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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扫视门外的百姓和周围各个官吏,堂上堂下,一片肃静,无不侧耳倾听。
萧荣广袖一振,赤金面具下眸光如淬火寒星。她指尖抵上案头簿册,声如裂帛:
“七月岭南商户西行之时,货物虽杂沓,却是数十年行商形成的默契。果蔬固然需要抢鲜,但岭南早有锁鲜之法,晚几日并不会耽搁,且不必深入幽国,在边境便可倾销,倒是那绸缎珠宝,需运往幽国富有之地方能卖出更高的价钱,因此为了协调往归时间,果蔬商倒该让道于绸缎珠宝;陶器车队更无需编排,西幽国多崎岖山路,这般庞大易碎的器物必然会多停留,自有脚夫停车腾道。这流水般的秩序,在南图国行商数十次从未出过岔子!”
堂外百姓交头接耳,几个岭南口音的商户频频颔首。杨恕云额角渗出冷汗,赭色官袍下的肩胛微微战栗。
“可一到泊州——”萧荣猛然转身,绯色官袍在晨光中翻卷如血浪,“杨大人偏要商户按货物类型重新列队,时令果蔬列前,珠宝陶器殿后。光是清点货物,分门别类,便费了四五日,再重新钉装簿册,一车一车放行,足足耽搁了十日。八月初才全部放行完毕。”
戚夜阑银铃骤响欲要插话,却被萧荣凌厉眼风逼退。
“这般大费周章,当真只为维护秩序?”萧荣话锋扭转,“戚大人先以暴雨浸湿旧簿作为新簿册的由来,再以珠宝核查费时为由,搪塞本官比对新旧簿册时发现的八百万升货物空缺,最后借岭南夹金纸遇冷皱缩解释五百余张夹金纸的去向……戚大人找了找了这么多借口,恐怕都是为了掩护私运的黎国禁物吧!”
戚夜阑精心描绘的眉眼骤然扭曲,她万万没想到方才萧荣怯懦窘迫的样子竟是为这一刻伪装。
“萧提督好一张利嘴。”她忽然低笑,“可这黎国刑堂审案,何时轮得到你空口白牙定乾坤?”她猛挥广袖,抖落一方鹅黄肚兜。
金线缠枝莲纹在晨光中粼粼生辉,右下角“萧“字暗绣刺得人眼生疼。堂外百姓哗然,宫泽尘一怔,攥住朱漆门框的指节泛白。
“昨夜张王氏击鼓鸣冤,说其夫张时客受你蛊惑,伪造证据构陷忠良。”戚夜阑指尖勾着肚兜系带,“这贴身之物从张大人枕下搜出时,还沾着萧大人的胭脂。”
张时客应声扑跪在地,衣襟大敞处指痕斑驳:“下官认罪!都是萧大人以色相诱,下官鬼迷心窍才编造谎言污蔑的杨大人和戚大人,下官……贱民愿听候发落!”
一旁的张王氏也扑通跪了下来,脸上早已泪痕斑驳,“戚大人说得句句属实啊,若不是草民亲眼所见,怎会连夜鸣冤呜呜呜……”
戚夜阑适时捏着帕角轻拭眼角:“可怜张夫人孤儿寡母,被这淫威吓得不敢声张,忍气吞声数日。若非本官公之于众,此刻恐怕早已被杀人灭口!”
戚夜阑话音方落,人群骤然炸开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