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夏日嘉年华 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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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站在门前，轻轻敲响房门，得到屋内主人的同意后推门进屋，一进门便看见凯尔希坐在酒店配套的个人桌前处理文件。苏言微微笑了笑，敲了敲桌面，凯尔希这才放下了笔看向苏言。

“找我什么事？”

“.......说说终末地计划吧，当年从来没听你提起。”

苏言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凯尔希会问这个问题，叹了口气，推开通向阳台的玻璃门，看向窗外的星空，神色复杂，而后回过头来，那是凯尔希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的表情，苦涩。

“当年我开启终末地计划，是一件开拓未知的道路，也是人类文明的一次自救，在米亚尔计划开始前，国家联合航天局找过我，他们请求我，对，请求我.......将人类文明的希望，发射出去，在那时的人类文明已经对毁灭无能为力，而我这位新兴的科学巨头手中也恰好拥有这种技术，于是我同意了，这便是终末地计划的开始。”

苏言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

“但终末地计划是失败的，因为当年发射前往0.37光年外的泰坦五并没有任何可以激活繁衍库的材料和电力，但.......可笑的是，我们却在泰坦五找到了可以治愈源石病的重要成分。”

“于是终末地计划更改了目标，我们大量的获取材料想要遏制天灾，但天灾并不是源石，它只是带来了源石，后面你也知道，米亚尔计划，天灾来临，文明毁灭........所以，终末地计划并不算成功，因为它的终极目标，是将你们现文明的人类，或者说后世的文明重新送到泰坦五。”

说到这，苏言进到房间，找了个位置坐下，房间里的灯光柔和而静谧，凯尔希听着苏言的讲述，目光始终紧锁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神色中捕捉到更多隐藏的情绪。然而，苏言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苦涩变成了一种平静，带着些许无奈和遥不可及的眷恋。

“所以，”凯尔希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而沉稳，“你仍然坚持终末地计划的初衷？即便失败了，也依旧是你愿意背负的选择？”

苏言笑了笑，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转头看向阳台外的星空，深邃的夜幕中，星星点点的光仿佛带着某种隐秘的吸引力。“我坚持的不是初衷，”他低声说，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而是那个时代的信任。那些对我寄予希望的人，他们相信我能让文明延续下去。我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凯尔希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可是现在呢？那些希望和信任，真的还有意义吗？天灾席卷之后，剩下的不过是一片废墟。”

“意义吗……”苏言沉吟片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凯尔希。“或许在那个时候，这一切的意义并不是为了当下，而是为未来的某一天留下可能性。我失败过，但我不后悔，因为即便是失败，也可能为后来的人铺平道路。”

凯尔希陷入沉思，眼神中闪过些许犹疑。“你说终末地计划的最终目标是将后世的人类送往泰坦五，这说明你认为这里已经不再适合人类生存了吗？”

“是，也不是。”苏言终于转过身，重新看向凯尔希，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地球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源石的侵蚀终究会让这里变成一片荒原。泰坦五或许是我们为后人留下的最后一张船票，但这张船票的代价，太沉重了。”

凯尔希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直视着苏言：“你知道你现在最大的困惑是什么吗？”

“是什么？”苏言眉头微皱。

“你背负着过去，却没有真正面对现在。”凯尔希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你的终末地计划虽然失败了，但它也提供了对抗源石病的契机。而你现在所有的思考，依旧停留在‘过去做得对不对’的层面，而不是‘现在还能做什么’。”

苏言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将这段过往彻底埋藏，但凯尔希的话像一把利刃，刺中了他从未触碰的软肋。他深叹了一口气，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却发现这一次自己做不到。

“现在还能做什么……”他喃喃着，像是在问自己。

凯尔希站起身，将桌上的文件收好，然后走到阳台前，目光投向无垠的星空。“你很清楚答案，只是还不敢承认罢了。终末地计划失败了，但它的失败教会了我们，人类在面对天灾时必须团结。或许泰坦五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但汐斯塔，还有眼前这片土地，却依旧有生存的希望。”

苏言沉默了片刻，随后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你总是这么直接。”

凯尔希转身，语气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因为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苏言。放下过去，集中精力应对现在，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救’。”

房间里再次归于寂静，只有窗外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苏言低下头，揉了揉眉心，随后站起身，朝凯尔希微微点头。

“谢谢你，凯尔希。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凯尔希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凝视着窗外的夜空，仿佛那里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苏言走到她身旁，望向那颗离月亮最近，也是最闪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