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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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知青木工比赛即将开始，书记等村干部对周奇略寄予厚望，周奇略陪岑今雨跑了两天，村里就派人上来抓周奇略了。
“周奇略同志，李伯等你很久了。”李伯是村里手艺最好的木工，周奇略早先就是在他那里学了一段时间，才倒腾出一个多功能椅子。
岑今雨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把周奇略推出去：“你快去好好备战，输了很丢脸的。”
“这么着急要把我赶走？”周奇略背着来人捏了岑今雨脸颊一下。
岑今雨红着脸后退一步：“你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羞羞脸。”
这孩子气的发言叫人忍俊不禁，周奇略倒没与岑今雨继续胡侃。只要他能取得木工比赛的胜利，来年的回城名额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临走前周奇略留下叮嘱：“别跟章秋柳直接对上。”
岑今雨抬手比了个敬礼的姿势，蹦蹦跳跳跑了，倒是比周奇略更快出门，她要去找翠妞和杨二花。
见到好友，岑今雨迫不及待地想从她们嘴里知道章秋柳的消息。
“快跟我说说，现在外面怎么传章秋柳？”
翠妞嘿嘿一笑：“好多人在背后笑话她，她倒是脸皮厚，还天天去上课。”
杨三花拍了翠妞一下：“你没发现跟章秋柳好的人对她更好了，他们觉得章秋柳可可怜了，都是今雨欺负她。”
岑今雨没觉得意外：“都这时候，还愿意把章秋柳接回家，多半是傻，连章秋柳的话都愿意听。”
杨二花分析道：“那是，本来大家都在传她跟李大锅有一腿，她这一搬，倒是很聪明。”
“不连累李大爷就好，他一个孤寡老人，已经很可怜了。”
杨二花和翠妞双双对岑今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今雨，这话你可不敢跟别人说。”
岑今雨不解地偏过头。
“虽然李大锅现在很可怜，但在旧社会他们过得可滋润了，有钱有地有仆人。地主阶级的一切都是从我们无产阶级身上掠夺过来，不要同情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岑今雨做了个闭嘴的姿势，她不是大运村民，不能替他们决定是否原谅李大锅。
岑今雨把话题转回来，继续问道：“那梁兴发一个人住在那里，她也不去照顾吗？”
说到梁兴发，两个姑娘谈兴可浓了。
“大家都说李大锅老婆显灵了，要把梁兴发赶走。”
翠妞抱抱胳膊，有些害怕：“真的有鬼吗？我以前还以为是假的。”
杨二花回道：“小心点总没事呢，你说对吧今雨。”
被点到名的岑今雨别过头，尴尬地抓了下头发。
三个姑娘又聊了一会，那是越聊越兴奋，完全呆不住了。
“我们去街上转一转怎么样？”岑今雨提议道，她就想亲眼看到章秋柳出糗，想当初章秋柳给了自己那么多憋屈，这才哪到哪。
除了章秋柳，还有梁兴发，见她十次，九次都是给她讲大道理，是岑今雨见过最啰嗦的男人。
寒冬来临，村里本该越发安静，但出了章秋柳一事，村里这几天特别热闹。还没走到街中心，就看见大家围着一起八卦，走近便听到一个男人摇头晃脑，一脸猥琐地说道“章秋柳搬得太早了。”
章秋柳但凡在李家堂屋多呆一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她聪明啊，为了自己的名声，连梁兴发也不顾，直接弃梁兴发逃离李家堂屋。
岑今雨一开始听得津津有味，后面便觉得有些恶心了，他们说起女人就往下三路谈，明明在这之前章秋柳还是他们嘴里的小章老师。
岑今雨唏嘘几声，便想离开，忽然听到有人在提周奇略，她静下心一听，竟全都是在攻击周奇略。
“周奇略来大运村不久，就跟村里好多男的打架，这样的人怎么能代表大运村参加木工比赛。”
“做事先做人，周奇略一个痞子代表大运村，人家还以为我们大运城没人了。”
“觉得我们没人还好，就怕他们以为我们村的素质就是那样。”
“唉，也不知道书记怎么想的，我听说了，周奇略经常威胁梁兴发，这人品格品格不行。”
岑今雨越听越火，耳朵一捂，不管不顾地站了出来。
“周奇略只打该打的人，你们自己反省反省为什么被打。”
“知青木工比赛不是老乡木工比赛，不让周奇略去比赛，难道让梁兴发那种小白脸去吗？”
“还他品格不行，我看你们是被大便糊住了眼，分不清好坏。”
岑今雨的仗义发言非但没有让村民们羞愧，村民们反而因为看到当事人，更兴奋了。一个个化身记者，急匆匆地围住岑今雨，她旁边的杨二花和翠妞差点被赶走。
“岑今雨听说你跟周奇略好上了，你怎么还跟章秋柳借钱，是不是周奇略很小气？”
“岑今雨，你跟小章老师真的闹翻了，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小岑啊，姨跟你说个掏心窝子的的话，姑娘家的长得漂亮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贤惠。你平常干点活就喊累，以后嫁了人，要被你婆婆骂死。”
这一句句看似好意的关怀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审判，岑今雨在杨二花和翠妞的掩护下，才艰难脱出包围圈。
