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费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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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脸庞清秀的年轻人从窝棚内瑟瑟发抖的跑出，伴随着里面的怒吼声，像一群落水的羔羊，各个缩脖塌腰。
西蒙科在门前站定，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怎么还站在门口？”
可惜西蒙科的脚步还是被屋内听见，一直处于暴躁边缘窝棚主人头也不抬地吼道：“我让你们都滚出去听不见吗？！”
“...费特曼先生，我不是法尔赛议长派来的人。”
早就从鲍尔口中得知工程师姓名的西蒙科清了清嗓子，开口解释。
“嗯？”
听见西蒙科的话，有些昏暗的窝棚内费特曼抬起满是皱纹的脸，与棚外的西蒙科恰好四目相对。
费特曼眉头瞬间皱起，也许是他经常皱眉，眉峰之间有一道深深的凹陷，像雕刻在里面的永久品。
在眉峰之下，两道锐利的目光带着审视与厌恶，鼻子高耸，而两侧脸颊深陷，松弛的皮肤让他的法令纹很长，嘴唇上没有一丝曲线，模样乍看上去就是比较冷酷严肃的人。
果然，这位身材高大的工程师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寒霜：“你是谁？”
“我叫西蒙科，是北边来的商人，想和你谈些事情。”西蒙科笑着回应，准备进入窝棚和工程师详谈。
“给我站住！”
费特曼的眉毛皱的更深，他神手制止西蒙科的步伐，语气厌恶道：“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往里面走什么？”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最好赶紧给我离开，我和你没什么共同语言！”
费特曼语气恶劣，像赶苍蝇一样对西蒙科等人频频挥手。
“老头，外面下着雨呢，难道你就让我们这么站在外面和你对话？再说了，你都没问是什么事情，怎么知道没有共同语言！”
西蒙科有些尴尬的缩回脚步，倒是身边的小克瀚不干了，对着费特曼大声反驳。
然后又嘀嘀咕咕道，“真是古怪的地方，如果不是有温妮在，我真怀疑自由城邦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讨人烦！”
听见小克瀚的斥责，费特曼冷笑一声，这一回他没有再出声，而是移动脚步，走到西蒙科等人面前，却瞅都不瞅他们一下，将挂在窝棚上面的门帘直接一把拽下！
最大的蔑视不是据理力争，而是直接无视，费特曼连和小克瀚对话的兴趣都没有！
面对如此高傲的人，西蒙科一阵头疼，他现在明白鲍尔那句难沟通是什么意思了，对方不是不交流，而是压根连交流的机会都不给啊
西蒙科手疾眼快托住门帘，对费特曼无奈道：“费特曼先生，你总得让我们把话说完再选择是不是赶人走吧？”
“我知道你是法赛尔议长的工程师，难道伱就不想听听，怎么尽快的完成你的工程吗？”
费特曼面对西蒙科的举动表情愠怒，但随着西蒙科后半句话传来，他的脸色明显一滞，随后又化为了冷笑：“就凭你？”
他的目光在西蒙科等人身上游走，西蒙科棉服外套着一套皮甲，全副武装的模样配合长久以来的战斗身上自带着一股士兵的煞气，温妮笼罩在黑袍下看不清身影，费特曼稍微在弗朗杰脸上停顿，然后将视线定格在小克瀚脸上，几乎要结成旮瘩的眉间再次凸起道：
“这位修士也许是个识字的人，你们其余的家伙，一眼看过去不就是普通的士兵？”
“尤其是这个家伙！”
费特曼指了指小克瀚，语气轻蔑：“谁让你将这些肮脏的草药敷在脸上的？脸部受了创伤，应该用酒精涂抹后再用蜂蜜敷好才对，使用一些上帝禁止的东西往脸上瞎涂，真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的野蛮人！”
小克瀚愣了一下，费特曼指向自己时，他本以为对方会对自己刚刚的出言不逊而训斥，谁想到居然是因为脸上的草药？
小克瀚下意识暼向弗朗杰。
果不其然，一直没有表态的弗朗杰脸色骤然垮掉，但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弗朗杰自己也清楚，他的所作所为并不被世俗所接受
尤其是面前这個工程师，很明显是传统的保守学者...
“费特曼先生，傲慢会摧毁一个人，你没有见到过怎么可以下结论呢？”
西蒙科摇摇头，对不以为然的费特曼轻声道：“我刚刚听说你需要一个会看图纸的人，很巧，我就是会看图纸的人！”
“你会看图纸？”费特曼的嘴角划出弧度，“你淋雨淋昏头了吗？”
“我说过，傲慢会摧毁一个人，如果你不信，可以先考验一下。”
望着西蒙科一本正经的神色，费特曼犹豫了一会儿，虽然没有挪开道路，但最终还是松口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不上来，请你立刻给我离开！”
西蒙科凝重的点点头，心里微微打鼓，脸上云淡风轻道：“好！”
费特曼扭动一下脖颈，长久的伏案让他脊椎并不好，“第一个问题！”
“你是一个士兵，这一点我没看错吧？那我就问你一个关于攻城器械的问题。”
费特曼露出狡猾的笑容：“请问，抛石机为什么可以将石头远远砸向远方，它背地里是什么逻辑？隐藏的是什么原理？”
费特曼的声音铿锵有力，一直严阵以待的西蒙科突然笑了：
“杠杆原理，离支点的距离与重量成反比，抛石机利用了这个原理，于是将石头远远抛向了远处。”
等着西蒙科回复的费特曼已经做好了眼前人离开的准备，忽然听到回答，他的眼睛顿时放大，有些惊讶地看向西蒙科。
但随即又道：“道听途说而已，我再问你一个！”
“比斯湾港口那么一堆船只，为什么可以在大海上航行，而一个人掉进海里为什么就会快速沉没？”
“浮力原理，船身面积大又采用了特殊构造所以可以漂浮在海上，而人面积小重量大所以会沉入海底，如果放一片和人面积大小的亚麻布，自然也不会沉进去。”
“你……”
费特曼终于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他的皱纹向内凹陷，对西蒙科伸出手惊声道：“你和谁学的？！”
小学老师...
西蒙科心里默默给出了答案。
脸上却浅笑道：“你不要管我和谁学的，我只想问，现在我们可以进去，和你详谈关于你的工程的问题了吗？”
费特曼表情几度变化，半晌后，最终让开了道路
“...请原谅我刚刚的鲁莽，请进吧。”
费特曼也算是体面人，意识到西蒙科可能真的看得懂图纸后，果断让出了道路，只是当小克瀚路过时，闻着草药味，还是忍不住一阵皱眉。
西蒙科走进窝棚，外面光线昏暗还看不清楚，离近些才发现窝棚内到处都是各种工具、图纸、扭矩等物，小到精致的机械零件，大到一座座沙盘样式，不大的窝棚俨然是一个小型工厂。
西蒙科扫了一眼，见正中央的橡木桶上，摆在一张画满了曲线与文字的图纸，西蒙科走上前，捡起这张城堡规划图，细细端详起来
西蒙科一边端详，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话术
因为，他压根就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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