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又难看了几分。
“微臣……微臣不敢说。”宁思远跪了下来俯在地上。
“你既已提了此事,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萧恒皱了皱,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朕恕你无罪。说吧。”
“那微臣就说了……”宁思远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
“朗朗大雍,如日西斜。繁枝密叶,根如腐木。何以为继,食人骨血。钟鼓不闻,叩阍无门。若想长生,烟赌莫沾……”
宁思远每说一句,萧恒的脸色便又难看了几分。宁思远的声音越来越小,汗水止不住的落下,他打量着萧恒的脸色,渐渐地低了头,还未说完他就已经吓得俯在了地上,连连道:“陛下恕罪!”
“这是哪里来的风言风语?竟敢诋毁大雍皇室!”
萧恒震怒,一把抓起身旁的瓷器扔了下来,瓷器瞬间摔得粉碎,宁思远的脸被碎片划伤了,冒着丝丝鲜血,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疼,只感觉双腿发软,他战战兢兢地说:“微臣……微臣已经查过了,此事与京都的赌坊和烟馆有关系,这京都最大的赌坊是逍遥赌坊,听闻去过的人都有进无出,时常闹出人命。至于烟馆……更是藏匿在大街小巷之中,不少人因此家破人亡,人财两空。曾有百姓因此报官,但最后都不了了之,就连报案人也……也不知所踪了……”
“此时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微臣不敢胡言,此事的确和太子有关。这些赌坊和烟馆的收入大多数都在太子和户部尚书裴先礼之子裴允的名下。”说着,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册,“这是账册。虽然只有部分残卷,但数目已是十分惊人。”
李公公连忙拿了上去,萧恒只翻看了两页,双眼已是快要喷火来,他大骂道:“这个逆子!”
户部尚书裴先礼啪的一声跪了下去,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陛下,臣实在不知家中逆子竟然犯下如此大错……臣……臣……回去定当好好责罚!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呀!”
“哼,他带着太子如此荒唐行事,致使太子私德败坏,百姓怨声载道,岂能轻易饶恕!来人,将裴允打入死牢!”盛怒之下,这裴允自然就先成了萧恒的出气筒。
“陛下,臣只得这一子啊,求陛下饶恕啊!陛下,老臣愿意替子受过。陛下……”裴先礼哭得都快断气了,这不是要断他香火吗?
“哼,你管教不严,犯下如此大错,那你就陪他一起进去吧!”说着,萧恒挥了挥手,两个侍卫立即上前,将他拖了下去,任他哭天抢地,萧恒也不屑一顾。
“朕乏了,今日先暂且如此,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萧恒实在没有耐心再说下去,一甩衣袖,转身就离去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再多言,一个个安静地退了下去。宁思远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他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只感觉双腿一阵酸麻,几乎迈不开脚步,再抬头他就对上了萧胤的视线。萧胤朝他露出一个浅笑,没有说话,从他的身侧径直越过,走了出去。
宁思远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口,一阵凉风吹来,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背一片冰凉,竟然已经完全湿透了,他望着萧胤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才慢慢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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