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开学典礼（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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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停车场沿着坡道往上走，来到地面后，先遣队一眼就看到了礼堂正前方的小广场。
一红一蓝两位女班主任正向他们招手。
a班班主任解玲双手抱胸，见自己的学生过来，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
b班班主任虞木双手交叉搭在白裙上，脸上挂着微笑：“大家辛苦了，需要治疗的同学快跟我来。”
等她带着部分学生离开，解玲举起自己的手机，用平板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念起了不知谁写的简短说明，大意是说这次演习的目的是模拟逃脱，已经离开的人不能再回礼堂。
念完后，她收走了舟娅的联络道具，带着先遣队伍向小广场内走去。
没走几步，苏有月看到旁边站了一大排灰校服的同学。
“是步兴安！”
有a班的人喊起来，其他人跟着看去，都认出了自己班里的同学。
这一排人共有13个，除了离霞，其他都是原本在观众席上，在第一波血牙犬袭击后消失的人。现在他们都好好地出现在礼堂外，比先遣队更早，而且看样子是在罚站。
毕竟刚开学，同班同学都还没熟悉透，彼此之间没什么好说，也没什么能指责的。但在这13个人里，有一位名义上的班长。
先遣队刚经历过魔兽群袭击的大起大落，看到这十三个人后，有人竟是发起了火：“步兴安你这个胆小鬼！危机来临的时候不顾同班的同学，竟然自己跑路了！”
黑发红眸的少年发现同学都向他投来敌视的目光，忙拉下自己的大黑围巾，大声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想过丢下你们！血牙犬出现后，我第一反应是去找老师，我没想到这是演习！”
可能是因为在阳光下，他的脸色看上去比教室里还要苍白。
“那都是借口！“那人明显怒气上头了，直接喊道，”你知道因为你离开，我们a班遭了多少罪吗？因为我们班里没有强攻击性的异能者，所有需要战斗的事都只能够找b班的！”
“对不起，我本来打算找到老师就回去的。”步兴安低下头，“但解教官说不行，已经离开礼堂的无法回头，我才只好呆在这里。”
那人却不依不饶：“不光是强攻击性的异能者。因为你不在，陈素渊她一个人处理我们班的事，凭白被普通班的顾俊文压了风头！”
苏有月在旁看着。他倒是没那么强的班级荣誉感，被普通班抢风头什么的也无所谓。但步兴安这个班长是他抽签选出来的，现在变成了这样的结果，苏有月觉得自己只能继续旁观下去。
那个声音最大的人记得好像是步兴安的同桌，和他关系还不错，可能正是因此才会更加失望。
a班其他人都附和着他的话，风笑笑听了也叉腰点头。步兴安整个人都缩在围巾里，默默听着同桌的责备。
等对方说完，他再解释：“我真的没想丢下你们。班里同学们的异能都不方便对付血牙犬，但我可以，所以我才想着先去门外看看情况，把魔兽的来源先控制住，再找老师求助……我觉得这样做更有效率。”
“把魔兽来源先控制住？”他同桌嘲讽道，“找借口也找得像点吧，真是越描越黑。”
有人跟着冷笑：“别说了，他就是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我不是胆小鬼。”步兴安张大了血红色的眼睛，“血牙犬这类集群行动的魔兽，背后必然有只头犬指挥，我是真的打算找到源头控制住的！”
见他也激动起来，有人上前劝和：“哎好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步兴安，你可是班长，下次如果再碰到这种事，至少跟我们说一声行不行？”
……
同样的质疑和争吵，在其他十多个人身上也有发生。
b班的情况苏有月不知道，但a班这边先行离开的，异能基本上都和速度或者闪避有关。
由于事发突然，他们先离开去找学校找老师求助也说得通。但因为过去三个小时间，他们没有和同班同学一起在礼堂里共患难，被语言排挤了，好像也很自然。
苏有月又看向风笑云啸两人。风笑笑对大多数人都不感兴趣，完全把其他人的遭遇当八卦听而已。而作为b班班长的云啸，离开旧车库后就一直抱着他那把工艺品剑，的剑鞘，蹙着眉头神游天外，没管自己班里的事。
苏有月知道，在那个精致的鞘里，装着断成两截的剑。
听b班其他人说，云啸自称只能催动那一把剑。现在剑断了，还是因为保护先遣队其他人，战斗太多砍断的，他们都表示理解云啸的心情。见云啸一直梦游似的跟在风笑笑身边，他们也都没说闲话。
“同学们。”
郭栋校长走到队伍旁边，示意大家都看过来。
“好了，同学们，叙旧的话先放到一边，我来和你们说说这场演习。你们学长学姐没有提前泄露过吧？实际上，每一年新生入学，长竹学园都会搞这么一场欢迎仪式——通过模拟突发性的魔兽袭击，帮你们这些新人做好进入异能届的心理准备。
“这，就是长竹学园的开学典礼。”
有人举手提问，语气有些愤愤：“校长，你们把真的血牙犬弄过来，要是演习里死人了该怎么办？
郭校长笑着摇头：
“虽说血牙犬是魔兽，但它们和我们本土的犬类非常接近。来，我们先将魔兽的攻击简单分为物理型和能量型两种。血牙犬无法释放能量型的攻击，只能用牙齿和爪子对人造成物理型伤害。
“你们中有治疗者，攻击性异能者和长枪，死亡率远比出交通事故的概率低。而且你们校服是特别制作的，都发现了吧？”
