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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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曙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穿越重重障碍直达群山深处的时空缝隙。
刚通过时空缝隙的黑影一僵，若无其事地爬出来，慢吞吞转身把扯开的缝隙往里拉了拉，然后把自己蜷成一团，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呵……”他冷笑。
“师爷！”顾兔的喊声让东方曙收回视线瞬间变脸。
顾兔飞进竹林庭院，在东方曙面前刹住脚步，撂下一份卷轴：“这是给你准备的九九消寒图，每天涂一朵，等八十一朵梅花全都涂完，冬天也就过去了。”
虽然冬天过去一半，但问题不大，别家npc的过冬娱乐，她家的npc们也要拥有！
介绍完九九消寒图，顾兔又拿出一沓沓颜色不同、厚度不一的纸张，压上一盒样式漂亮的徽墨：“我看你的墨丸和书册都快用完，幸好之前抄书囤了一堆纸墨，应该能让你用上一段时间。”
【东方曙对你增加100点好感，当前好感度友好1700/5000】
噢，好感度加得没有卢熙父子的多，可见文房四宝不是他的心头好，顾兔心里琢磨着。
东方曙眉眼温和，顺势给她倒了一杯茶：“县令冒着风雪前来，不妨坐下喝杯热茶。”
“那我不客气了。”顾兔落座。
现实的围炉煮茶起步168一位，还不能续水，而游戏除了喝不着味道，赏雪观山的体验不比现实差。
顾兔看着远山漫不经心地拈起茶盏，抿了一口：“唔！烫——”
烫得她眼泪都冒出，连忙吐了吐舌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东方曙失笑，又倒上一盏清水：“这是从竹叶上采集下来的新雪，刚化不久，县令拿去降温。”
新雪初融，入口清冽冰凉，隐约还带有竹叶的清香，舌头的灼热感渐渐被压了下来。
“咦？”顾兔愣了愣，刚刚好像喝到茶的味道？吹了吹再抿一口，除了滚烫就再也没有别的感觉，面对东方曙疑惑的目光，她笑着转移话题：“今年冬天比往年冷多了。”
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都不为过。
冷到她一个南方孩子看到山庄外的积雪厚如被褥都不想出去玩。
“村民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防寒措施跟不上他们掉血的速度，所以我给他们放假，猫过这个寒冬再说。”
起先她提供酒水和辣椒菜，而后又提供鹿皮狼皮缝纫出来的衣物给村民御寒。
饶是如此，村民们身上的“寒冷”不利效果的层数越来越高，不仅降低移动速度，更会提高掉血的速度，她不得不到处奔波给人加血。
累得够呛不说，更怕他们一不留神就噶了。
思来想去，放寒假，必须放寒假！
东方曙：“粮菜和木炭储备充足，满足全县百姓4个月的生活所需，县令大可放心。”
两人在山上交谈时，宁一也带着一群手下踏上回庄之路。
今天天气好，山里的动物跑出来觅食，是以他们的收获还不错，人手拎着一只兔子、野鹿或黑山羊。
“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县令再做份锅子，上次的酸菜白肉锅真让人回味无穷……停！”宁一收起笑容，打手势让其他人停止前行，防备地看着不远处将自己藏在黑色斗篷里的神秘人物。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宁一：“敢问阁下大名？”
那人转了过来，肩膀站着一只除了毛色和眼睛不像，哪哪都像乌鸦的白羽红眼鸟。
“咳咳……请问这里是温泉山庄吗？我是慕名而来泡温泉的。”斗篷下的声音既年轻又虚弱，不时伴随几声咳嗽。
“原来是客人，这边请！”宁一的态度顿时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将手中的山羊塞给阿韭，热情地引领客人回到山庄，高声道：“贵客到——”
“温泉是1000文一晚，不限次数。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每次泡汤时间不超过20分钟，期间我们会提供免费的白开水补充身体水分。”宁一飞快地介绍道。
“我住一晚。”斗篷下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缝间露出璀璨晶莹的红宝石和几枚金币。
宁一把东西推了回去：“客人，山庄不接受以物易物。”
“它也是金币啊。”年轻声音似乎很迷惑。“不行吗？”
宁一：“不行。”
“真麻烦……要不杀了吧？”年轻声音嘟囔，他肩膀的白羽红眼鸟忽然扑腾翅膀，还没发出声响就偃旗息鼓，紧接着他被人按在原地。
东方曙收起柜台上的宝石和金币，换成这边用的铜钱：“我替他出了。”
“好嘞，两边是更衣室，男左女右，更换衣物后方可进入温泉区。茶饮酒水餐饮以及升级客房、庭院私汤需要另外收费，详见价目表，祝您玩得愉快。”
