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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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情顺着岩壁慢慢爬下来，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里不仅风烈，温度湿度都很高，无数条或粗或细的瀑布从岩壁上喷出汇入湖中，又顺着支流继续奔涌向各个水道深处。
她蹲在岸上观察了会儿循环轮和水流状况……变成饺子馅的风险嘛，还是有的，不过她并不讨厌做玩命的事，当然前提是她觉得有赢面。
予情一圈圈地解开脖子上厚厚的布条，不，或许不该称之为布条，这长而薄的灰白色物事其实是某种生物的皮。
她是在里默的百宝洞里搜罗到的，也不知他从哪个倒霉鬼身上缴获而来。看着很像一卷灰扑扑的旧布条，实际上手摸了才发现表面覆盖着细密如芝麻粒的鳞片，韧劲极大，保证上吊的时候不会断，是个好东西。
估算了下距离，予情很有些可惜地将布条裁成两半，中间打着充满艺术感的死结，一头五花大绑了一颗颇有分量的石头，后面紧系着冷光刀。
另一头则以活扣缠在自己手腕上。
她掂着石头感受质量和风力提步下水，嗯……很久没掷过铅球了，不过她飞镖和回旋镖射得都还不错，至少比三副那个二百五强。
——走你！
予情转体借助全身的势能将石头抛了出去，棱角稍平的石头穿过乱风，准确地砸在齿轮上，叮叮当当地滚了两滚从边缘滑了下来。
下一片齿轮倏忽交错而至，没卡住石头却死死卡住了后头的冷光刀。
予情数完了秒，被跟随转力瞬间拉紧的布条扯进了水里，眨眼就靠近了如桨叶般飞速旋转的循环轮。
她立刻启动周波刀噗嗤扎进了笔直铲过来的齿轮，爬上去后立马松开活扣，布条便飞转着被石头和刀一同带进了深深的湖底。
道具-2
悲伤。
予情一边心痛一边继续读秒，齿轮四秒转完一整圈，上下要交错三次，她得在交错的一刹那跳到上一层，这种速度基本只能凭感觉，视觉误差带来的是腰斩大刑伺候。
虽然肉/身远远不如系统搭建的数据团，但她好歹也是闯过阶段提升训练之人体炮弹关的入门者，问题不大。
予情就像个渺小的跳蚤一样蹦跶着升进了直通铁峰城内的管道。
管道内壁上有很多通风口，这会儿也很难说哪个通向哪里，便随意选了个纵身跃进。
十几秒后她噗通掉进了水里。
予情露出脑袋，她似乎落入了一道狭窄的水栅栏内，手臂都伸不开。两边是高高的灰黄色壁障，摸起来有点像气泡岩，吸饱了水份显得湿漉漉的。
她顺手抽出了高周波刀，切豆腐一样捅了进去，捅捅捅。
丝丝裂纹迅速扩散密布，轰然塌了一节。
予情很通畅地被冲了出去，底下是柔软的沙子，保住了屁股。
栅栏里的水源源不断地向外流，隔着一片渐渐被浸透的沙地，无数布满刚毛和褶皱的棕黄色背脊在沙下攒动，向远处游走。
予情连忙麻溜地翻回水栅栏内，顺着断口爬上去。
“……”
淦。
她到了猪、不是，矿龙圈吗！
这片极其空阔的区域被水栅栏分隔成了一片片养殖区，半空中由机械抓手投放着看不出原样的血食，一条条只有两三米长的幼年矿龙毫无骨气地接受了人类的饲育，个个张大嘴等待投喂，养得肥硕短胖，跟野外的同类区别甚大。
光头天团居然在住处的地下饲养矿龙，但如此大量的储备他们消耗得完吗？
予情在用以阻拦矿龙越狱的水栅栏上快速移动，每经过一片区域就捅个洞放水——矿龙讨厌潮湿，一旦封闭的环境不适宜生存，它们便会自相残杀，减少同类以扩充自己的生存空间。
骚乱惊动了警报，两名光头合力推开一掌厚的合金门，惊诧不已地看着一片狼藉血肉横飞的饲养场。
这时候只能先切断水源供应，干化沙地，至于阻止矿龙内部消耗……已经开始了谁敢劝架，哪怕是幼龙也会吃人的。
俩光头已经预见到了被上级削死的命运，拉垮着脸往控制台跑，予情从缺口后冒头，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门。
外面是一道保留了岩穴风格的走廊，头上挂着金碧辉煌又古典的灯。
予情回忆着地图影像，将饲养场跟其中一个格格道道的空间对上了号——当时还惊奇了下这是个什么地方来着——而这条路再往上分布有十几个大小不等的房间，尽头是巨大的圆形厅。
以圆厅为交点，则可以通往其他地下区域，彼此相连又不完全相通。加上铁峰城还有上半部分不知是何用处的，搜索起来很麻烦。
可予情只有一个人，对她而言唯一能行的就是找到“新房”守株待兔。
她运气很好，一路上没再碰到光头成员，倒是路过了仿佛厨房的地方。
全员都忙碌于园长的婚礼，没人有闲工夫关注一个湿身的闯入者。
予情趁机跟着一名弄脏衣服的侍从找到了更衣室，没想到跟里面的人直直地打了个照面。
对方看看侍从，又看看已经扬起手准备劈晕侍从的予情，表情虽吃惊却没有叫喊。
