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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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察觉到她遗漏了什么的时候，斐莉达就迅速想通了布鲁斯·韦恩表现出的种种异常。
看来在科波特的企鹅帮去收集韦恩集团外围情报的时候，这个不起眼的小帮派就进入了布鲁斯·韦恩的视线里。斐莉达对科波特的要求更多是出于不想惊动菲利普·凯恩和谜语人爱德华·尼格玛的注意，但却下意识忽略了摆出一副不问公司俗事模样的韦恩少爷本人。
蝙蝠侠自然有本事顺着企鹅帮查到科波特身上，而科波特和他的“e小姐”之间的关系也没被斐莉达刻意隐藏起来。
再查下去，谜语人在韦恩集团股份之争中人间蒸发，蛛丝马迹显示他最后的去向很可能与企鹅帮有关，以布鲁斯的智商，恐怕会立刻产生斐莉达·莫扎特就是“e小姐”的怀疑——所以他顺势邀请斐莉达来到离哥谭市区相距甚远的韦恩庄园做客，借机前往冰山餐厅，大概就是为了佐证他的猜测。
猜到了蝙蝠侠的计划之后，破解的方式显然也呼之欲出：只要她能同时以“e小姐”的身份在蝙蝠侠面前露面，斐莉达身上的嫌疑就能被洗刷干净。
想法虽好，实施的难度却非常高：想不引起注意地离开韦恩庄园是很容易的，但想短时间内赶到蝙蝠侠面前可就十足困难了。就算重生的经历让她能娴熟地驾驶战斗机在空中翻跟斗，斐莉达也没法凭空召唤出一个轮子来。
指望原生先知变成她的模样去骗人也不失为是个好主意，但那就太被动了。所以，斐莉达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她躺在了床上，不忘给自己盖好被子。
强烈的光芒从她眼下透出，然后星星点点地飘散、融入在黑暗中。
————
一道闪电劈过，一个高大、威严、沉默的黑影站在门口，身影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任哪个日夜生活在恐惧中的罪犯们看到这道简直是恐惧化身的影子，都很难不被吓得手脚发软。
“我要见你背后的人。”
蝙蝠侠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拖着披风走进室内。
“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科波特脸色阴沉地回答，一步步走下楼梯，一手拿着雨伞，一手端着一把手槍，“滚出去，不然我开枪了。”
砰！砰！砰！
在蝙蝠侠的披风在地上一掠而过的同时，科波特也扣下了扳机。但蝙蝠侠几乎像会声波感应的动物般敏锐，他扯起斗篷在空中一旋，失去动能的子弾纷纷旋转着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叮声。
眼看着那个高大的黑影眨眼间扑到了他眼前，科波特丢掉了枪，手持雨伞与蝙蝠侠格斗起来。两个人一时间在楼梯上打得有声有色，科波特有着占据地形优势和装备诡异的优势，但尽管他居高临下，雨伞尖还时不时喷出火焰和迷烟，他还是很快被蝙蝠侠逼到了墙角。
砰！科波特不得不有些狼狈地蹲身躲开蝙蝠侠重若千钧的一拳，怒吼道：“猫女！别看热闹了！”
“你就这点本事，小企鹅！”
一个女声嘲笑地说。蝙蝠侠不得不往旁边一闪，让科波特重获自由，才避免了被那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出来的猫一样的女人抓烂脖子的命运。
科波特抓住机会按下雨伞上的某个按钮，一大群机械企鹅顿时从走廊滑行而来，眼睛闪着诡异的光。
虽然单挑突然变成了群殴，但蝙蝠侠依旧不落下风。赛琳娜一边和他交手一边暗暗心惊，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和速度……简直就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比起凡人更像一台完美的战斗机器。
轰隆！
蝙蝠侠拧身回手，扔出几个蝙蝠镖，逼近攻击的机械企鹅们顿时东倒西歪炸成一片。赛琳娜看着被炸得焦黑的地板，额角跳了跳。她可是知道科波特对斐莉达赠送的这座餐厅有多爱若珍宝，就连墙壁上掉块墙皮都会让他怒发冲冠——以今晚蝙蝠侠造成的破坏程度，足以让科波特决定跟他同归于尽了。
她立刻开始说话，试图在扰乱这位不速之客的心神的同时让科波特先不要发疯：“蝙蝠侠！我们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带我见你们的老板。”
蝙蝠侠停了手，声音低沉地重复了一遍。
赛琳娜一边在背后伸手死死按住科波特发射炸弾的动，一边开始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儿是冰山餐厅，老板就是科波特。”
“e小姐。”
蝙蝠侠简直是惜字如金，他的嗓音在黑暗中有种金属般的质感，“不然，我也可以把你们打倒之后自己去找她。”
科波特勃然大怒，表情扭曲。但还不等他做些什么，冰山餐厅顶楼突然灯光大亮，所有的灯忽然在一瞬间打开了，把地面照得恍如白昼，耀眼的光芒几乎刺得在黑暗中行动了许久的人双眼流泪。
一个女声轻柔而缥缈地响起：“让他上来。”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蝙蝠侠看到刚刚还情绪不稳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和他身边那个猫女都冷静了下来，低头让到一边。
