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三点天灯
赢了第一次，齐铁嘴相当开心。“幸亏有乞灵姑娘在啊，要不然我们砸锅卖铁也不一定能将三个锦盒全部拍下。现在好了，既然已经拍下了鹿活草，其他的，就无所谓喽。”
齐铁嘴这人，心情好了就叫乞灵“姑娘”，心情不好了就叫乞灵“丫头片子”。
“还不行。”
张启山冷声回答。
“啊？为什么啊？”
齐铁嘴不解。“佛爷，你该不会不信任乞灵姑娘吧？”
“无所谓信不信任。另外两味药材，我也不想让日本人拿到。第二次拍卖我们继续跟，摸摸日本人的底细。如果没人高过日本人，我们再出手。”
齐铁嘴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看佛爷这样，大有为了药不惜倾家荡产的意味。
又休息了片刻，主持人宣布开始第二轮的第二次竞拍。
奇怪的是，这次竞拍到后半段，又成了张启山和日本人在叫价。
贝勒爷饶有兴趣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笑着问乞灵：“你猜这次他们谁会胜？”
乞灵摇摇头，她虽然知道张启山有钱，但张启山到底有多少钱，她就不得而知了。更何况，在乞灵眼里，只有手头儿有钱和没钱的概念，具体到数值，她就搞不清楚了。
日本人再次点了天灯，张启山也紧随其后。
乞灵对贝勒爷道:“我猜这次赢的，还是隔壁。”
以她对张启山的了解，他既然选择了点天灯，那便是摆明了要跟日本人对干到底。佛爷贵为九门之首，他想要做什么，那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猜的不一定对。晴晚，过来。”
贝勒爷又去喊身后的丫鬟。
“别别，你怎么又想点啊。”
乞灵急道：“第二个锦盒是麒麟竭，你要想要，改日我送你些比它还有用的药材。”
见贝勒爷一脸怀疑，乞灵补充道：“我的血是麒麟血，到时候送你些，肯定比麒麟竭有用。”
其实相比之下，还是麒麟竭更好。人血总有用光的时候，但自己吃了麒麟竭，那可就一辈子百毒不侵了。
贝勒爷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乞灵正想继续推销自己，却听见外面的主持人宣布彭三鞭又拍得了第二件拍品。
“我只想让晚晴下去换盘点心而已，这些点心，我吃不惯。”
贝勒爷无奈道。“你为了隔壁彭先生竟连自己身有麒麟血的秘密都告诉了我，还想说你跟他没关系？在东北，我曾有幸见过一个同样有麒麟血的人，知道麒麟血虽有奇效，但对你来说，也有致命弱点。很小的失血量，可能就要了你的命，你竟然随随便便就想送人。放心，你的血，我不需要。”
在乞灵眼里，麒麟血还真不是什么秘密。就跟听奴听力异于常人一样，自己不过是血液异于常人而已。如果真问她身上有什么秘密的话，不老不死大概算是一个。
“你见到的那个人，除了有麒麟血，还有别的什么特征没有？他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
对这个人，乞灵充满了好奇。
贝勒爷想了想：“四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男孩，现在应该跟你差不多年纪。他容貌清秀俊逸，手的食指和中指极长。我没问出他的名字，不过有时候他的眼神，倒是跟你很像。”
“那他现在在哪？还在东北？”
“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知道他在哪。”
“唉，那算了。”
乞灵看着自己与常人无异的双手，忽然很希望自己的指头能长出一截，这样，那个少年，说不定就是自己的亲戚了，这样，自己在世上，就不是孤家寡人了。“晴晚，外面怎么这么久没动静啊？”
她刚问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张启山的声音：“主持人，我想请求暂停半个小时。”
“好，由于彭先生资金出现问题，拍卖会暂停半个小时，请大家稍事休息。”
“谢谢”
张启山刚回去坐好，对面的日本人就出来说：“彭先生，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我很钦佩，但我还是要奉劝一句，放弃最后这个锦盒，保住仅剩的一点家产。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张启山又出了包厢，不仅仅是他，贝勒爷和乞灵等人也都起身的起身，出来的出来，过来看热闹了。
日本人连失两个锦盒，已经有些沉不住气。“彭先生，我好言想劝，你却不听。不过以你们中国人的德行，我想不用我做什么，你很快也要完蛋了。”
完蛋了，乞灵不禁笑了，遇上佛爷，完蛋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张启山淡淡一笑，回答道：“你对中国很了解，我们中国还有句古话，来而不往非礼也。别以为你在中国吃了几天中国菜，学了几句中国话，就自以为很了解中国。连我们在场的，你都未必能征服的了。”
“好啊好啊。”
底下一片赞赏声。
乞灵站在隔壁露台看着张启山威风凛凛地回击日本人，不知不觉竟有些呆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家里有座大佛，人们才称张启山为佛爷的吧。这样的气概，世间少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此时，乞灵才意识到钱的重要性，她一分钱都没有，能怎么办呢？杀人？不太好；抢钱？来不及……包厢里，乞灵如坐针毡。
“罢了罢了，原本打算自己拍件东西回去，现在倒不如成人之美。”
贝勒爷道，“阿灵姑娘，这些钱，你带过去给彭先生吧。”
满满一箱子的银票，乞灵愣了：“都给我？”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顶瞧不上日本人在咱们门口撒野。”
“那就多谢贝勒爷了。”
乞灵冲他抱了抱拳。“不过还是请贝勒爷差人送去吧，彭先生和尹小姐有婚约，我去不合适。”
贝勒爷笑着摇头。
半个小时已到，主持人在下面提醒：“现在拍卖继续，彭先生如果还是现在这个情况，将取消资格。”
见贝勒爷坐着不动，乞灵也不敢耽误，立即提上箱子去了张启山的包厢。
“你怎么来了？”
齐铁嘴见到她一脸惊讶。
“别废话，这是贝勒爷给的，随便花。”
乞灵把箱子往桌上一放，不知为何却不敢看张启山的眼睛。
张启山深深看了她一眼，一瞬间眼底波涛汹涌，最后却归于沉寂。“你留在这。”
说完，他提着箱子走上了露台。
隔壁贝勒爷已经站在了露台上，见他出来，颔首一笑。
张启山只是看了看他，没多做回应。把箱子扔给楼下小斯，张启山道：“主持人，我们可以继续了。”
第三次竞拍正式开始，张启山点亮了今天的第三盏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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