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
"你醒了!"我跳起来,差点踩到老灰的尾巴。老灰不满地"喵"了一声,溜走了。
白幻蝶微微一笑:"刚醒。芳芳说你在后院发呆。"她走到我身边坐下,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在想守门人的事?"
我点点头,把吊坠递给她看:"爷爷留给我的,我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装饰品。"
白幻蝶的手指轻轻抚过鳞片表面:"这是山主的逆鳞,每一代守门人的信物。"她顿了顿,"你爷爷...是个了不起的守门人。"
"他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我苦笑,"小时候,我只觉得他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整天神神叨叨的。"
白幻蝶望向远处的云山:"守门人的职责之一就是保密。你爷爷是在保护你。"
一只蓝色蝴蝶飞过我们之间,落在白幻蝶的指尖。她对着蝴蝶低语几句,蝴蝶又翩翩飞走了。
"那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蝶族的信使。"白幻蝶解释,"我在向族人报平安。"
我犹豫了一下:"白幻蝶,关于守门人...你有什么建议吗?"
她转头看我,眼睛像两泓清澈的泉水:"这是你的选择,欢喜。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但如果我拒绝,我们就再也不能..."我的声音哽住了。
白幻蝶的手指轻轻覆上我的手:"云山真境的大门不会永远关闭。即使你选择普通人的生活,我们依然可以...在特定的日子相见。"
但她眼中的悲伤出卖了她。我知道她在说谎,或者说,在安慰我。
"先吃早饭吧。"我站起身,转移话题,"芳芳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白幻蝶点点头,跟着我走向厨房。她的脚步比平时沉重,翅膀也没有展开——自从契约解除后,她似乎失去了部分力量。
午饭后,我借口整理仓库,独自上了阁楼。这里堆满了爷爷的旧物——发黄的书籍、生锈的工具、褪色的照片...我翻找着任何可能与守门人有关的线索。
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底部,我发现了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爷爷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1953年7月15日。父亲今天把鳞片交给了我。他说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
我屏住呼吸,一页页往下读。日记记录了爷爷年轻时成为守门人的心路历程,以及他与各种精怪打交道的经历。其中多次提到一个叫"青柳"的柳树精,似乎是爷爷的得力助手。
翻到中间部分,一段文字吸引了我的注意:
"1968年9月3日。两界裂隙又扩大了。山主说这是不祥之兆。我派青柳去查看西南方的裂缝,他带回了一片紫鳞...是紫藤的!那疯婆子到底想干什么?"
紫藤?我急忙往下翻,但接下来几页被撕掉了。再后面的记录变得断断续续:
"1975年冬。儿子问我为什么总往山里跑。我该怎么告诉他?他的母亲就是被..."
字迹在这里模糊了,像是被水渍晕染过。我的心揪紧了——爸爸从未提过奶奶的事,只说她在爸爸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最后一篇日记写于爷爷去世前一个月:
"2020年5月12日。裂隙越来越不稳定了。紫藤的势力在扩张,山主的力量却在衰退。欢喜还小,我不能让他卷入这场纷争...但若我走了,谁来守护大门?老灰答应会照看他,但这不够...我得想办法..."
日记戛然而止。我合上本子,胸口发闷。爷爷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原来是我和这座山的安危。
"找到什么了?"
我吓了一跳,转头看见老灰蹲在阁楼窗口,尾巴一摇一摆。
"爷爷的日记。"我扬了扬本子,"你知道'两界裂隙'是什么吗?"
老灰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你看到这个了?"他跳进阁楼,罕见地严肃起来,"那是连接人类世界和精怪世界的薄弱点。正常情况下很稳定,但最近几十年..."
"扩大了?"我接上他的话。
老灰惊讶地眨眨眼:"你爷爷日记里写了?"
我点点头:"还提到紫藤与此有关。"
老灰的毛全都炸了起来:"那个疯婆子!她一直想打破两界屏障,让精怪可以自由进入人类世界。"
"这有什么不好?"我疑惑道,"像你和白幻蝶这样的精怪,对人类很友好啊。"
老灰摇摇头:"小子,不是所有精怪都像我们一样。有些家伙...很危险。想象一下,如果那些吃人的山魈、迷惑人心的狐妖可以随意进入城市..."
我打了个寒颤:"所以守门人的职责就是防止这种事发生?"
"没错。"老灰舔了舔爪子,"修补裂隙,引导迷路的精怪,阻止越界的家伙...工作可不轻松。"
我望向窗外,云山在夕阳下呈现出瑰丽的紫色:"爷爷做得很好,对吧?"
