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011 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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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二说完话之后，李简不免担心。

他刚来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杜睿，比小青还早。从开始到现在，李简虽然经常吐槽杜睿，但的确非常感激他。如今他失踪了，李简自然担忧。

何况，若是寻常人失踪也罢，杜睿修为极高。什么妖魔这么厉害，能让这样一个修真高人无声无息地消失？

一旁，齐修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李简道：“师父，我知道你昨晚为什么觉得那小沙弥眼熟了。他眉间和唇角都有痣，双眼间距宽，鼻梁塌。他的长相特征，跟第一个失踪者风友善很像。”

“对。难道……这风友善变成小孩子了不成？”

李简皱眉，“如果这是真的，他不仅变成小孩，怕也被人控制了思想，或者说失忆了。因为他和另外那个小沙弥的表情看上去都怪怪的。”

李简回忆着昨晚的情形，不由道：“这风友善失踪前，也去过这个寒山寺，对吧？”

“对。风老爷说，他是去做慈善的。”

齐修说着，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

李简似是跟他想到了一块去，忙说，“风友善、师兄、阿洛，还有我们二人都去了寒山寺。他们都失踪了，而我们没有。我想唯一的区别……在于圆空他们念经招魂的时候，我们不在。”

那个时候，齐修找了李简谈话。虽然二人的心里想法完全不一样，但奇异地达成了一致。他们当时离慈悲殿很远，故而没有听到念经，可能便是因为这样，他们没有受到影响。

“所以，也许杜睿师伯和阿洛师弟都变成了小孩子。难道……寒山寺收养的那些孤儿，其实并不是真的孤儿？那些孤儿都是成年人变的？可这有个问题。”

齐修看向李简，“寒山寺收养孤儿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但这里最早失踪的风友善，是半个月前才失踪的。”

齐修提到的这个问题十分关键，李简也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总算想到了关键点，于是说：“你还记不记得，昨日风老爷提到过，风友善是一个月前才知道寒山寺的。他当时为寺里僧人的善举所感动，所以结识了寺里的僧人，并在半个月前去那里做了善事。”

齐修明白了李简的意思。“所以说，寒山寺本就在五十里外，而且位置偏僻，这荆州城的人原本是不知道它的存在的。一个月前，僧人们来到荆州，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并且知道他们收养了很多孤儿。那些孤儿都五六岁左右，所以，后来去到那里见到的人们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些孤儿都被收养很久了。”

“对。”

李简道，“不仅如此，寒山寺孤儿的数量很多，远超过了荆州的失踪人口，圆觉他们在来荆州郊野之前，可能在别处也做过这种事。但可能之前，他们做事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只对乞丐多、流浪汉一类的下手，所以没被发现。”

齐修听罢这话，也拢眉而道：“应当便是如此了。只不知，为何他们的动突然大胆起来，连青穹派的修真人士，他们都敢动。”

李简蹙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听见背后传来动静，李简转身，便看到冷如月和冷如心两姐妹走来了。

冷如月上前一步，看着李简说道：“拜见真人。不知昨日你们去寒山寺，有没有查到什么结果？我这边接到了掌门师尊的传信。此地的魔息越来越强了。他已亲自往这里赶来。”

“这寒山寺有大古怪。连我师兄都被他们困住了。他们近日动这么大，也许是急着完成什么事。徒弟——”李简看向齐修，“我们一起去查探看看？”

“好。那些僧人修为并不高，我们俩人足以对付。”

齐修道。

冷如月见状，忙说：“我们姐妹二人也去帮忙。”

“不妥。你们二人留下。”

李简正色道，把他与齐修适才的猜测告诉了冷如月，随后又道，“现在事情的真相，或许就我们四人推测出来了。我们四个人要是再被困住，其他人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知真相。所以，你们留在这里，接应你们的师尊。万一我和齐修被困住，你们也好告诉他人这寒山寺的问题。另外，如果我们两日内没有回来，烦请通报一下青穹。”

“知道了真人，那你们万事小心。”

冷如月明白了李简的意思，当即也不多说，懂事地退后了一步。

“可是姐姐，我想跟去！”

冷如心开了口。她的视线颇有些眷恋地看了齐修一眼，好似很欣赏他，很想趁机与他培养一下感情。

“不可！”

冷如月拂袖，“你修为不高，万不可前去添乱！”

