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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霓凰突然开口斥责，这个时候她不想要任何人来打扰自己，“那又怎样，像你一样的结局么？”
这句话成功的让脑海里面的人安生了下来。霓凰没有在意，拿了一件披风走了卧室的门口，被手站立在了边境穆王府的亭子中，抬眼望着天上的星星。
元佑二年，外面的烽火狼烟自然是不能够从霓凰的心中离去的，这几日若是再不能击退敌军恐怕穆王府堪忧啊。
霓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她又想到了明天聂铎会到府上成为士兵，自己还会喜欢上他，整个脸都黑了。
两天前，霓凰的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说她也是穆霓凰，但她的经历和霓凰的经历一半相同一半不同。所以这两天霓凰的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心里对这个声音说的话有些相信，又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几丝戒备。
罢了，霓凰叹了一口气，最重要的是林殊哥哥不肯和自己相认，到底还是念着自己派人来相助。
时间在战场上是最不值钱的，霓凰就在亭子里面等着天亮，等着聂铎的到来，验证所谓‘穆霓凰’说的是不是真的。
“报！”
有士兵进入了主帅的帐篷，“我军在水上形势不利，被逼退在山间隘口。”
霓凰的眼神从地图上移开，听完汇报之后，又将眼神放在了地图上，紧皱着眉头问道：“伤亡如何？”
“我军死百人，伤千人。”
那名士兵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低落，毕竟连续几天战场上都保持着僵局，更不用说我军伤亡惨重，要是再想不到好法子，恐怕……想到这里低着头的士兵眼都红了。
“报！”
又有一位士兵前来汇报情况，不过这次却是霓凰惶惶期盼着的事情，“门外有人来访，自称有方法可解目前局面之危。”
霓凰的手猛然在身后攒紧：“宣！”
然后又看着前来汇报战况的士兵：“传令下去，我军士兵在隘口整装，死守！”
“是！”
士兵内心虽然悲壮，但还是大声的领命下去传达霓凰的军令。
从门外而来的男人，身形修长，霓凰看到之后呼吸一窒，只因那男子身上竟然有林殊哥哥的影子！
卫铮进入帐篷之后，径直给霓凰行礼：“草民叩见郡主。”
“起来吧。”
霓凰的声音逼自己跌宕起伏的情绪硬生生的逼成了冰冷之音，“听闻先生有解目前之危的法子？”
直起身子，卫铮本想要按照自己和宗主说好的剧本说话，却只见身着战衣的郡主目光冷冽的望过来，眼神似有杀意，又有迷茫，心下一惊，又欠身：“草民自小跟随周边渔民生活，对这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这些日子观两军交战呈胶着之势，特来献计。”
“先生不必惊慌，毕竟若是有人随便来这儿告诉我能解目前之危，我自然要过问一下。”
霓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下心头的情绪，等回过神来，她就已经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大帅了。
霓凰从上位起身，站到卫铮的面前，细细的打量着卫铮：“先生既有法子，就说吧。我会为先生安排一应事务，请先生尽可放心。事成之后，自然先生得到了封赏也不会少。”
“草民多谢郡主。”
卫铮易了容，注意到霓凰的目光，心下一慌，虽知并没有什么不妥，下意识的低头行了拱手礼。
之后卫铮和霓凰以及穆青在帐篷内商定好了目前的第一步，直到晚上里面所有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多谢先生相救。”
尽管霓凰的心里不舒服，这句道谢却是免不了的。穆青看着霓凰的动，年轻的脸上肃穆一篇，跟着霓凰的动行礼。
卫铮有些心虚，连忙避开，伸手扶住霓凰和穆青的动：“郡主和小王爷，这可是折煞云浙啊，能大梁尽力是我的光荣。”
“青儿，带云先生下去歇息吧。”
霓凰站在帐篷中，眼睛没有离开地图，心下快速思量着今天商讨的对策成功率有多少，口上吩咐穆青招待卫铮。
等到帐篷里面只剩下霓凰以及守卫帐篷的士兵时，霓凰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面，思绪却已经放远。
还没来得及感慨什么，她的脑海里面就出现了恼人的声音。
“怎么可能！来的怎么可能不是聂铎！这不可能！”
