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镇外遇袭
“几位大哥，你们都评评理，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院子里的人一听，以为乞灵是张启山的小情人，在跟情郎闹别扭，便都偷笑起来。同桌的三个也放松了一丝警惕。
齐铁嘴极力忍住笑，忙劝解：“小嫂子你别生气，大哥就是跟你开玩笑，来来来，咱们先吃饭。”
张启山难得的有些难为情，只得又把碗送回了乞灵面前。
乞灵却把头一偏，演上了瘾。“不要。你不喂我，我就不吃。”
见张启山犹豫着没有动，同桌的做饭大哥便劝道：“这小娘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跟着你到处跑的确是受了点苦。你呀能有个媳妇就知足吧，该哄就哄，别端着架子。”
张启山无奈地坐过去一点，舀了一口汤送到乞灵嘴边。
乞灵笑笑，一口喝下了汤。不错啊不错，佛爷喂的汤，就是好喝。“好了，给旁边几位大哥个面子，先饶了你，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乞灵接过碗勺，边吃边听旁边的人聊天。
“几位大哥，多亏遇到了你们，要不然我们就该饿肚子了。”
齐铁嘴道，“你们是这村子里的人吗”
“不是。”
一稍微年轻点的人回答：“谁愿意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讨生活嘛，这年头到哪都一样。”
“那敢问各位，你们以什么谋生呢？”
张副官问。
“就做些散活，瞎混呗，等矿山通知，吃饭还得看天。”
一听提到了矿山，张副官不禁问：“那各位，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一辆火车从这里开出去啊？”
见几人明显一顿，张副官接着道：“火车上装的都是……”
张启山见三人起了警惕心，便咳嗽一声示意张副官不要继续说下去。
做饭的大哥道：“我们哥几个都是村里的粗人，没见过火车。哥几个，咱们吃饱了赶紧回去睡觉，你们慢慢吃啊。”
三人迅速离开了。
张启山道：“正常人听到火车，一定会好奇。但你看他们三个，我怀疑屋里的人也都有问题。”
齐铁嘴和张副官点点头，为了不引人怀疑，几人又吃了一会儿，才进了屋子。
这家客栈十分简陋，没有单独的房间，全是大通铺，一屋子四围都是土炕，人就一个挨着一个睡在炕上。
张启山首先细细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人，他们看起来都在酣睡，鞋子放在地上，乱七八糟。
乞灵也不讲究，干脆利落地占了最里侧靠墙的一个床位，她脱了外衣躺下，冲张启山使了使眼色，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床位。
张启山示意副官和齐铁嘴过去，后俩人却摆手后退。
“小嫂子旁边，我们不敢。”
齐铁嘴道，“还是你去吧。”
张启山为了避免自己身份暴露，在乞灵旁边的床位上靠墙坐下了。
乞灵咧嘴一笑，抱了他一只胳膊，和他并排坐着。“这样，你一动，我就醒了。”
她对张启山咧嘴一笑，然后就抱着他的胳膊睡去了。
她真不是想占佛爷便宜，谁让她一睡过去就特别死，八个铜锣都叫不醒呢。如果不这样，她怕佛爷一早醒来就丢下她自己跑了。
何况，那些被子不干净，有些味道，她靠着张启山，便只能闻到他身上的干净气息，利于入睡。人生在世，就要享受，管那些繁文缛节干嘛。
额，说白了，其实还是她占佛爷便宜。
天刚蒙蒙亮，果然有三个人趁其他人还在熟睡的时候，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他们刚有动静的时候，张启山便醒了。
三人刚出门，张启山立即睁开眼，叫醒了旁边的乞灵他们。四人以最快的速度下床，拿起外套就走。
跟着那三个人出了村庄后，张启山他们越往前走浓雾越大，渐渐的便只能看到一两米内的东西了。而前面那三人，也忽然没了踪影。
“他们发现我们了。”
乞灵轻声提醒。
“保护好八爷。”
张启山吩咐副官照顾好齐铁嘴，他自己则将乞灵护在身后。周围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们凝神细听，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喂，你们有本事就出来跟爷爷我打一架，躲在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铁嘴刚喊完，半空中一长条棍冲着四人破风而来……