大多数学生们都点了点头。
苏有月最早是听顾俊文和王成那几个人提到的，那时他们在讨论校服外套可以减少血牙犬的爪痕。后来在小展厅的时候，有只血牙犬狠狠咬住了一人胳膊上的校服袖子，牙齿根本没能咬进去。
郭校长向先遣队和后面先行跑路的十三人介绍：
“你们的校服是最新研制出的韧性材料。灰色校服对魔兽的物理攻击有极强的防御力，但不怎么能防御能量型的攻击。这是因为异能者们自身有防御他人能量的屏障，不需要再用校服强化。
“而普通班那边的黑色校服，对魔兽的物理攻击防御较弱，因为学园默认他们不需要与魔兽正面战斗。相反，他们的校服对能量型的攻击防御力更强。
“更加具体的东西，你们以后在学校里上课时都会学到。但要我说，学习最重要的就是实践。任何其他人给予的知识，只有自己尝试实践过，才能算是自己的。
“这也是为什么长竹学园要在开学典礼上来一场全年级演习。同学们，血牙犬的相关知识，遇到魔兽突袭后该做什么，你们以前的学校里都教过，都属于这个时代公民必背的基本常识。但只有真正面对一场魔兽突袭，各位才能知道情况到底能有多么复杂……”
郭校长不愧是校长，从介绍校服开始，洋洋洒洒地说起了这场演习的目的和意义，并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苏有月听了会儿，举手问道：“郭校长，请问学校一直在观察着礼堂内所有人的行动吗？我们离开礼堂正厅后，一路遇到的血牙犬也都是学校控制好的？”
“苏有…月同学，是吧？”郭栋对他笑了笑，“要不要猜猜看，学校是怎么控制那些低级魔兽的？”
苏有月没想到郭栋会把问题踢回给他。
这位看上去很年轻，正处于事业巅峰期的校长，竟然愿意花大量时间和新生们互动……难道是因为他们是头一批的先遣队，才有这个待遇？
稍微开了个小差，苏有月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
“学校不能控制血牙犬。或者说，学校控制的不是血牙犬，而是某些可以遥控的机械装置，比如遥控门或别的。”
“哦，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异能的问题。比如学校里有异能是操控魔兽的老师之类。”郭栋微微颔首。
“如果有那样的异能者，那最初血牙犬袭击礼堂的时候，就不会有一只落单，跑去袭击普通班的学生了。”
“哈哈，那的确是个失误……”
郭栋轻声说了一句，又向其他学生招了招手，示意大家跟着他。
“苏同学说得对，各位，长竹学园的礼堂单纯是个仪式性的场所，使用率很低，也就办个开学典礼毕业典礼联欢会艺术节什么的。所以我们正厅外的各处做了些小改造，加装了各种遥控感应设备。
“安保处的人一直在通过监控探头查看情况，你们这支队伍离开礼堂后每一步，什么时候遇到魔兽，遇到多少只，都是我们根据你们的情况计算好的。”
先遣小队跟着滔滔不绝的校长，走到了礼堂前广场的另一边。这里停着几辆中型卡车，车厢的一面厢板被拿掉，露出了里面的巨大显示屏和各类器械。
十几个安保队制服的人头带耳机，一边盯着面前的屏幕，一边在电脑上记录着日志一类的东西。解教官和虞医生也在这里，看着呈现出礼堂正厅全景的70寸超大屏。绿头发的臧彪队长在几辆卡车间转悠，见到郭校长带着学生过来，只点了点头。
学生们很快聚集到自己的班主任身后，看着屏幕上的礼堂正厅。另他们惊奇的是，舞台上竟然摆出了许多棍子一样物品，观众席靠近中部的几排位置上，横着一把长长的竹梯。
舞台上下都围了不少黑校服的人，旁边门口集结起了一支新的队伍，站在最前领头的人是b班的牧晖。
随着监控影像里的牧晖打开门，先遣队的学生们也分散开来。对礼堂内其余人感兴趣地留在原地，对第二批人的‘闯关游戏’感兴趣的聚到其他卡车下方，想处理身上擦伤的去小广场另一角的校医帐篷，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四处乱窜打探。
“原来老师们把魔晶石藏在了吊顶投影仪上，数字班的人拿梯子去搞下来了。”
“梯子是哪儿来的？也是舞台后台？”
“那些半成品武器也是老师们准备的吗？数字班的人为什么不早点把东西拿出来啊？”
“嘘，小声点，数字班的人可能也是才知道吧。”
“他们不是曾把血牙犬的尸体背到后台去吗？那时候就肯定已经发现武器了呀。”
“那你的意思是……”
“肯定是不想分给我们，不然怎么会我们一离开，他们又进后台去把武器拿出来了。”
风笑笑跟着几个人四处乱跑打听完，回过头气势汹汹地找小伙伴们告状：“你们知道吗，那个顾俊俊太有心机了，他竟然私下里隐瞒了长枪的情报！”
“不要乱传谣言。”云啸抱着剑鞘叹了口气，“还有，不要总给人起绰号。你的绰号水平只会暴露你没脑子的事实。”
可能是周围人不多，他的话便多了些。
“我哪里传谣言了，他绝对是故意的，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风笑笑嘟起嘴，又看向另一个人，“小月！你说对不对？”
苏有月倒是回想起先遣队刚出发的时候，他察觉到来自普通班的，奇怪的期待眼神。
“我现在没有证据，只有直觉。”他斟酌道，“我感觉，大概是在顾俊文提出分批次后，普通班的人就在等着先遣队离开。只有我们这些异能者离开，他们才好放手去干……这样吧。”
云啸也跟着沉思起来：“确实，我们离开后，他们才拿出竹梯和长枪……他们就那么防备我们吗？”
风笑笑看着两人的反应，只觉得脑子发痒。
“嗨，总之顾俊俊不是什么好人。下次叫本女侠撞见，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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