尖锐的声音让一天都没有休息过的霓凰脑子有些发蒙，眯了眼轻斥：“闭嘴！”
门口的士兵立刻紧张起来：“郡主，有何吩咐？”
“没有。”
霓凰回了之后，在心底说：“尽管不是一个人，但如果都是来自江左盟呢？如果这个人带了面具呢？”
那声音没有再次出现，霓凰却是不依不饶的在心里说：“这是不是说明，你我并不是出在一个相同的世界，或者可以这样说，你并不是我。”
说出这样的话，当年年少的霓凰必不会有这种猜想，可是经过了战场的残酷，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这样想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也是，如果他是江左盟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那声音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开口，并没有理会霓凰的第二个问题。
霓凰学她的样子闭口不谈却说另一个话题：“我每天晚上梦到的事情，是不是你曾经经历过的？”
“是，看来我们小的时候的经历都是一样的啊。”
声音显得有些感概，“不过长大之后不好说，你说你会不会喜欢上这个云先生？”
“不可能。”
霓凰斩钉截铁的说，在她的内心，所钟意的，所惦念的都只有林殊哥哥一个人而已。就算这人帮了自己，身上有林殊哥哥的影子，她也不会跟那位霓凰一样喜欢上这位来帮助自己的人。
此时霓凰闭上眼，看到了缩小版的自己，她看到那人寂静了一瞬，才勉强开口：“愿你能够永远这样想。不要像我……”
战事持续了半个月，期间卫铮屡献巧计，助穆府大军击退大楚大军。
“这半个个月多亏先生，这场战事才能胜利。”
穆青兴高采烈的回到帐篷之后，向卫铮行礼。霓凰自然也对卫铮多有感激之情，即便为了穆府的将士，这礼也是要行的。
“先生想要什么奖赏不妨直说。”
霓凰的脸色一扫往日的灰败，豪气的准备为立下大功的卫铮封赏。
谁知卫铮上前行礼：“草民多谢郡主好意，只是草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大梁，为了百姓，不敢居功。草民此次是来告辞的，明日草民就要回乡了。”
“云先生……”穆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霓凰打断了。
“先生高志，那霓凰也不阻拦，只是这银两还请先生带上。”
霓凰没有挽留卫铮，她想要知道这位赤焰旧军是不是要回江左盟。
卫铮丝毫不知情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发现，躬身行礼接过了霓凰封赏的银子：“草民叩谢郡主。”
等到卫铮走了之后，穆青着急的上前：“姐姐，你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放走云先生了？”
“云先生？你可知道他要是留下来，说不定我们整个穆王府都要为他陪葬！”
霓凰看着年轻的弟弟，严厉的说，“他是赤焰旧军卫铮，赤羽营少将林殊身旁的前锋，你可别忘了当初我穆王府是为何要来守这边境的！”
穆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那日你迷晕云先生拆下他的面具之后，害怕的就是这个？你放他离开，不敢收留他的原因也是这个？”
按照姐姐你的性格，你一定会收留云先生，姐姐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霓凰并没有说话，但态度就是默认了。
“姐姐，你跟我说实话，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还忘不掉林殊？”
穆青看着面前被风霜和战事洗礼之后显得比平常女子更加苍老的面容，口上忘记了避讳。
“青儿！”
霓凰呵斥了一句穆青。穆青知道自己刚才失礼，对霓凰行礼之后就退出了帐篷。
“怎么？青儿说的不对吗？”
讨厌的声音在没有人的时候总是想要出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霓凰哑口无言，难道她还能够对另一个自己否认自己的感情？
“等着吧，我们来看一看卫铮是不是要去江左盟。”
霓凰望着江左的方向，脸上神色莫辨。
翌日，跟踪卫铮的人手在进入江左盟的地界之后就失去了卫铮的踪影。
霓凰挥手让这些人下去，留下了一人：“去江左盟，替我拜访江左宗主，说不日我将亲自登门拜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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