是30斤粮票太少了吗？他们怎么也会传起了自己和周奇略的话。
还是杨二花帮她解答了疑惑：“肯定是章秋柳干的，我后来才发现，章秋柳上课时经常夹带私货，说自己怎么善良怎么帮助别人，再不经意地引导别人说你这不好那不好。”
“肯定是章秋柳在搞鬼。”翠妞肯定地道，“从前我们也被蒙蔽了，现在才发现这人就是两面派，一边在我们面前装好人，一边利用我们伤害你。”
岑今雨忧心忡忡，也没心情继续呆了。她可以找人对章秋柳发动舆论攻击，章秋柳也可以，甚至她远比自己更熟悉。
但这事连累到周奇略，岑今雨觉得特过意不去。晚上周奇略回来，岑今雨就把事情全告诉了对方。
“难怪一回家，就见到一个小老太婆。”
岑今雨一听，瞪了周奇略一眼：“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再传下去，你的木工比赛都去不了。”
“急什么，”周奇略装了盆水进来，先给自己洗了把脸才继续说道，“让她得意几天，过几天你去找章秋柳，争取一次性把她的真面目公开。”
岑今雨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很是兴奋地问：“可以吗？”。
面对岑今雨兴奋的眼神，周奇略忍不住挺了下腰：“时机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揭开她的真面目，大家更愿意相信。”
“那我什么时候去？”
“你等等，我让陈皮这几天再传些话出去，让她在得意和崩溃之间摇摆几天。”
这场反击从头到尾都是周奇略在谋划，岑今雨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周奇略，你以后不会用这些招数对付我吧。”
周奇略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说呢。”摆明了是在逗岑今雨。
岑今雨不懂，冲着周奇略就是一个拳头，拳头没到周奇略身上，就被周奇略抓住了，整个人更是被一股大力扯到周奇略怀里。
“你卑鄙。”
“我怎么卑鄙了，我抱抱你有问题吗？”周奇略说着就狠狠抱住了岑今雨，但他想要的又何止是一个拥抱呢。
再等等。
岑今雨终于等到周奇略说的时间，她寻了时机与章秋柳见了面。
章秋柳一看到岑今雨就想逃，岑今雨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章秋柳的辫子，把人硬生生扯过来。
“章秋柳，你是不是又在散布谣言了，关于周奇略、还有我。”
章秋柳头发被用力扯着，疼得咬牙切齿，但不妨碍她得意。
“岑今雨，你这个蠢货，白痴，被我玩得团团转，傻大个。”
“你才是傻，我早就知道是你在外边说我坏话。”
“那又如何？”章秋柳反问她。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刚来大运村时我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章秋柳抬头看着岑今雨，吐了一句：“你的脑子都被你的脸吃了吗？”天真，愚蠢。每个知青都是竞争对手，谁跟竞争对手关系好。
这也是岑今雨第一次直面章秋柳对自己的嫌弃，她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刺刺的有点疼，不是伤心，而是觉得丢人。
“你算老几，你在这里评价我。像你这种汲汲营营、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人，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你的评价又算什么？”
章秋柳脸色也不好看，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一向她给岑今雨贴的标签，没想到有一天会回旋到自己的身上。
虽然骂得很爽，但见章秋柳迟迟不回答为什么针对她，岑今雨都开始着急了，章秋柳真的会如实回答吗？
“章秋柳，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针对我吗？明明我们一开始关系很不错。”
章秋柳会回答的，近来一桩桩事，她的情绪早就在爆发的边缘。
“跟你关系好，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漂亮的女孩最高傲，看不起身边的普通同学。不过我倒没想到，你是真蠢，随便说句话你也相信，跟那些村民一样。我都没直接说你坏话，他们就自动补充情节，无脑无知。”
岑今雨眼睛一亮，终于把章秋柳的话逼出来了。
“果然，你其实最瞧不起老乡，你觉得自己是城里人，看不起他们。”
“难道不是吗？一个个文盲没教养，随便说两句就信以为真了。”
章秋柳说到兴奋处，声音都高昂起来：“像你这样胸大无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空有美貌的女人，你知道你的归处是什么吗？”
“是什么？”岑今雨问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我是故意被你抓住的。”章秋柳说完，朝后方喊道，“你们还不出来吗？”
出来的是被周奇略痛打过的吴为。
“周奇略的女人，会是什么味道呢。”吴为挺着痴肥的身躯朝岑今雨走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