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请酒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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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凌月和萧清泽也是相识多年了，她从来不认为萧清泽是个做事喜欢反复，下了命令轻易修改的人。
但是现在的萧清泽，让她有些看不懂。
昨日才让她派人去调查谢莺时，她答应了。但今早又告诉她不必了。
如此反复的行为，让本就因为同他萧清泽一起出行，但却死在归途的沈宁晏一事动怒的许凌月更加生气。
心中明明清楚赈灾一事被人盯着，萧清泽和沈宁晏不可能随便暴露自己回京的路线。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他们当中有细作。
既然谢莺时可疑，那许凌月当然要查。毕竟细作最会的事情，就是掩饰自己。
谁说每个细作都是武艺高强之人？细作不乏心机深沉之人。
既然手上有练武的痕迹，现在却察觉不出来，那原因还不简单？说明这一个任务并不是使用武功就能解决的，更多需要心机。所以武功被废了。
那如何传递消息？许凌月的怀疑和当初的萧清泽一样，目标直指张书艺。
百川书院在松安县有些年头了，这事儿许凌月也是知道的，所以张书艺一家的身份不难确定。
但是偏偏可疑就可疑在，许凌月一来，今日张书艺就离开沈家了。这让她不得不多心。
看着送走张书艺的谢莺时，许凌月从假山后走出来开口叫住了她。
谢莺时回头，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无奈。
果然，昨日沈宁晏和她住在了出云阁，许姑娘生气了吗？现在要来找她算账了？
但谢莺时还是稳着情绪开口：“许姑娘，找我有事吗？”
“既然找你，自然有事。”她双手环胸，偏了偏头道：“咱两聊聊？”
谢莺时犹豫一瞬，还是点头答应：“行！”
许凌月不喜欢让人跟着，便让欢儿喜儿隔得很远，欢儿喜儿也不敢不听。
今日的许凌月双眼还有些微微的红肿，但是其余并没有昨日的失态。她双手背后，似是闲聊，又似是在打听她与“沈宁晏”的关系。
“昨日你与我说，你和他没有男女之情，也无夫妻之实，在过不久就要离开了是吧？”
谢莺时点头：“此话不假！”
看着谢莺时表情严肃，似乎生怕许凌月不信，许凌月笑了笑，终于让表情不再那么冷漠。
“你别这么紧张，我不是因为昨日他跟着你一起住在出云阁而吃醋。”
但许凌月越是这样说，谢莺时就越觉得，她是在说反话。
“你的店铺生意如何？”
许凌月聊天毫无章法，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但是谢莺时也如实回答。免得撒谎又叫许凌月怀疑自己离开之心不诚。
“开张一月有余，在松安县也算小有名气，生意还算不错。”
提起这个，谢莺时确实肉眼可见的开心。
“万事开头难，想必你开店也不容易吧？”
谢莺时心中确实有些感叹：“旁人我不知道，但是对我而言，已经算很容易了。钱也是沈宁晏给的，我没花一分。请到一位颇有资历的掌柜帮我管店，开张当天沈宁晏还请人来捧场......”
说到这里，谢莺时恍然惊觉自己说错话。
“我我我不是在炫耀，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能有这些还要多亏了沈公子，所以我也会好生扮演好少夫人这个角色，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意思！”
见谢莺时急的忙做解释，许凌月不语，双手后背就这样看着她。而谢莺时更想解释清楚，许凌月终于看不下去。
“行了！不必与我说这些。”
“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莺时带着微微疑惑的眼神看向许凌月，不解她究竟想干什么？
“听府里人说，你做的菜色香味俱全，那日来松安县，也有所耳闻百味斋的名声。这百味斋就是你的店？”
谢莺时点头。
“昨日初见，我对你无礼了，应当找个机会向你赔罪才是。昨日我命人去百味斋定了雅间，现在才知道是你的店，就请让我借着捧场向你赔罪吧。如何？”
谢莺时有些犹豫，她心里实在是摸不准许凌月的脾气。
明明看昨日的情况，许凌月是爱沈宁晏的，甚至大半夜的还在归雁亭为沈宁晏要死要活。可是沈宁晏没有去望月园找她，而是和谢莺时住在出云阁，许凌月又不吃醋？
谢莺时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是许凌月敢爱敢恨，见沈宁晏另娶他人，虽然愤怒，但最后还是决定放下？
还是沈宁晏花言巧语太厉害，顺利安抚住了许凌月？
想来也是，谢莺时昨夜和许凌月说过真相，也和沈宁晏挑明她不久之后就会离开的。所以许凌月不为难她反来道歉便也能理解。
思及此，谢莺时豁然开朗。
那她和许凌月之间，没什么恩怨和误会了。
“误会说开就好，倒是谢谢许姑娘去百味斋捧场，不过既然选了百味斋，该让我请你才是，所以......”
