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功过相抵

李柱、刘放两个单身汉，在分到粮食后决定搭伙过日子。李柱用粮食去县城里换酒，刘放的粮食作为两人口粮。粮食有了酒也有了，两人又惦记起王成的厨艺，也拉了王成入伙。

王成觉得一个人无聊，所幸三个单身汉就走到了一起，过起了了三人的同居日子。

温饱思淫乐。

大热的天，王成三人还在窝棚里划拳喝酒，日子过得倒也逍遥快活。

酒至半酣，刘放也是半醉道：“不知道王兄弟以后有何打算？”

“打算？”王成也很是迷茫，随即又像是对自己说一般：“我能有何打算！”

李柱道：“我看王兄弟你乃人中龙凤，有什么想法直接和兄弟们说，兄弟们支持你。”

刘放、李柱本是辽东袁都师麾下一个亲兵，袁都师获罪他们也受牵连发配到这不毛之地，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

这次和毛子的厮杀，又唤起了他俩曾经的记忆。

这些天和王成相处，让他们有不一样的体验，虽说王成比他们小了不少，但做人处事很是周到，相信跟着王成可能有不一样的下半生。二人一合计，打算趁着酒意，问问王成的想法。

“来喝酒！”王成也不接话，端起酒碗向二人敬道。

“王兄弟，你就别摆架子了，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李柱喝了碗里的酒继续道：“你要是没想法，留着大炮、火枪干啥。”

王成也觉得是时候说下心中所想，也直言道：“两位哥哥听我一句，如今大明内忧外患，我们也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天高皇帝远的，我们又在这不毛之地能有啥作为。”李柱试探道。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王成放下酒碗：“就是在这不毛之地，才有我等用武之地。”

“那我们该如何做？”刘放也是来了兴致。

“我们应该……”

“刘百户，胡千总来了让你过去回话。”张三满头大汗的跑来，人未到声先到。

刘放、王成三人对视一眼，刘放：“胡千户现在来有何事。”

张三喘着粗气道：“可能得知我们截了商船，他带来了二十几个护卫？”

刘放疑惑道：“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王成起身道：“上次不是走脱了三个毛子……”

待王成几人来到军屯小校场，只见一个穿着五品官服的胖子站在小校场的台子上，二十几个护卫分两排站立。

王成暗道不妙，不动声色的走入围观军户中。

刘放几人也不介意王成退走，快步走向胡千户：“参见千户大人！”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千户大人？”胡千户阴阳怪气道。

“下官不敢！”

胡千户抖动着肥胖的身躯，指着刘放：“大胆刘放，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何罪！”刘放也是不卑不亢道。

“带上来！”

随着胡千户的命令，几个屯兵押着三个洋毛子走了出来。

胡千户质问道：“想必这几个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刘放按着之前商量好的道：“千户大人，这几人就是袭击我们军屯的毛子，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放屁！你截获的商船是给本官运送物资的，快把货物交出来，饶你不死。”胡千户愤恨道。

在远处观望的王成是看出来了，这胡千户分明就是来趁火打劫。

“这分明就是入侵我大明的敌人，下官不知胡千户何意。为何如此包庇这些洋人。”刘放也是来了脾气，料想这胡毅就想要了这批物资，这事也不会就此罢休，只能死撑说是外敌入侵。

与其说胡毅是他们的千户长，不如说胡毅是地主豪强来的贴切些。这个千户职位也是从他爹那世袭得来，带兵打仗不一定会，巧取豪夺和他老子比是有过之而不及。十个军屯有九个军屯成了他私人佃户。

唯独刘放的这个军屯始终保持相对的独立，虽说屯子的田无人耕种，但名誉上也是屯兵私田。胡毅也早就想染指张家屯，只是半路杀出个刘放，几次阻挠他对张家屯的染指。

前几天有几个毛子跑到他的治所，说有人截了他们商船。在得知是刘放的军屯所为，胡毅觉得是机会来了。

这次有理由将刘放几人治罪了，想到只要除掉刘放几个刺头，张家屯就是他的了。想到整个卫所的屯兵都将是他的私人佃户了，船上的物资也会是他私人的了，不禁嘴角微翘，随即又喝道：“来人！将这几个叛贼拿下，待我上报治罪！”

几个护卫应命，就要捉拿刘放等人。

“你个王八羔子，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想抓老子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冲动的李柱向前，打倒两个上前护卫。

“你想谋反不成？”见有人反抗，胡毅色厉内荏道。随即又对着自己的护卫吼道：“还不将他们拿下！”

刘放见李柱打倒两个护卫，知道事情无缓和余地，也赤手将几个护卫放倒。这些护卫欺负卫所里的屯兵还可以，对于刘放、李柱两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还是有点不够看。

几个护卫在刘放、李柱等人手上走不过一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护卫虽说有刀在手，但是没一个敢在上前的。

刘放、李柱二人也是抽出夺过的刀，唯独张三愣愣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也是捡起一把刀。

见刘放和胡千户僵持起来，张家屯的屯兵也是有意无意的围了上来，他们对这个胡毅也是没有什么好感。

几个年轻的屯兵，走到王成身边小声到：“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为首的年轻人是庆功宴要酒喝的虎子，王成看着他们衣服下面暗藏有兵器，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情况危急，在对虎子等人吩咐一番，王成也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前：“千户大人我们这次依你将令，未将入侵毛子全歼，让洋鬼子逃脱，还请大人恕罪。”

王成突如其来的插入，也让僵持的众人懵了。

“你是何人？”胡毅不由好奇道。

王成拱手一礼道：“这次依千户大人之命，斩首入侵外贼首级百余颗，还请大人清点。”随即又对身后说道：“还不快把首级呈上来，让胡大人清点。”

虎子等人见王成发话，从不远处推了几个大车过来。

几个大车上装的都是毛子的首级。虽说对首级做过简单的处理，但还是有异味传出。

胡毅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手蒙着口鼻：“还……还不快推下去！”

“这次虽说歼敌百余人，但我张家屯也死伤几十人。”王成继续补充道。

见装着头颅的大车拉走，胡毅脸色稍微好转。

一个屯兵卫所百余人，竟能歼灭战斗力不弱的毛子，胡毅也是暗自心惊。

暗怪自己大意，只带了二十几个护卫。抬头间看到有意无意围上来的屯兵，再僵持下去也讨不到好。权益之间，胡毅轻咳一声：“刘百户虽说你歼敌有功，但也让毛子逃脱，功过相抵你可服气。”

刘放就算再笨，也是回过了味，忙丢了手里的兵器：“下官知罪。”

眼见场面缓和下来，胡毅心思也是活络起来。虽没有除去刘放这几个眼中钉，但也有斩杀毛子的军功，想到这也释然了。不禁又看了看王成，想着这个少年临危不乱、心思活络，要多拉拢拉拢才是。

“刘百户把那些首级，送到我的千户府，算你将功补过。”说完这句胡毅准备转身离去，又看到身后三个毛子，看的很是碍眼：“刘百户，这三个洋鬼子本官就赏给你们军屯为奴，也算对将士们的犒赏。”

刘放对这几个毛子是全然不在意，但知道这件事算是平了，又是一礼道：“谢大人厚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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