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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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毕业就结了婚，言闻嘉被这个事实砸得头晕脑胀，他木呆呆地看着池歌，似乎想要说什么，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歪在了沙发上。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言闻嘉听到了池歌惊慌的尖叫声，然后大门似乎又响了一下，接着连妈妈的声音也远去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言闻嘉瞒着爸爸妈妈报考了联邦军校，录取了机甲维修系，跟当初他爸妈为他千挑万选的护理专业南辕北辙。
他还记得联邦军校寄过来录取书时，两人被他气得连开学都不想送他。
言闻嘉自己一个人拎着行李，独自走在联邦军校通向学生宿舍的路上。
那一刻，他是多么的开心，简直是出生以来再没有这么开心过，他终于可以脱离爸爸妈妈的掌控，按照他想要的方式生活，一身轻松。
……
“言闻嘉，你醒了吗？”一道低沉而陌生的声音在言闻嘉的耳边响起，言闻嘉猛地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他的表情十分冷淡，似乎察觉到言闻嘉的动静，那道穿透力十足的目光投了过来。
言闻嘉忽然好像被这道目光看得全身定住了，这感觉让他觉得莫名熟悉，对了，那个婚纱照——这个男人和婚纱照里的男人一模一样！
“医生说你什么事也没有，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盛砚冷冰冰地说。
这话即使不配着他的表情和声音，听起来都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刻薄。
而受着他冷言冷语的刻薄的言闻嘉只觉得分外莫名，他听到一个噩耗，以至于情绪激动昏了过去，作为丈夫的对方，不安慰就算了，用得着这幅态度吗？
跟仇人一样。
不过，言闻嘉确实只是因为情绪激动晕过去的，身体没毛病，但是，言闻嘉一边从病床上下来，一边为自己澄清：“我没有装，是真的晕过去了。”
盛砚听到他的澄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用视线的余光看他，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什么时候晕过去不好，挑我回来的时候晕过去，你真会挑晕倒的时间，哈。”
好看的人即使作出一副讨人嫌的模样，侧脸仍然称得上赏心悦目。
不过，他这个角度，倒叫言闻嘉觉得有点熟悉，不是婚纱照的熟悉，而是——好像在军校的什么地方看过。
对于他说的话，言闻嘉没有觉得生气什么的，他跟他完全不认识，有什么可生气的？
见言闻嘉低头穿鞋不说话，对方似乎也觉得无聊，嘴唇一撇，不再多言。等言闻嘉站起来，就率先出了病房门。
言闻嘉跟在他的身后，发现盛砚真的很高，几乎比他高了大半个头，肩膀又宽又厚，往他面前一站，将他的视野挡得干干净净。
盛砚一定是alpha，言闻嘉想，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还有他那无意间就表露出来的高人一等的气势，几乎将“我是高等级alpha”写在了脸上，还大写加粗那种。
妈妈应该很高兴吧，她想让他做的一切都成功了，他还是和alpha结了婚。
不过，我为什么会辍学结婚？言闻嘉完全想不通自己会去这么做的理由。
实在太不符合逻辑了。
想到自己是个大学肄业生，挫败几乎填满了言闻嘉的内心，跟在盛砚的脚步也遵循着本能，连对方突然停顿的脚步都慢了半拍。
他急刹车来不及，一头砸在了盛砚的后背上。
“好痛。”言闻嘉捂住的鼻子，眼睛都疼地挤出了生理眼泪。
盛砚似乎在和人说话，听到言闻嘉的哀嚎，才停下声音，言闻嘉将哀嚎咽下去，这才看到盛砚在和一个着装典雅的中年女性说话。
她看到言闻嘉，关心地走近问道：“嘉嘉，小砚说你没事，但是没事怎么进了医院？你来和我说。”
言闻嘉对她同样也没什么印象，面对着她的关心有些尴尬，不觉看向站在一边皱着眉毛的盛砚。
“嘉嘉？”身前的女性更担心了，她忍不住伸手要摸言闻嘉的脸颊。
言闻嘉下意识躲开了她的手，然后看到对方错愕的表情，马上补救地说：“我没事，谢谢。”
“嘉嘉你怎么了啊？”对方更不放心了，伸手抓住了言闻嘉的胳膊，左看右看，对盛砚道：“小砚，你还说没事？快回去，今天别出院了。”
言闻嘉还没说什么，盛砚听到她的话，眉毛皱地更深，在对方的惊讶目光中，不容拒绝地一把抓住了言闻嘉的手腕，将人拖到了自己身边。
