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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步难行。
“惠悳,”程扬知忽然握住关惠悳的手,“可否帮我给八少主递个话。”
水路舆图乃三少主凌继征所赠,他定是一早猜测出吕饶等人的诡计,可碍于肖慕荷腹中胎儿近产,想来他应是不敢在这个关头掺合朝政之事,这才拜托八少主传递信息。
而凌续德如此舍身,程扬知已是十分感激,亦不愿过分麻烦人家。
关惠悳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可别把我和老八当外人,老八和七少主乃是手足兄弟,你我更是情同姐妹,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程扬知望着窗纸上渐大的雪影,沉思半晌,仍是不愿将如此真心待她的人牵连进来,“若是你当真想帮,不如去我府上帮我照看一阵芒果树,这寒冬无情,我怕它们难以挺到下一个春天。”
“你不早说!我巴不得天天去找你玩呢!”关惠悳嗔怪道。
程扬知只是笑笑:“我那铺子……”
话未说完,前院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凌续德带着一身寒气撞开门,喘息时吐出的白气阵阵:“七嫂,刚接到消息,四哥请旨要亲审纵火案。”
程扬知霍然起身,多宝格上汝窑花瓶被带得摇晃。插瓶的白梅纷纷扬扬落下来,像极了那日吕府飘落的灰烬。
“帝君准了?”她听见自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凌续德沉重地点点头:“七哥被移往慎刑司了。”
暖阁突然静得可怕,炭火爆开的噼啪声惊得关惠悳打翻茶盏,侍女赶忙上前收拾,她拉住程扬知:“清姝你别急,我们同你一起想法子!”
程扬知盯着舆图上蜿蜒的水路,视线顺着曲折线条直抵西南边界:“可否麻烦八少主替我寄一封密信。”
“七嫂不妨直言。”
“寄给梁亲王,就说……”
戌时的梆子声穿透雪幕,凌续德已命人快马加鞭将信件送出。
“七嫂,请看这个。”他从怀中掏出一块草纸,程扬知仔细辨认,其上内容竟与那日他们在吕府找到的密信抄本极为相似,只不过当时来不及辨认熏黑的内容。
原是标注着各地漕运税银的密档。
程扬知指腹抚过京州码头的朱砂印记,那里本该入库的三万两纹银,账册上却化作修缮寺庙的香火钱。
她想起自己大学毕业前实习时见过的阴阳合同,古今贪墨手段竟如出一辙。
“七哥月前就察觉账目有异。”凌续德难忍叹息,“吕府走水,不过是趁机焚毁漕运账簿,顺便造成家毁人亡遭人陷害的假象,还让七嫂因此担忧熊英姑娘的安危,答应转让糖水铺。”
一举三得的好手段。
“我要进宫。”她将舆图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刑部大牢的换防时辰,八少主可知晓?”
“清姝你疯了?”关惠悳连忙阻止,“你一介女子,怎敌得过地牢士兵?”
程扬知看上去十分坚决,凌续德也欲加阻拦:“七嫂三四,慎刑司的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翻越的……”
宫墙如血,吃了多少人骨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必须把凌延川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