冷如心听了姐姐的话，面容愈发苍白阴郁，狠狠瞪了姐姐一眼。

李简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道这两姐妹的性格倒与书里一致。

但他此刻也顾不得她，当即带着齐修，不迟疑地往寒山寺而去。

到了城外，两人御剑而行，李简也对齐修交代了几句。“虽然那些僧人修为不高，但此处有魔息的话，没准他们跟魔界有所牵扯。万事小心，我暗中查探为主，不要与他们正面碰上。”

齐修自然让李简放心。

齐修立于承影剑上，侧身看着身边的李简。

只见他立于步光剑之上，穿梭于白云清风之间，翩若游龙、宛若惊鸿。

齐修知道，他一定不会重复三年前、面对食梦貘王时的错误。

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师父。

-

李简和齐修赶至寒山寺的时候，人去楼已空，所有的僧人竟在突然之间消失。

他们不仅人消失了，东西也带走了。寒山寺空空如也，就好似那些僧人从不曾存在过。

“难道……圆空知道我们二人没有被困住，怕我们察觉到真相后赶过来，所以提前逃走了？不科学啊，这里僧人、孤儿都很多，他们怎么移动地这么快，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李简这般说着，突然感到齐修弯了一下腰。

“怎么了？”

李简连忙扶住齐修。

“师父，我……我觉得体内的魔息有点蠢蠢欲动。似乎它在被召唤。我觉得不太妙，魔界的人或许在附近。”

齐修说着，咬了唇，随后手凝法决，是要拼命压制着什么。

——难道，齐修体内的气息真的跟魔有关？

李简皱眉间，忙运气贴上齐修的背脊，为他输送灵力，帮他压制魔息。

魔息不是能轻易被人类感知的，除非借助特殊的法器。那冷如月的掌门师尊在遥远的苍羽观竟然能感应到魔息的方位，一定是借助了法器的，人为不可能办到。同理，李简和杜睿纵然修为高深，也未能在荆州这里察觉到魔息。

但齐修不一样，他体内有魔息，魔息互相能被感知。在城里的时候，齐修尚无异样，现在他情况如此，便说明此地的魔息越来越强了。

“咦？有故人的气息……来者何人？”

这样的声音是从地底传来的，声线低沉、暗哑，还有一点奇异的魅惑。

这一声之后，李简感觉脚下的地面塌陷开来。

随后，李简便和齐修双双跌落至地下。

下坠得太急，李简顾不得什么，一下子抱住了齐修的腰。“小心！”

李简稳住两人的身形之后，召来步光剑。

步光剑稳稳拖住两人的身体，直至两人落地。

这下，眼前所见又大大超出李简的想象了。

左边，一群小沙弥被一个法阵困住了，他们神情木然，似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右边，被困住的俨然是以圆空为首的几个僧人。

“师父，你看，那边有两个小孩。离我最近的那个，是不是很像杜师伯？他旁边的，则是阿洛。看来，这些僧侣确实是不知道用什么邪术把这他们变成了小孩子。”

齐修对李简传音入密道。

齐修说这话的同时，也侧眸看向了李简。

两人此刻离得太近，齐修能轻易感知李简呼吸的热度。

也便是这个时候，李简才发现，他竟然还是抱着齐修的。

李简连忙松开了手，顺着齐修的目光望向小杜睿和小阿洛，倒是没有看见齐修轻轻勾起了嘴角。

“的确是如此。但现在看来，这帮僧侣却不知为何被困到了此处。”

李简皱眉，转过视线，看着那圆空神智倒是清明，便朝他走了过去，问道，“那些失踪的人，都是你们这些僧侣搞出来的？你们把他们变成了小孩子？”

圆空抬眸看了他一眼，倒是光明正大地点了头，算是承认了。

“为什么？”

李简再问。

圆空只说：“你知道真相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都被困在这儿，都要死了。”

李简敛眸：“谁抓了我们？”

“我！”

说话的人走了出来，他打量了李简一眼，又看向齐修，“你身上为何……有故人的气息。”

齐修没说话，只冷冷把承影剑横在胸前。“你是魔界中人？”

李简皱了眉，看向说话的人。

此人一头红发，衣着随意，好似只是随意裹了一块黑布在身上。

他不是想象中魔界人士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相反，他的模样非常好看。他赤足走在地上，洁白的足踝与黑色的衣料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不像个魔，甚至不像个男人，那慵懒轻浮的样子，倒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风月的女子。

这人死死盯着齐修，随后抬起手掌，凝聚成一团黑气。但他没有攻击，似乎只是在感受着什么。许久之后，他眯起眼睛笑了，赤足向前走了几步。“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周国五皇子齐修。怪不得你身上，有故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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