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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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竹异能学园建在市区北面的矮山上。
整个学园的形状和校徽一样，是一个巨大的菱形。最南端面向市区的一角里，有主干道，行政楼，礼堂，体育场，人工湖和绿化。最北端是矮山的山顶和后坡，学生被禁止进入。
站在行政楼背面的主干道上往北看，右边往东依次是普通班学生的教学楼食堂宿舍，左边往西依次是异能班学生的教学楼食堂宿舍。
除了教学楼挨得近，两类学生的生活区是完全分开的。
最明显的不同当属宿舍条件：东边宿舍区是两人一间，一层楼共用卫生设施，没有厨房。西边宿舍区是小套间，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寝室，四到六人共用厨房和卫生设施。
要问校方为什么搞差别待遇？
最简单的回答是：异能者学生太难管了。
“听说昨晚你们在篮球场用异能打群架，真的吗真的吗？”
早晨七点，西食堂内，风笑笑刚端着餐盘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向面前两位男生发问。
苏有月见云啸沉默地用着餐，似乎不打算开口，才对风笑笑解释：
“不算群架。最开始是有一些人在篮球场上玩抢球，玩着玩着变成了对抗性的争擂。不论用什么手段，把其他人踢出篮球场范围就可以，输的人还得当众做三十个蛙跳。
“有些人输了后不服气，回寝室骗了更多人来玩。臧彪队长赶过来维护秩序时，操场上围了三十多人，几乎是异能班的全部男生了。”
风笑笑嘿嘿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家竹马：“争擂台，意思是说场上最后只能有一个人站着，对吧？那个人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
云啸推开她的手肘：“好好吃饭。”
风笑笑毫不在意，两眼放光地看向新认识的小伙伴。
苏有月便答：“云啸同学和后来的大多数人一样，是被骗过去的，一进场就对上了三个最难缠的家伙。我在旁边刚喊完加油，他已经用剑柄轮着戳中他们的后心，直接解决了。当时有人拍了视频发到校园论坛上，风同学没有看吗？”
风笑笑忙掏出手机，打开校园论坛。
《[火]30日晚西篮球场视频录像合集大全（精选版）（附解说）》
《第29届新生战力排名个人版，不服来辩！》
《[火]那个墨绿色头发的保安算老几啊，脸臭得嘞赶不上投胎吗》
《论校方紧急修改分班名单和篮球场争擂结果的联系》
……
她一边吃早饭一边津津有味地刷手机，看最火的帖子觉得云啸没吃亏，划了过去；看下面的战力排名都是夸云啸的，也满意地划了过去；看到有人公开说臧彪坏话，跟着帖子里的几十楼的点蜡允悲一起笑了起来。
“我知道昨天下午，那个黑脸队长为啥脾气暴躁了。”她迫不及待地和同伴分享，“听说下午见到我们之前，他已经处理了好几起学生乱用异能的事件，晚上又去操场处理你们男生的事。
“再后来啊，我们女生宿舍楼里有人的异能引发了小型火灾，竟然也是他赶过来处理的！你们说说，他昨天一天该有多忙啊。”
苏有月微笑着附和了两句，云啸喊她专心吃饭。
风笑笑一口答应下来，继续刷手机。
她又道：“昨晚分班名单突然改了，本来我和大云是a班，小月是b班。现在我和小月是a班，大云反而跑去了b班。哎，咱们三怎么就不能分到一个班呢？”
这话苏有月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默默吃饭。
云啸语气平淡地反问：“你必须得要两个人帮忙，才能照顾好自己吗？”
“谁要你照顾啊，去去去。”风笑笑立刻摆手，“本女侠很好，我还能照顾小月呢。”
苏有月想了想，小心回道：“谢谢女侠？”
风笑笑大方地挥手表示不用谢，继续刷校园论坛。
云啸对苏有月点了点头，神情无奈。
《抗议学校区别对待，东西区的设施完全不一样》
《住宿食堂待遇和学费有关啊学弟学妹们，学校已经足够公平》
《今年异能班和普通班的比例不对啊，前几届都是5比2，今年咋变成2比5了》
《数字班的进来，字母班的家伙们都有病，根本没法交流，有图为证！》
……
风笑笑点开《数字班……有图为证》的贴子，越看越气。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她把手机展示给对面两人看，“因为你们昨天在篮球场不带他玩，害他受了点小擦伤，他竟然气得发帖地图炮地说我们不是。”
苏有月看了一眼，想起来是怎么回事：“昨晚有几个黑色校服的学生也凑到西区的操场来看热闹，还拿出手机录像。当时的裁判和最初拉人的几位同学怕伤到他们，请他们离开了。”
云啸也道：“可能是过程中有些推搡，才害得发帖人受了些擦伤。不过既然只是擦伤，说明真的只是个意外，对方没有和他动手的意思。”
风笑笑：“就是说啊，这家伙太玻璃心了吧。咱们异能者要是想来真的，怎么可能只有擦伤，还能让他上论坛哭诉啊。”
