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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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大脑终于抓到了一丝头绪，苏禾端起面前的碗，吸溜吸溜一下喝掉了半碗粥。
随即对着宋苒苒笑了笑，道：“嗯，这海鲜粥还是这么好喝！”
宋苒苒惊恐地看着苏禾的突然情绪转变，道：“哦呵呵，好喝就多喝点。”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禾就睁开了眼，一看时间才早上5点，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干脆换了身衣服出门跑步了。
清晨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凉，苏禾做了下热身运动，又来了几个高抬腿后，才感觉没那么冷了。
城市正是换班的时候，夜场通宵摇晃着回家的年轻人，忙碌工作的环卫工人，推着早餐摊准备出摊的小商贩们都在这个时间点聚集到了城市街道上。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苏禾漫无目的向着前方一直跑，竟不知不觉的到了南恩大学附近，双手抵着膝盖歇了一会儿后，去一旁的早餐摊买了份早饭坐在路边吃了起来。
正思考着一会儿见了简教授要问些什么的时候，远远却看到了简澹正在朝着校门口走来。
苏禾急忙用手背擦了擦嘴起身，迎了上去，打招呼：“简教授，早！”
被拦住去路的简澹一愣，低头瞧向苏禾，问：“你是？”
苏禾有些错愕，问：“简教授，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昨天才见过的。”
“昨天...我们见过？”简澹认真的上下打量苏禾，见她不像是在撒谎，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苏禾急道：“对呀，昨天，昨天你和一个男孩子去了三楼的画室，被你撞见，然后你还带我们参观，给我们看了画，没印象了吗？”
简澹蹙了蹙眉，摇头道：“我记不清了。”
苏禾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简澹否认了昨天的见面，那她要怎么继续问，简澹会不会以为她是个神经病啊？
苏禾有些错乱，这两天的经历实在让她匪夷所思。
摩天轮的照片和监控不见，她还可以相信是因为机器出了故障。
可昨天宋苒苒对于陆轻舟的陌生反应，以及今天简澹教授否认他们昨天见过的事实，就真的让苏禾开始背脊发凉了。
难道有问题的真的只有她自己？陆轻舟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不是，那那本画册又算什么？
简澹瞧着面前的姑娘似乎有些痛苦，柔声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苏禾抬头点点头，道：“是的，简教授，我想问你的那个学生‘露ke’到底是谁？”
简澹一愣，随即神情变得越发复杂起来，他饭问：“方便先告诉我一下，你是谁吗？”
“苏禾，我叫苏禾，以前也是南恩大学的学生，英语专业的，不是学美术的，但是我......”苏禾着急忙慌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简澹做了个“停顿”的手势，道：“原来你就是苏禾，我知道了，你跟我来吧。”
跟着简澹去了昨天去过的三楼最底端那间画室，苏禾抢先一步，去柜子里将那一沓签名为“露ke”的画作取出来搬到了桌面上。
“简教授，这个‘露ke’到底是谁？”苏禾开门见山，经过一晚上，她实在有太多疑问了，而眼下似乎只有简澹这里能找到些答案。
简澹惊诧于苏禾的举动，缓缓走到了桌边，小心地翻开一页画作，道：“露ke他是我教过最优秀的学生。”
苏禾有些急切地问：“那他的本名呢？他本名是什么？”
简澹从画作上移开了视线，转而瞧向苏禾，他吐字清晰缓缓道：“陆·轻·舟。”
得到了答案的苏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脑中破口而出，她急忙追问：“那陆轻舟现在人在哪？”
简澹却是意味不明的又翻看了几页摊开在桌上的画作，道：“苏同学，你一下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是不是也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苏禾挑挑眉，问：“简教授，你想问什么？”
“你与露ke是怎么认识的？”简澹食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富有节凑的鼓点。
苏禾没想到堂堂美术系大教授，还会八卦这些东西，她随意答道：“露营认识的。”
“露营？什么时候？”简澹变得有些激动。
“大概半年前吧，半年前我开始做露营团，陆轻舟是第一个来报名的。”
“半年前？”简澹有些不可置信。
“对啊，半年前，有什么问题吗？”苏禾不以为意的确认道。
简澹眉头紧拧成了个麻花，沉声道：“五年前，他发生了一场意外，去世了。”
“什么？”苏禾一听，整个人瞬间呆住，耳朵里开始“嗡嗡——”响。
脑中又盘旋起了无数问号，她双手撑向台面，努力不让自己跌落。
嘴里怔怔有词道：“这怎么可能？他昨天还和我在一起啊！我们昨天来过南恩，去了后面的小吃街，一起去了漫吧，他还带我去做了摩天轮......”