张启山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手推开齐铁嘴和副官，一手揽过乞灵的腰，抱着她一翻一转躲过了长条棍的袭击。
但几人还未站定脚跟，第二轮攻击紧接着来袭。
“照顾好她。”
张启山把乞灵往副官身边一放，然后一人冲上前引开了三个袭击者，与他们缠斗起来。
以一对三，加上那三人还都有些功夫，张启山好几次差点受伤。
张副官护着乞灵和齐铁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以防别人偷袭。他能听到不远处张启山和那三人的打斗声，却看不到人影，只能在心里坚信着佛爷能化险为夷。
“副官，他们三个，留一个活口就够了吧？”
乞灵问：“你的准头如何，我说个方位，你开一枪，能有多大把握打中？”
“八分吧……”张副官觉得乞灵的问题莫名其妙。
“满分十分？那好。”
乞灵看着前方，目光笃定：“你准备一下，我说好方位，你就开枪。”
张副官一愣，随后了然：原来，这个乞姑娘，跟佛爷一样，能在浓雾中视物。
“你的十一点钟方向距离七米半高一米七，打！”
乞灵一口气快速说完，“打”字刚出，副官的枪便响了。
前方，一人中了张启山一脚，趔趄着后退了好几步，同张启山拉开了距离。他正要再次上前，脑袋正中一枪，倒下了。
张副官听到人倒下的声音，忙问：“乞姑娘，如何？”
“放心，打中了。”
乞灵也暗暗松口气，如果打偏，打不死那人是小事，万一打到张启山，就惨了。
少了一人，张启山对付两个更加绰绰有余，三两下就将另外二人制服了。
两人被擒后，哆嗦着跪在地上一个劲讨饶：“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普通村民。”
乞灵“噗嗤”一声笑了：“当我们傻啊，普通村民的功夫那么好？说的好像刚刚袭击我们的不是你们一样。”
那两人还不死心，仍不说实话。
“你们的确很聪明，穿的衣服，举止，都很像村民。”
张启山指了指他们的鞋子。“但你们百密一疏，为了方便离开，鞋子整齐摆放。这不是一般的村民所为。说，火车是怎么回事。”
地上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一咬牙，齐齐倒了下去，嘴角有鲜血流出。没料到出此变故，四人都有些惊讶。
副官立刻上前查看，“佛爷，他们服毒了，毒药藏在齿后，一咬就破。”
“哎哟妈呀，这我们刚刚找好的线索，就这么没了。”
齐铁嘴叹道。“哎呀，这可怎么办。”
乞灵走到之前被副官枪杀的那个人面前，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副官刚刚如果打偏一点就好了。”
张启山看了看四周，神情平静：“这地方肯定有古怪，否则他们不会在这里发难。”
“佛爷，要不我看看？”
齐铁嘴拿出罗盘想要确定方位，却发现罗盘不知受到什么干扰，失灵了。
张启山让张副官带着齐铁嘴，他自己带着乞灵，分了两组在附近查看。
“张启山，刚刚我帮了你。”
乞灵的声音透着一丝欢愉。
“你想让我报答你？”
张启山只顾查找线索，看也没看她。“刚才没有你，他们三个也伤不了我。”
乞灵不满地撇撇嘴。
张启山没听到她反驳，便问：“怎么了？”
“我没想让你报答。”
乞灵难得的一脸认真。“其实咱们两个，就像小齐说的，相互离得越远越好。所以，我只希望哪天我真要走了，离开张府，离开长沙，你都不要阻拦。”
张启山皱着眉没有说话。
乞灵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信息。但我能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除了我的名字，别的，我真的都忘了。不过我能确定，我忘掉的记忆里，没有同你有关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平静的让人感到哀伤与心疼。
张启山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站在杂乱的荒草间，忽然觉得她就像吹过的风一样，不知什么时候来，不知什么什么走，无声无息。她在世间什么都留不下，同样的，也没人能留下她。
“小齐是……”张启山突然开口。“齐八爷？”
“哎嘿？”
乞灵一怔，哈哈大笑。“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刚刚一本正经思考的样子，好好笑。”
张启山当下就黑了脸。“别废话，找线索。”
“是，佛爷！”
乞灵边笑边走，觉得这个佛爷也不是那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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