他警惕地走上楼梯，走到那个灯火通明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蝙蝠侠闻到了一股奇异的、不同于蜡烛或者煤油灯的气味，他立刻屏住呼吸，做好了战斗准备。
“请进，蝙蝠侠。”
房间里的人柔声说，“别在那里傻站着，不请自来已经够失礼了。”
蝙蝠侠沉默地推开门。出人意料的是，这里并不是那种肮脏的安乐窝或者是邪恶的实验室，只是一个普通的、明亮的房间，两把扶手椅安放在窗户边缘，能看到哥谭的雨夜景色。
十二盏灯盘绕通明，在墙壁上闪烁着辉煌的光芒，把它们中间的那个妙曼女子的身影照得几乎全无阴影。
那女人戴着一顶遮住大半张脸的宽沿礼帽，礼帽下似乎还戴着一张面具，在蝙蝠侠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下巴。她穿着一条闪着光的绸缎长裙，在灯光的映照下，她的皮肤简直像能流动的奶油一般。
但比起这些，一瞬间吸引了蝙蝠侠目光的是她脖颈上的那条精美繁复的珍珠项链。珍珠一颗颗圆润洁白，但在一侧却点缀着极不和谐的血迹，那些血迹喷溅泼洒在她的脖颈和锁骨上——蝙蝠侠呼吸一滞，几秒钟后才看清楚，那些“血珠”实际上是用鱼线仔细穿好的红宝石。
“哦，你喜欢珍珠项链吗？”
那个女人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她的指尖托起了一颗血珠，“可以送给你。”
此话一出，面板上的数据顿时剧烈波动。在写着“e小姐”的栏目中，一行数据幽幽飘了出来：
【布鲁斯·韦恩】
【身份：蝙蝠侠】
【当前信任度估计：-80%】
……啊哦，踩到雷了。
“看来你不喜欢珍珠项链。”
e小姐遗憾地收回了手，端起了放在她身边小圆桌上的茶杯，“要喝茶吗？”
蝙蝠侠端起了茶杯。微烫的温度和瓷器的手感都很真实，他摩挲了一下杯柄，确定了它的存在之后，又重新把茶杯放了下来。
e小姐叹了口气：“好吧，看来你也不喜欢喝茶。那我们聊聊吧，蝙蝠侠。”
她呷了一口茶：“深夜来找我，有何贵干呢？”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她。在对话中被引入对方的节奏是十分被动的，他不打算顺着她的节奏来。
“你想对付法尔科内家族。”
他说了个陈述句。
通常情况下，蝙蝠侠这种简短的、毫无前因后果的、听起来还很像个大新闻的陈述句会招致对方惊愕地反问，类似“你在胡说什么！”
或者“你怎么知道？！”
，然后对话的节奏就会落进他这边的控制中，这是蝙蝠侠在周游世界的过程中学习到的宝贵经验。
“是的，我想对付法尔科内家族。”
e小姐点头答道。她又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就像早就熟悉他这种惜字如金的对话方式了似的。
“……”蝙蝠侠陷入了沉默。他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种无声的谴责：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那样，e小姐朝他摊了摊手，放下了茶杯，交叉十指托住了下巴。
“你要阻止我？哥谭的义警会对一个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的人出手吗？”
e小姐含笑问道，“难道是‘罗马人’给了你足够多利益，让你决定为他保驾护航？”
“你说你什么都没做。”
蝙蝠侠重复道。
“嗯……恐怕是的，蝙蝠侠先生。”
e小姐靠在了扶手椅舒适的椅背上，语气带着漫不经心，“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做了什么非法的事情……我只是运气很好，又喜欢做点小生意，这在哥谭可是相当遵纪守法。”
蝙蝠侠一时无言。他的确对e小姐和她的奇妙团队保持着关注，但他们大多数时候只在经济学上动手脚，对那些哥谭人来钱最快的活儿一项不碰，所以今天还是蝙蝠侠和这个小团体的第一次见面。
“我会看着你的。”
蝙蝠侠说。他站起了身。
“我的荣幸。”
e小姐举杯朝他致意，“有机会合，蝙蝠侠。”
“你和斐莉达·莫扎特是什么关系？”
蝙蝠侠突然停下步子，转过身说。
“凑近一些我就告诉你。”
e小姐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说。
蝙蝠侠警惕地后退了半步，几秒钟后，又有些迟疑地往前走了两步。
接着他就有点后悔了——那个一直坐在扶手椅上的神秘女郎毫无征兆地伸手一拽，迫使他低下了头，然后抬起帽檐，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别打她的主意，蝙蝠。”
e小姐轻轻在他耳边说，“她是我的。”
蝙蝠侠直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当即离开了房间。
……
“便士一，我觉得我可能中毒了。”
蝙蝠侠严肃地说。
“计算机显示您的血液毒素水平正常。”
他的耳机中传来管家的声音，“您觉得哪里不适吗？”
“有点头晕，手心发热，心跳失常，我不确定是否出现理智受损。”
蝙蝠侠一边从冰山餐厅边缘抓着钩索荡出去，一边说。
“我会为您做检查的。您觉得毒素来源是什么？”
“监视结果怎么样？”
蝙蝠侠毫无征兆地改变了话题。
“斐莉达小姐一直在她的房间里休息。”
阿尔弗雷德回答道，“她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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