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意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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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的族服暗色为主，有着宽大的袖子和领口，亦如他们沉默、难以揣测的性格那般，黑压压的。
乌泱泱的人群来来往往，但那一缕浅淡的血腥气味，还是因为距离的拉近，钻入了鼻子里面。
朔茂垂下眼眸，看到了宇智波斑袖子底下的一抹白色。
离得近了就能看到下撇的嘴角，以及略显苍白的唇色。白发少年后退半步，然后被大力按住肩膀。
“千手家的老三？”斑半眯着眼睛，阴沉着脸问到，“千手柱间呢？”
“嗯……这句话也是我想问的。”朔茂认真道，“大哥这几天都没有回去。”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动摇的情绪，看着并不像在撒谎。
宇智波斑冷笑一声，收回了手威胁道：“你最好祈祷那家伙，能在你咽气前赶来。”
说着，仗着身高的优势，斑暗自用力伸出手去。朔茂并没有躲避，只是歪过头，像是和认识的人解释那般：“那可能不行。”
毫不介意推开肩膀上压着的手后，朔茂对上那双通红的眼睛。
一直以来的战斗习惯，让他着对上写轮眼的同时，就快速移开视线。但那连结成环的黑色图案，却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那不是三勾玉的图案，好像是新的图案。没有研究出个道理，在那极具威胁的眼神注视下，朔茂挠了挠脸侧。
“我还得回去吃饭。”
这朴实无华的借口，让黑发青年嘲讽地勾起嘴角：“你果然不像一个千手。”
像是没了那个心思，宇智波斑转头便离去。但他留下的那句话，却让朔茂仔细思考起来。
说他不像千手的人，并不止宇智波斑一个。想起泉奈那个略带嫌弃的表情，朔茂扶额轻叹。
他们兄弟两个，还真是相似啊。
将柱间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过后，朔茂无功而返。而这次扉间也注意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说过不要掺和进大哥的事情里。”白色短发的少年表情严肃，“朔茂！你有认真在听吗。”
扉间将面甲带上，抿着唇：“之后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务，我和父亲一同前去。你……”
作为长子的柱间不在，在面临紧急任务的情况下，次子扉间便自然而然的顶替上。
作为日后族长的左膀右臂，扉间和朔茂也受到了同样严苛的教导。
族长千手佛间并没有意外长子的消失，就好像早有预料那般。
朔茂有些走神，被拍了拍后脑勺后，才反应过来：“二哥的眼睛，很好看。”
突然的话让扉间没了脾气，他长叹一声追问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红色、很好看。宇智波道写轮眼，是通红的颜色，但却不能久久的注视。
所以现在朔茂定定地看着，那双绯红色的眼睛：“红色，很温暖的颜色。”
“所以，卡卡西呢？”
在院子里他没有找到卡卡西，还以为那孩子会在院子里等呢。
扉间十分无奈，但又无可奈何：“在父亲那边，先过去吧。”
虚虚掩着的门，被直接推开。阳光撒了进去，也一同打破了里面的沉默。
千手佛间端着一杯茶，眉头皱成八字、嘴角紧抿。但看到朔茂后，还是下意识柔和了表情：“吃了吗。”
身为族长的父亲，对待几个孩子也十分严肃。所以难得的关心，也是稀松平常的问候。
“吃过了。”
桌子的另一边，卡卡西双手捧着杯子，因为第三个人的加入，面上显而易见都松了口气。
朔茂并不知道卡卡西和父亲聊了什么，但他还是在矮桌边，挤了一个位置。
而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白色脑袋，佛间先是梗着一口气，随后又重重放下茶杯。
但这是一个松口、妥协的动作，紧接着面色严肃的长辈，面带怀念地说了一句：“他和之前的你……确实很像。”
将卡卡西好心推过来的杯子倒满后，朔茂语气轻松道：“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父子之间的交谈，有些简短无趣，卡卡西转动着剩下的一只眼睛，仔细观察着。
战国时期的人们，大多沉默寡言。毕竟为了生存都已经十分辛苦，所以很缺乏交谈。
几乎是短短的半天内，千手一族便上下忙碌起来。为了生存的物资，大家都投入到战场之中。
不间断的、大大小小的战争，对大家来说都习以为常了。但接连几天的奔波，不断出现负伤的族人后，大家脸上的表情，也略显麻木。
卡卡西端着一个水盆，力所能及的帮着一些小忙。搬运伤者、运送保养武器，这些繁琐的事情到处都是。
对于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色头发的孩子，千手一族的大家都接受良好。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心情，熟悉朔茂的大家，对卡卡西也还算关心。