宁一麻溜地收下钱便带着其他人找卢熙提交食材，大堂只剩下黑袍人和东方曙。
“噢，我的朋友，好久不见——”
黑袍人张开双手给东方曙大大的拥抱，却被东方曙一根手指定住，不让他靠近：“为什么来这里？”
“听你手下说这边很舒服，正好冒险者们一窝蜂涌到你家，没人来找我玩，我就有空跟拉冬一块过来看望老朋友。”黑袍人企图取回财物，但东方曙先一步装进口袋。
“两地货币不同，宝石金币给你折现，够你住上一段时间。”东方曙淡漠地往他手心放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大概有15贯铜钱。“我去找拉冬，你少惹是生非，否则后悔莫及。”
黑袍人咧嘴一笑，冒出森森尖牙，“放心。”
绝对会捣乱的。
东方曙离开后，黑袍人卸了他的斗篷，黑发下藏着一对山羊角，与宁一猎到的山羊角如出一辙。
“啊，自由的空气……”
他刚露出特征，一道旱雷冷不丁从温泉上空劈落，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跳开并把自己的羊角收回去，不然他得成为第一只被雷劈死的恶魔。“好残忍的法则！”
顾兔注意到落雷劈中山庄大堂，匆匆过去查看，一眼看到换了浴衣的羸弱少年浑身颤抖不敢动，深色眼眸湿漉漉的，犹如惊恐的小鹿，而他前面的柜台有一道明显的灼烧痕迹，显然那道雷就劈在他跟前。
她呼吸一窒。
这叫什么事啊，难得有客人却遭雷劈！不会影响温泉山庄的声誉吧？
“让您受惊了。为表歉意，今天您的消费一律免单。现在我带你去客栈稍坐片刻，等天气稳定下来，再泡温泉？”顾兔提议道。
少年点点头，顺从地跟着顾兔东绕西绕，从走廊穿过去客栈。
还没走近便闻到新鲜的肉香，少年深深嗅了一口，眼底划过一丝猩红的暗芒：“我想吃这个。”
“这是清炖羊肉锅。”顾兔说道，把少年带到客栈三楼的窗边，经过几次升级，现在的客栈楼高三层，可览温泉池全貌和远处的群山，“切换页面后可以下单小吃、茶饮、酒水，但酒后一小时禁止泡温泉。”
别人的桌面还有松茸做的热菜和像极了珊瑚的鱼，他看楼下的人吃得正欢，目光在点餐界面梭巡。
看起来似乎都很好吃……
少年从来不委屈自己，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部都要！
下了单，他便托着腮询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吗，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啊？”
少年另一只手拉着她的衣袖，顾兔的目光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睛，对方的眼眸转起漩涡，声音轻柔中带着魅惑，似乎将她的魂魄吸入无底洞里，他问：“你跟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愿意帮你做事？”
顾兔理所当然：“gpt解答之书啊。”
“哈？”恶魔没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暂且放下继续循循诱导：“我想满足你所有愿望，只要你跟我签订契约……”
“那你来签。”在“秦镜高悬”状态下的顾兔免去一切催眠，她推去一纸契约，恶魔从善如流，龙飞凤舞签下自己大名，肩膀的鸟歪着头，想了想跟着跳下来按了一爪印。
他正要得意于自己的魅力越发长进时，眉头一皱，似乎哪个环节出了错，低头再看——
【你是否愿意成为浣花县村民？同意！签名：咩噗、寒冰鸦。】
等会，中间发生了啥，怎么搞反了？
咩噗愣在原地。
顾兔目光清明，一点都没有被催眠的感觉：“恭喜你成为浣花县的村民，不过这阵天太冷了，所以县里的村民都在山庄避寒，等春天到了，再挑一份工作吧！”
“……”他堂堂一个恶魔首领，怎么可能沦落到给人打工！
食物的香味由远及近，厨娘和其他摊子的总管送来琳琅满目的菜肴，转眼摆满三大桌。
“你慢慢吃，我不打扰了。”顾兔看到咩噗的眼睛几乎黏在食物上面，主动离开。
下楼时，她还在纳闷，怎么会有客人上赶着当村民呢？想不通，回头再问问东方曙。
等人离开，咩噗将“自己被人类哄骗签下卖身契”一事置之脑后，掏出留影石对着这些菜肴拍摄道：“我听说神秘的东方大陆的菜肴很好吃，现在来试试——这叫馄饨，看起来跟东方商人卖的饺子很像。”
他舀一口吃下，眉毛扬了又扬，呆毛愉悦地翘起，三两口吃个精光：“我喜欢！肉很新鲜，外皮很薄，不像饺子皮那么厚。接下来看这个糖画，菜单说画的是龙？它的样子跟拉冬差好远……咔滋，但很脆很甜，我喜欢。”
咩噗说到后面，介绍越少，狼吞虎咽的速度越快，恨不得旋风式吸入——没这么做的原因是他还记得自己开着留影石，要脸。
最后满桌光盘，他优雅地打了个饱嗝：“亲爱的小美，我相信你一定很喜欢，放心，我会替你吃掉的。”
关掉留影石，响指一打，留影石内的影像打包保存成信件，贴上徽章火漆，插上翅膀飞往群山深处钻进时空缝隙里。
收到信件，却被好友秀了一脸好吃的美杜莎：？？？
“咩噗，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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