苏禾声音越来越轻，说到后面她自己都开始怀疑了，那些真的是昨天真实发生的事吗？
简澹去饮水机旁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随即走过来递给苏禾，道：“小苏，你别着急，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吗？简教授，你真的相信？”苏禾像是在海中突然抓到了一块浮漂。
“我相信这世上有很多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无法理解不代表就一定不存在。”简澹声音淡淡，他说话时的神情让苏禾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陆轻舟在与她说话。
苏禾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问：“简教授，你之前就知道我，是不是？”
简澹点头，道：“是，很久以前就知道有个叫苏禾的女孩子，今天终于见到了。”
“嗯？”苏禾没太明白，一副懵懂模样。
简澹浅浅一笑，在一个画架前坐下瞧向窗外，才悠悠道：“你把画翻到最后一页的背面，瞧瞧左上角。”
闻言苏禾立马照做，将桌上的画整个翻过来，随即瞧向左上角。
“苏禾，遥远的你是梦幻泡影，而我却不想醒来。”
苏禾不可置信地盯着这张已经泛黄的画纸，铅笔写的字迹已然有些边缘模糊，这绝不可能是最近写下的字。
于是又翻向正面，角落的签名写着：“露ke，2019.5.19”。
苏禾又翻向背面，仔细确认上面的名字，可她名字的比划不多并不复杂，很容易辨认，确实就是“苏禾”二字。
她指着这幅画，结结巴巴开口：“这，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我的名字？同名同姓吗？”
“露ke大一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指着画笑着告诉我，他今天遇见了他的缪斯，露ke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与人交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自闭，所以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见他笑。”
苏禾满头雾水，不明白简澹为什么突然要对她说这些，于是没打断只安静听着。
“后来他又总是独来独往，除了上课从不与班里其他同学来往，有一次我经过画室见他一个人在里面画画，画的又是同一个长头发女孩子，我就打趣他什么时候带缪斯来画室，让我这个老师瞧瞧本尊。”
“所以，他带来了吗？”苏禾也好奇了起来。
简澹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道：“没有，他说阿波罗控制了她，他见不到他的缪斯了。”
苏禾张大着嘴，似懂非懂显得整个人呆呆的。
简澹偏头瞧了苏禾一眼，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他后来再没有提起过那名女孩子，整个人也比之前看上去更加郁郁寡欢，成天闷在画室里画画，其他老师对他赞不绝口，觉得他灵气十足。
那段时间画的就是这些画吗？苏禾小心翼翼的从后往前一页一页翻看了起来。
简澹苦笑一下，道：“我心中却是总觉得不安，那段时间的露ke就像是在宣泄着什么，如果找不到出口，好像随时会碎掉一般。”
“那后来呢？”苏禾问。
“后来，露ke开始变得行踪不定，除了上课的时候会出现，其他时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见简澹顿住，苏禾分析道：“他可能是闷在宿舍里画画呢。”
简澹又是摇头，“原本我也以为他是因为不像接触其他同学，所以闷在宿舍里，为此我还特地去他宿舍找过，可他的室友说露ke家里给他在校外买了房子，早就不住宿舍了。”
“他可真有钱。”苏禾不禁感慨，别说还在念书的时候了，就算是工作以后，苏禾也只敢在梦里想想可以在这个超一线的城市里拥有一个自己的房子。
简澹勾了勾唇角，道：“后来我就打听到了他的住所，可是里面没人，只有遇见定期去打扫的阿姨。”
苏禾听出了些不对，表情重新凝重了起来，问：“会不会是刚巧他出门，你们没碰到啊？”
简澹不置可否，道：“我去了几次，不管是白天、下午还是晚上，都没遇见过他在家。”
苏禾也没有头绪，于是继续看向桌面的画，这些画她越看越心惊，几乎每张上都有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而那些女孩的画法与陆轻舟留下的那本画册里的，几乎没有差别。
所以这些画难道真的都是画的她？脑袋的不适丝毫没有减退，似乎只要苏禾一用力细想过往，就会引得越发难受。
简澹察觉了苏禾的异样，从窗边起身走了过来，问：“你没事吧？”
苏禾使劲地摇了摇头，企图赶走脑中的晕眩，却不料更晕了，于是又揉了揉，声音有些无力，道：“我没事，简教授，那后来呢？你有问过他去了哪吗？”
“后来啊”，简澹仰头望向画室天花板，片刻后才又低下头，手指拂过摊在桌面上的画，眼中蓄满了惋惜，他努力克制着情绪道：“那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发生了意外......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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