察觉到什么的侍从下意识回头，予情只得按照原定计划让他去睡一觉。
“你、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结巴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怕予情来劈自己又连忙补充，“我、我是杰玛，呃……我住在改造者之家对街，你、你曾经帮助过我……谢谢。”
啊，是她，那个差点失去胯/下宝贝的女beta。
予情想了起来，笑着反问：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做临时、呃、兼职，薪水很高。”
她定了定神，说话也顺畅不少，“大家都很害怕来铁峰城工，平时就算了，但今天园长婚礼，一旦出错会很危险……所以人手不太够，我就报名过来了。”
予情了然点头，关上更衣室大门准备扒侍从的衣服。
杰玛阻止她，返身寻来一身新的侍女衣裙。
“你最好穿女性的衣服，园长不喜欢别人违反他的规矩。”
予情不屑地撇了撇嘴接过来，她倒挺喜欢他躺在升降台上宛如死猪的样子的。
杰玛盯着她脖子上的腺体保护装置，一时有些愣神。
那银色的圆环和精巧的盾牌散发着浓郁的、属于城市的气息。
她其实从没见过真正的omega，某种意义上这种性别的人比alpha还少见——对街的改造者之家还时常有个可怕的alpha青年出没呢——有人说omega是被城市里的权力阶级像奢侈品一样搜集起来了，穷鬼不配拥有。
不过对她这样从小在荒芜之地讨生活的人而言，omega终究遥远得简直像故事里的主人公，她甚至一度怀疑过他们是否真的还存在于这个操蛋的世界。
而今天，园长突然要和一名omega结番不说，她的面前竟然出现了第二个。
眼见对方毫无顾忌地脱下了湿透的外衣，露出雪白却格外修长柔韧的腰腹，杰玛刷地涨红脸，吭吭哧哧地背过身去。
予情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还算满意地拉了拉衣领，刚刚好能遮住腺体保护装置，不过胸部有点空荡荡的……可恶。
另外裙子超级短又蓬，短得稍微一弯腰就会露出底裤，真够恶趣味的。
予情只好把融能枪别在内裤里，周波刀塞进了靴筒。
她跟杰玛借了些化妆用的物件，仔细地描摹着浓丽又英气的妆容，唯独嘴唇是带着金属偏光的紫红。潮湿的头发让她全部撸到脑后，露出了一双新蜜色的瞳眸，在昏黄的灯光中流转着琥珀般的柔晕。
予情抿了抿唇膏，心想如果再提着把巨大的爆能枪就活脱脱是赛博朋克杂志里的武装女仆了——除了伊恩那死鬼以外，不信还有人能一眼认出她来。
杰玛说，园长住在最上层的植物园——在荒芜之地拥有植物园，可想而知靡费甚巨，但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权力的象征。
能进入植物园的唯一机会只有趁着园长参与酒宴的期间，而他呆在植物园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接近最上层，所有通道都会封闭。
予情长长地嗯了声，那可未必，还有个地方可以上去。
距离酒宴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杰玛小心翼翼地带着她熟悉环境，特别是宴会厅。
开阔的圆形大厅很像是阶梯会议室，桌椅密布，中间下沉的空地上则安置着铺盖丝绒餐布的长桌。
仆从们鱼贯来去，摆放餐具酒器。
两人从一个通道口下来转悠了一圈，又从另一个通道口上去，杰玛正想偷偷示意她前往上层的方向，便听得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道：
“收到信了，老大他们没事，安心吧。”
而后又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我们呢，还要等多久？”
“事实上——”
交谈戛然而止，杰玛吓得顿住脚，要是因为不小心听到聊天就被打的话可太委屈了。
予情拉着她退后两步，十分谦恭地低下头。
阴暗的路口先后走出两个风格迥异的女人。
一个容貌艳丽，似乎很是钟爱红色胸衣，大敞的修身外套里事业线深得十分引人注目。另一个却是身材高挑结实的光头，穿着件汗湿的背心。
两人的视线齐齐投注过来，予情几乎能感受到杰玛紧绷到颤抖的躯体。
然而对方并没有借故找茬，反倒是摇着腰肢径自走了。
光头的女性beta在予情身侧稍稍逗留了一瞬，似乎有些疑惑，但也未曾说什么便跟着同伴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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