“既然是赔罪，当然就该我请！”许凌月果断的开口，带着不容谢莺时拒绝的语气。
谢莺时短愣片刻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二人乘坐马车来到百味斋，谢莺时还是习惯性的戴上帷帽。
许凌月定的雅间在百味斋的三楼，百味斋开业至此，还没有人定过三楼的雅间。
一来是价格比二楼贵，二来就是松安县有钱的大户人家可选的酒楼太多了，百味斋的对手也多。所以三楼暂时没人定过。
谢莺时没想到第一个定百味斋三楼雅间的是许凌月，更没想到自己成为三楼的第一个客人。
“大泱民风并没有苛刻女子不能出门，所以你出行可以不戴帷帽。”
摘下帷帽的谢莺时笑道：“我知道，但我想在离开沈家之后，再以真面目示人。”
许凌月为谢莺时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听说你以前是个农家女，但想必也是饱读诗书的吧？”
许凌月靠着椅子，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转动着刚刚饮尽的空酒杯。
许凌月说要和谢莺时聊聊，从沈家到百味斋，一直都在问问题，谢莺时觉得沈宁晏会直接称呼许凌月的名字，可见二人很熟，所以对于谢莺时的事情，沈宁晏应该都告诉过许凌月才对。
可是现在许凌月又来问她，不知道其中究竟带着什么目的。
谢莺时微微低头，脸上带着一抹遗憾的微笑：“实不相瞒，我没读过书，也不认识字，嫁进沈家后，祈求着沈公子出钱请先生，这才让我慢慢开始识字。”
许凌月脸上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当然知道张书艺就是谢莺时从百川书院请的老师，不过谢莺时请了张书艺当老师也就两月有余，她识的字就已经和正常上学堂到成年的常人无异，外加书写的字迹也颇有章法，完全不想一个初学者的样子。
难怪萧清泽说谢莺时很可疑，许凌月也这么认为。
“嫁入沈家后才开始学，那也没学多久，你就能正常阅读书写，还会开店，莫非你是个天才？”
对于许凌月的夸赞，谢莺时可不敢苟同，她只是把自己穿越前的学过的技能展示出来而已。
于是她谦虚道：“当然不是，都是书艺教得好，而我知道已经比别人晚学了十多年，只能寄希望勤能补拙，每天多学一些，才好追上去。”
听了谢莺时的回答，许凌月再次为她倒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举杯敬她。
“虽然以前没读过书，但是你能如此规划自己的未来，可见是个有主见之人。我敬你。”
这一次，许凌月痛快的仰头饮尽杯中酒。见许凌月如此，谢莺时也只能作陪，不过幸好，她似乎并不排斥这酒的味道。
二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过基本都是许凌月问，谢莺时回答。
“百味斋的名字和各个雅间儿的名称都是你想的？”
“不全是，更多的都是书艺取得，她文采比我好，取名什么的更是信手拈来。”
谢莺时点头。
“你们似乎很要好？”
谢莺时想了想，很要好吗？目前似乎是，但是又没好到生死之交，甚至不会推心置腹。
不要好？但现在既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又是生意合伙人。
只能说，她和张书艺之间，只是各取所需。二人之间利益分配早已经白纸黑字的商量好。
没有利益争夺，话也投机，所以要好。
可若是将来涉及利益分割？那到时候还能像现在一样友好吗？
谢莺时沉默，对于许凌月的这个问题，并没有正面回答。
“她现在是我的老师，我们聊得来，所以关系还算融洽。”
许凌月行走江湖多年，见的人多了，察言观色的技能点也是满满的，听着谢莺时这番话，自然就明白她和张书艺的关系究竟如何？
不过谢莺时和张书艺关系如何，许凌月并不在意。
“作为你的老师，帮你这个学生取名，想必也是很乐意的，不知道你如何答谢她呢？”
谢莺时微微蹙眉，她觉得许凌月这个问题已经有些冒犯。
如果许凌月是谢莺时的长辈问这个问题倒是没事，但她和谢莺时是平辈，这么问就有些不好。
但偏偏许凌月像是没有察觉一样，依旧目光直直地看着谢莺时。
罢了！谢莺时叹气，眉间也舒展开来。
就算谢莺时不说，想必许凌月早晚也会知道。只要能顺利离开沈家，就不要在此之前，留下让许凌月觉得离开之心不诚的隐患。
“未曾答谢，因为这家店并不完全是我的，有三成是书艺的，我们是合伙开了这家百味斋。”
许凌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而后眼中又快速闪过一抹真心实意的欣赏：“原来如此，”
对于许凌月好奇的问题，谢莺时都一一作答，就为了打消许凌月的疑心，让她真的相信，她对沈宁晏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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