尤其是看着卡卡西和族长，还算和谐的相处时，大家也会暗地里感叹：不愧是一家人。
而作为本尊，对心理年龄和外表不符的卡卡西而言，千手族长不过是一个比较严苛难缠的“上司”。
战争局面逐渐稳定，于是大家也松懈片刻，谈论着生活中的事情。混在其中的白发孩子，因为默不作声，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他。
这样悠闲的氛围十分难得，因为同姓千手，彼此之间哪怕并不熟悉，也有着浑然天成的亲近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被当作千手一族都小辈，而关心问候时，卡卡西只觉得脸上温度升高。
他的心理年纪和在场的大家差不多，所以听着那些调侃的善意的话，还真是心情复杂，但也觉得是难得的体验。
含糊应付时，一抹红色闯入了视野。
白色长发的少年，步伐匆匆的从不远处路过。略长的那缕白发，用一抹红色的布条束住。随着走动的动作，发间那抹红色摇曳、显得格外醒目。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一个年轻的黑发青年笑眯眯的调侃：“朔茂啊，很明显吧？在战场上，一眼就能看到他呢。”
战场之上，大家尽量穿着颜色灰暗的衣服，避免成为焦点。但白色头发的少年，本来就有着惹眼的发色，为了束住那缕长发，还特地用了醒目的红色长发带。
但卡卡西看着那抹红色，思绪却回到了很远之前。
在绿色的马甲外，有一截白色的、边缘有着红色纹路的半袖，十分惹眼。
他询问过爸爸，这样不会让更多的人注意到吗？那时候，笑得意味深长的父亲只解释：“是因为啊，这是大家的【信任】。”
小时候的他不懂，后来卡卡西逐渐明白，在战场中身为惹眼都存在，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代表着，那抹红色出现时，友军能够安心，敌军能有所忌惮。
暂时放下手上都东西后，卡卡西跟了上去。几天没见的身影，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尾随，步伐快速地与另一人汇合。
“万花筒写轮眼，实力得到增进，但是目前没发现其他不同道地方。”朔茂将情报说出，“而且有人看到，宇智波斑周身出现了不同的景象，似乎是……骨头架子的外轮廓，可以挡住大部分攻击。”
宇智波斑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实力大幅增长。和宇智波的这场交手当中，千手一族死伤比以往要多。
除了族长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没有一战之力。于是询问千手柱间去处的人，越来越多。
朔茂和扉间交流着战场上的局势，而不知不觉间，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
扉间抬手示意，一边卷起卷轴一边低头说道：“我知道了，今天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揉了揉鼻梁后，朔茂想起自己确实好几天没有休息，于是点头默认了这个建议。
而刚走出门口，他就看到了一直等待的卡卡西。
可能是因为疲惫，也有可能是因为烦心事很多，朔茂先是深吸一口气，随后才面带笑容走了上去：“卡卡西？”
拙劣的伪装，很明显心情糟糕、并且状态很差。卡卡西并没有直接戳破，而是转移话题说道：“晚上想吃什么。”
“嗯……鱼汤怎么样？或者烤鱼。”
两人并肩走着，虽然谈论着寻常的话题，但却让人觉得十分难得。卡卡西仰起头看去，不经意间看到了，身边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
不管是旗木朔茂、还是千手朔茂，都是一个平和且随性的人，无论是艰难的任务，还是繁多的工作，都看不到他露出过气馁的表情。
但卡卡西还是看到过，那双眼睛掩藏在发丝阴影底下，阴沉的、麻木的眼神。
“卡卡西？”一个声音询问，“你累了吗。”
下意识的反应是摇头，明明已经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但卡卡西还是难以开口。
〖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你需要帮助吗？〗
这样简单的询问很好开口，明明都知道要怎么去做了，但无数想法困在僵硬的躯体里，他无法付出行动。
他想到了很多糟糕的局面，想到了漆黑夜里遍布血迹的地板。
于是心思沉重的情况下，卡卡西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糟糕的事情。
悄悄起身后，没有光亮的房间空荡荡的，往外走去，冷风穿过走廊，一个人枯坐着，背影略显落寞。
朔茂也没有睡着，他看着院子、看着无云的天空，明亮的月亮。他知道身后站着的谁，在一片安静之中，他并没有转头。
“卡卡西、你来自未来对吗。”
没有被绷带遮住的那只眼睛，缓缓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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