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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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事实真如我所说？哈，言闻嘉你的嘴巴确实厉害，黑的也想说成白的，但是你别把别人当成傻子，——道歉？”盛砚目光森冷地盯着言闻嘉，声音慢慢地道：“……你的道歉很值钱吗？”
道歉也不行。言闻嘉深感憋屈，和盛砚这几天以来的接触好像就是这样，他完全拒绝和自己有任何沟通，蛮不讲理，自大、傲慢，他咬住嘴唇，深深吸了一口道：“那你要怎么样？你不是想和我离婚吗？我现在同意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好，我自己去申请，行了吧？”
盛砚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摆明了对言闻嘉的话无动于衷，他还嘲弄地笑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了言闻嘉一遍，道：“你去啊，我看你这次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行，行行。言闻嘉决定暂时再忍耐他几天，盛砚看他不再出声，纡尊降贵地当着言闻嘉的面，把他买的所有速食品扔进了厨余处理器口里。
厨余处理器安静无声地吞噬掉了这些速食品，言闻嘉被他气得拿眼直瞪他，盛砚熟视无睹，临走前还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刚刚放速食品柜子，似乎警告他别再给他惹麻烦。
等盛砚像个胜利者一样，趾高气扬地终于离开了厨房，言闻嘉简直胸口都被气得一阵一阵疼，他双手撑着台面，心里默念：不要跟他计较，不要跟他计较……
但是很显然，心理安慰法根本没用，盛砚的存在感太强了，哪怕言闻嘉努力忽视他的存在，但是盛砚总能在家里制造出噪音出来。
叫了一个外卖，盛砚又开始打起了通讯电话，在客厅走来走去，一刻闲不住。
言闻嘉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就立刻从与朋友闲聊的放松表情立时变得面无表情，语气也降低了好几个温度，“……没出什么事，一定要带家属一起吗？好，我知道了，你告诉中将阁下，我会准时到场的。”
说完，盛砚挂断了通讯器，皱着好看的眉毛望着言闻嘉，“魏中将的升职晚宴，明晚你和我一起去。”
似乎只是通知言闻嘉一声，盛砚说完看了一眼时间，不等言闻嘉给予回复，便转身拉开门，取了准时送到门口的外卖。
现在的外卖都是由机器人操作，方便快捷，最大程度减免了人力资源。
他拿了外卖也不问言闻嘉吃了没，自顾自地放到餐桌上，准备吃晚餐。
言闻嘉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狠狠在心里翻了他一个白眼，毫不犹豫返身自己的卧室。
幸好盛砚除了易感期那次提出过和他睡一起的打算之外，其他时间他都对拒绝和自己有任何肢体接触。
晚上睡觉倒因此不用提心吊胆。
不过，言闻嘉没想到，他关上门，坐到房间内的桌前，打算看点新闻，门就被敲响了。
“言闻嘉，你这几天在家没有打扫卫生吗？”盛砚在外面声音不善地说。
卫生？言闻嘉暂停了通讯器投射出的画面，起身打开门。盛砚站在门口，他的身材实在给人压迫感，言闻嘉皱着眉毛问：“怎么了？”
前面不是说，这个家不是我的吗，怎么卫生又要我负责了？言闻嘉在心里不忘腹诽盛砚。
盛砚示意他跟自己来，言闻嘉一边心里觉得他麻烦，一边没有异议的跟上去。他是beta，更是个平民，只接受过初级的体能训练，但是那都就是在大学了，而盛砚却不一样，他是个高等级alpha，还是个现役军人，如无必要，言闻嘉不想和他起任何冲突。
盛砚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卧室，盛砚的卧室是主卧，空间比言闻嘉的卧室大多了，还有一个大露台，床都是kingsize的。
盛砚指着自己的房间还有卫生间说：“为什么不打扫？”
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叫言闻嘉有些牙痒痒，他仔细看了一眼盛砚说的卫生问题，只不过是房间的东西有些乱，换洗衣服被随意仍在床上，卫生间被使用过一次，然后事后没有随手善后，所以地面置物架上的东西摆放杂乱，地上有水渍痕迹。
“所以你不用上班，晚上也不做饭，卫生也不动手……那你一整天在家干嘛？”盛砚看着他问道。
我在家干嘛？这是说我在家里游手好闲地吃闲饭了？言闻嘉被气笑了。真是奇迹，他自诩自己脾气够好的了，但是盛砚就是有本事一句话能将他的怒火点燃。
“盛砚，你今天是不是就是要找我的茬？”言闻嘉看着他问道。
盛砚闻言看过来，好像在欣赏言闻嘉的怒视一样，语气悠悠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哪句话不对？哦，你上班了吗？你晚上做饭了？我看看，”他环视卫生间，啧了一声，“你至少有两天没打扫了吧。”
言闻嘉闭了闭眼，伸出手指指着卫生间的地面道：“盛砚，我们生活在一个科技十分发达的时代，人类已经从地球走到星际了，这些小事请清扫机器人很容易吧？”