她很快下了判断，没看到底就把贴子划了过去。
高年级学生开学比新生要晚，现在八点报道还有一段时间，西食堂内，几十条白塑料长桌上三三两两稀稀拉拉地摆着橙红色的餐盘。餐盘后的新生们或用着餐，或聊着天。加上刚开学，食堂里还没有那种常年的油腥味道，气氛颇有种从容闲适和新鲜。
苏有月看着餐盘里空空的牛奶袋子，又想起了林衡。
昨天白天，不管占星术师的事是不是误会，林衡都提了一个好问题——“学园何必开五个普通班？”
当时苏有月想了几种可能的答案，但无论哪个看上去都不是很好。因为思考过这个问题，昨晚他才会特别注意那几个黑校服的普通班新生。
那几个人明显对异能者和异能感兴趣，还和操场上其他人攀谈过。但风笑笑展示的帖子里，字里行间都充斥着负面的情绪。这巨大的反差中似乎有些什么，不能用简单的解答去概括。
如果不是林衡，苏有月绝不会去在意普通班学生的态度。
牛奶袋子上空，忽然有只手伸过来晃了晃：“小月，想什么呢？”
苏有月回过神，看看面前的两人，坦诚道：“我认识一个普通班的学生，刚刚是想到了他。”
风笑笑：“原来你还有普通班的朋友啊，他叫什么名字？”
“不是朋友。”苏有月尴尬笑笑，“我们只聊过一次，聊得不是很好，有很多误会……我在想他会不会和这个贴子一样，因为我的缘故，认为字母班的人都无法交流。”
“有误会就约出来聊聊，解释清楚不就行了？”风笑笑道，“误会不解开，会压在心里一辈子的，主动一点呗。”
苏有月摇了摇头：“每次我想要主动做什么，都只会给别人添麻烦。下午开学典礼过了再说吧。”
#
同一时刻，东食堂内。
几十条白塑料长桌上，挤挤攘攘摆满了橙红色的餐盘。餐盘后，统一穿着黑色校服的新生们用着餐聊着天，看上去是挺规整。只是所有人的说话声夹在一起，嗡嗡嗡地很难听清。
林衡喝着粥，手机上刷着西区昨晚篮球场的视频。他左右邻座都坐满了人，中间只隔一道侧身通过的空隙，系统光球找不到安稳的空间，不得不悬浮在他脑袋上。
看见林衡刷到了云啸御剑的视频，系统道：“篮球场的小比赛是游戏中的战斗教程之一，剧情上地位不高。内测里是原男主云啸争擂获胜。现在依旧是云啸获胜，新主角苏有月上场后直接投降。我认为这点小改动不会影响玩家的剧情体验，宿主认为呢？”
“苏有月为什么试都不试，直接投降了？”林衡在心里询问。
“目前已录制的剧情对话中，有一句话可以给宿主提供参考意见。他说：每次我想要主动做什么，都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系统在林衡脑海里说话时，一直用的是分不出男女老少的无机质合成音，在说这句话时忽然切换成了苏有月的声线，吓得林衡猛地摔下粥碗，呛了两口粥。
林衡对面的同学从自己手机里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此人名叫岳小伍，同样分在一班，住林衡隔壁寝室，是昨晚一起出去吃饭的人之一。今早俩人晨跑时恰巧遇到，更觉得亲近不少，顺带约着一起来食堂吃饭。
“没什么，我刚看论坛里，有人把安保队队长当成了普通小保安，笑得呛了下。”林衡连忙解释。
同时，他心里对系统道：“苏有月的理由我觉得可以，不是懦弱怯战，应该不会影响玩家观感。你别突然换声音啊，吓死我了。”
系统应了一声。
对面的岳小伍也应了一声，看向自己手机：“林衡，你看过数字班字母班那一篇了吗？”
"还没，让我看看。"
林衡划到《数字班的进来……》一篇，楼主用非常琐碎，夹杂着大量情绪的流水账记事，在楼里说着自己亲身经历的昨晚的事。一层楼还没说完，分了很多层楼，还不时和楼里回复的人互动，寻求统一意见，看起来十分费劲。
他还没看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字母班的人太可恶了！”
一个粗眉刺头男站到餐桌的固定矮凳上，向食堂众人招手示意。
见大家都看了过来，他叉着腰瞪着眼，扬声道：
“谁不知道异能者比普通人强大，谁不知道他们那精神力能够加满防御，压根就不屑和普通人动手？大家伙说说，咱们都是考试考上来的，哪会跟他们计较这些？
“问题是，他们前脚刚把我们数字班的人赶走，后脚就说是我们喊来了那个绿帽子队长，坏了他们的兴致。有趣的事情为了我们的安全，不让掺和也就罢了，但这锅怎么还能推到我们头上？
”大家想想，要以后咱们跟着异能者出去打怪兽，荣耀都是他们的，出了事责任是我们的，怎么能行？“
食堂里议论纷纷，有些人坐在位子上站起来附和，有些人围到刺头男身边凑热闹。
岳小伍看着刺头男的方向：“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字母班的人有先天优势，确实很容易看低我们。林衡，你怎么看？”
林衡想到了苏有月，想到他得知自己是普通班学生后的态度，点头赞同。
他划了下手机，将《今年异能班和普通班的比例……》的贴子展示给岳小伍看。
“今年学园一反常态地开了五个普通班，我想肯定是有理由的。现在着急还太早了点，看下午开学典礼上，校长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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