“医生都同意了他出院，您还不相信医生的话？宁姨，就是妈问起来，你也这么回她吧。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接着言闻嘉就被迫一路小跑着被盛砚拖着出了去，一走出了医院，盛砚就飞快地甩开了言闻嘉的手，那动作快得像仿佛慢了一秒，他就要吃亏一样。
言闻嘉看着对方的动作，只觉得他更讨厌了，明明是他强迫牵他的手的，搞得好像自己怎么他了。
上了飞行器，盛砚吩咐了一声回家，就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当言闻嘉不存在。
正好言闻嘉跟他也无话可说，虽然他有很多疑问，但是看着盛砚拿着写着讨厌他的脸孔，他还是找别人去问清楚吧。
飞行器的自动驾驶十分快速平稳，言闻嘉的目光投向窗外，大屏幕上的立体广告上卖的商品还有代言明星，早就换成他不认识的了。
言闻嘉心想，六年都够通讯器更新换代好几次了，在记忆恢复之前，他得好好补课才行。
不过，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和盛砚的婚姻问题。盛砚看起来对他并无爱意，那他呢？
婚纱照上自己幸福的笑容又不似作假，所以……是他很爱盛砚了？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这么喜欢盛砚呢？
以至于连学业都丢到一边，只为和这个自大的alpha结婚？
飞行器很快到达了目的地，一落地，盛砚就立刻睁开了眼，眼中一丝睡意也无，显然他上车之后这么做，只是为了不搭理言闻嘉而已。
盛砚推开门，在下车之前，突然回头看着言闻嘉，低声道：“下车，回家。”
他就是要回去的啊，言闻嘉无语，他现在除了这里也不知道去哪儿里。
起码，得把他失忆的原因找到才行。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台阶，盛砚先进了家门，言闻嘉跟随其后，然而他没想到，他刚刚走进房间，大门就被人粗暴地“砰”一声用力关上。
接着言闻嘉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个大力抵在冰冷的房门上。
那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肩膀，仿佛钢筋浇筑而成，言闻嘉无法撼动分毫。
“你你干什么？你，咳——”
他质疑的话没说完，盛砚高大的身体已经沉沉地压了过来，言闻嘉的下巴被他捏住，他被迫抬起头，和盛砚近距离对视。
盛砚的目光凶狠，充满了压迫感，他应该释放了信息素，言闻嘉感觉到了源于本能的屈服，他的身体不由发起抖来。
“言、闻、嘉，”盛砚一字一句地说话，光是念他的名字已经咬牙切齿，“你要我警告你几次？少耍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你疯了是不是？”
什么？言闻嘉真的快疯了，他的肩膀好疼，下巴也被捏的快要碎了，盛砚发什么疯？
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努力地想组织语言，艰难吐字：“盛砚，你误会了，我、我其实……”
“误会？”盛砚打断了他，重复了这两字，言闻嘉感觉肩膀更疼了，他皱起眉毛，对着发疯的alpha用力吼道：“我好疼，你放开我！”
然而他的愤怒不仅没让盛砚松开手，反而激怒了盛砚，他憎恨地瞪着言闻嘉，说：“你还知道疼？言闻嘉，你今天真让我刮目相看！当年你明知道我喜欢尹既白，明知道我根本不喜欢你，你还是装成尹既白和我上了床！事后，你还假惺惺地说，你不在乎我把你当成尹既白，即使做一辈子的替身，也心甘情愿。说得多么动听啊，结果呢！现在跑去跟我妈说，你想要个孩子！哈哈，孩子？”
盛砚讥笑地看着他，“你生的出来吗？你是不是都忘了你只是个beta？”
言闻嘉听到盛砚的话，瞳孔蓦地一缩，不是对方嘲笑他生不生的出孩子的话，而是他说他愿意成为替身这件事。
为什么？言闻嘉觉得这说不通，尹既白他有印象，是同届的一个很受欢迎的omega男性，等等——尹既白，他记起来他在那儿看过盛砚的侧脸了，盛砚也是他同届的同学！
不过，言闻嘉是机甲维修系，盛砚是军校机甲系的王牌驾驶员，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他看过别人偷拍过他的照片，因为是偷拍所以侧脸居多。
他的好朋友沈明翊就是对方的粉丝，还极力将盛砚的照片拿给他看过。
盛砚看到言闻嘉一瞬间空洞的表情，以为自己的话刺中了言闻嘉的内心，分外觉得快意，于是继续再接再厉道：
“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我怎么会和你有一个孩子？你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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