盛砚脸一沉：“这件事我以为我们早就达成过共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共识？言闻嘉扶额，估计又是一个不平等条约，盛砚单方面的任性决定。
他现在看到盛砚就烦，哪会再惯着他的脾气，不客气地回道：“我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很忙，没空做这些事，而且——这个家都不是我的，你干嘛还要我来打扫？”
言闻嘉说完，转身想离开这个盛砚的气息占满的区域，虽然他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是也得感到一股无形的重压让他的胸口透不过气来。
跟盛砚对峙的分分秒秒，他都要很努力才能无视掉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压力。
听到言闻嘉的话，盛砚不可置信地把眼睛都瞪大了几分，看言闻嘉转身就离开，他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地上前两步，将言闻嘉一把拉住。
“言、闻、嘉！”
言闻嘉不妨盛砚会主动碰他，手臂被他用力一抓，身体的重心一时不稳，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一下。
后背和正好上前的盛砚重重撞在一起，言闻嘉这个被撞的人还没怎么样，盛砚反而像被撞到的人，不仅立刻松开了言闻嘉的手臂，还反射性地将言闻嘉往前一推。
言闻嘉作为一个beta，又是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下被他一推，身体跟着就向前方倒去，他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得出，就狠狠摔在地上。
同样的，他也没有看到盛砚看到自己把他推倒在地上之后，下意识伸出想要拉住他的手指。
幸好，盛砚的卧室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言闻嘉摔在上面，没有摔痛，只觉得头晕目眩，他趴在地面，缓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去看盛砚。
盛砚还站在原地，从言闻嘉的角度看去，盛砚的表情和平时一样的冷漠，目光更是冷淡，好似言闻嘉不是被他推到地上，而是自己不小心左脚踩到右脚摔倒一样。
愤怒在言闻嘉胸口翻滚，他直直地盯着盛砚不说话，嘴唇抿地紧紧的，盛砚被他看得眉毛皱紧。
“起来。”盛砚望着他问，声音低沉有力，没有半分心虚。
哈。言闻嘉心想，他怎么指望盛砚做错了事会向他道歉？
言闻嘉对盛砚再没有什么期待，他默默用手掌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跟盛砚交流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只会曲解言闻嘉的意思，并且以一切可能来找言闻嘉的不痛快。
见言闻嘉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后，微微低垂着脑袋，从盛砚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言闻嘉侧脸雪白，从下颌线到鼻子的弧度优美得无可挑剔，浓密纤长的睫毛低低地垂着，遮住了那双绿色的眼睛。
这种沉默的气氛，盛砚不太喜欢，准备张口说话，言闻嘉已经开了口：“房间，我明天会打扫的，你还有事吗？”
温顺听话，不管怎么惹他，都不会生气。盛砚一怔，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言闻嘉有一点变成自己熟悉的样子了。
不知道是刚刚自己的失手，还是言闻嘉突如其来的听话，盛砚被言闻嘉顶撞出来的恼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摇摇头，示意言闻嘉离开。
言闻嘉点了点头，侧身大步走出了卧室。
盛砚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言闻嘉消失在门口，也没有收回目光。
这几天的言闻嘉，让盛砚忍不住想到，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只是言闻嘉的救命恩人，言闻嘉又长得那么像尹既白，他对他有相当的耐心。虽然不至于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是如果见到言闻嘉有需要，也不会吝啬一臂之力。
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对言闻嘉态度温和，才让言闻嘉觉得自己不讨厌他，让他觉得自己能够成为尹既白的替身？
想到这儿，盛砚又收回了目光，心道：他这么做没有错，他不能再给言闻嘉一点好脸色看。
他本来就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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