老灰的眼神柔和下来:"老守门人是我见过最尽职的一个。他..."老灰突然住口,耳朵转向门口,"有人来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接着是白幻蝶的呼唤:"欢喜?你在上面吗?"
"在!"我赶紧把日记塞进怀里。
白幻蝶出现在楼梯口,手里端着一杯茶:"芳芳说你一下午没露面..."她看到老灰,微微颔首,"灰爷。"
老灰挤挤眼睛:"我走啦,不打扰年轻人。"说完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白幻蝶把茶递给我:"你在忙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日记:"发现了一些关于爷爷的事。"
她接过日记,快速浏览了几页,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两界裂隙...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
"你知道这事?"我惊讶地问。
白幻蝶点点头:"蝶族长老最近经常开会讨论。西南方的裂隙已经扩大到可以容人通过了。"她抬头看我,眼中满是忧虑,"欢喜,这可能就是山主急着找新守门人的原因。"
夜幕降临,农家乐的客人都回房休息了。我和白幻蝶坐在后院的老槐树下,仰望满天繁星。
"小时候,"我轻声说,"爷爷常告诉我,每颗星星都是逝去亲人的眼睛,在守护着我们。"
白幻蝶靠在我肩上:"人类的想法真美。我们蝶族相信死去的族人会化作真正的蝴蝶,永远在花间飞舞。"
我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心跳加速:"白幻蝶,如果...如果我成为守门人,你会留下来帮我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欢喜,你知道蝶族女子一旦爱上人类,会怎样吗?"
我摇头。
"我们的寿命会缩短到与人类相当。"她轻声说,"翅膀会失去部分力量,无法再长途飞行。"她顿了顿,"但我从不后悔。"
我转向她,在月光下,她的脸庞如同精致的瓷器:"你是说..."
白幻蝶直视我的眼睛:"我爱你,欢喜。从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劫数。"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我...我也..."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但这不公平!你会失去那么多..."
她用手指按住我的唇:"爱从来不讲公平。"她眼中闪烁着星光,"我只想知道,你的选择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责任?"
我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两者都有。我想保护爷爷守护了一辈子的地方,也想...和你在一起。"
白幻蝶的眼睛湿润了。她轻轻展开翅膀,将我们包裹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在翅膀形成的白色帷幕中,她吻了我。
那感觉像是一阵春风拂过唇瓣,轻柔而温暖,带着花蜜的甜香。当我们分开时,周围突然亮起无数萤火虫,如同天上的星辰坠入凡间。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这梦幻般的景象。
"蝶族的祝福。"白幻蝶脸颊绯红,"它们认可了我们的感情。"
我正要回应,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从胸口传来。鳞片吊坠变得滚烫,发出微弱的紫光。
"山主在召唤。"白幻蝶紧张地说,"时间还没到,出什么事了?"
我们匆忙起身,循着吊坠指引的方向跑去。穿过一片竹林后,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同时停住脚步——
山主站在一块空地上,右臂完全龙化,覆盖着闪闪发光的紫色鳞片。他面前悬浮着一个扭曲的空间裂缝,里面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别过来!"山主头也不回地喝道。
但已经晚了。裂缝中突然伸出一条布满吸盘的触手,直取白幻蝶!我本能地扑过去推开她,触手擦过我的肩膀,顿时火辣辣地疼。
山主怒吼一声,龙化的右手抓住触手,生生将其扯断。裂缝中传来痛苦的嚎叫,随后慢慢闭合。
"愚蠢!"山主转向我们,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爬行动物的竖瞳,"你们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我捂着流血的肩膀,说不出话来。白幻蝶急忙检查我的伤口:"是深渊水怪的毒液!山主,请帮帮他!"
山主的表情缓和了些。他走过来,龙化的手指在我伤口上方划过,一阵清凉感取代了疼痛。
"谢谢。"我虚弱地说。
山主叹了口气:"你们不该来。"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吊坠上,"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
我站直身体,鼓起勇气直视山主的异色双瞳:"是的。我愿意成为守门人。"
山主的表情难以捉摸:"出于责任?出于爱情?还是..."
"出于我自己。"我坚定地说,"我读了爷爷的日记,知道两界裂隙的危机。我...我想试试能不能做得和爷爷一样好。"
白幻蝶紧紧握住我的手。山主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突然笑了:"有趣。老守门人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他转身走向竹林深处:"明天日落时分,带着鳞片来竹楼。正式仪式需要准备。"顿了顿,"还有,小心紫藤。她不会善罢甘休。"
山主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留下我和白幻蝶站在月光下。
"你的肩膀还疼吗?"白幻蝶轻声问。
我摇摇头,把她拉进怀里:"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明天之后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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