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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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山外是鄞城，一座凡人居住的城镇。
进城之后，霍御只见龙煜城先是步入一家店铺，不多时便背着弓箭走出，随后一路狂奔出城，目标直指城北的森林。
霍御本想继续尾随，却在此刻神识中感知到了一个不应在此出现的人影，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转瞬之间，便飞至城镇南边一座宅院不远处。
与此同时，沈府后院那静谧的湖心亭中，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仿佛有所感应，遥遥望向在霍御所在的方位。
“怎么了，白姑娘？”
一旁的黄衣女子注意到到女伴的心不在焉，出声问道。她好奇地顺着白衣女子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无碍。”
白衣女子轻声回应，声音清冷如霜，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黄衣女子并未在意这份冷淡，起身为两人续上茶水，聊回了先前的话题：
“白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吗？”
“我会在此逗留一段时间。”
“那不如就住在我家吧。”
白衣女子略一思忖，便点头应允：“有劳。”
“哪里，招待不周，还望不要嫌弃才是。”黄衣女子笑容温婉。
这位“白姑娘”，便是本应身处长乐山脉的魔道圣女白雪。
她此番现身于此，正是为了寻找一人——龙煜城。
一切还得从一年前说起，那时白雪刚从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心魔劫中挣脱而出。
自幼身为长乐合欢宗宗主之女的她，拥有着水灵根变异的冰属性天灵根，加之宗门内资源倾斜，使得她在短短百年间便突破至元婴期，这样的修炼速度堪称惊世骇俗，让她在正魔两道中声名鹊起。
然而，踏入元婴期后，每当她试图突破瓶颈时，都会遭遇一种诡异的心魔劫，让突破之路变得异常艰难。
元婴中期时，她耗费了二十年才勉强渡过；而到了元婴后期，白雪已经在心魔劫上耗费了三十多年，依旧毫无头绪。
霍御离开长乐山脉之际，白雪正在第五次冲击心魔劫。
这一次的心魔劫与以往截然不同，白雪置身于一片无垠的虚空之中，虚空中央矗立着一座无字石碑。
在尝试了多种方法后，白雪最终发现只有将神识以特定的强度注入石碑，石碑上才会显现出文字。一旦神识的强度稍有变化，那些文字便会迅速模糊消失。
她推测，或许只有当石碑上的文字完全显现时，方能渡过此次心魔劫。然而，当她看清那些文字内容时，心神剧震之下，险些导致神识崩溃。
石碑上竟是以她所在的修真界为背景的话本故事，而主角一栏赫然写着“白雪”二字！
深知这可能是心魔劫为了扰乱她心境而设下的陷阱，白雪迅速运转起天晶莲心诀平复内心的波澜。
随着她稳定地输送神识，石碑上的文字逐渐增多。当整块石碑被文字填满时，旧字消失，新字涌现。
在天晶莲心诀的自动运转下，白雪保持着心如冰晶的状态，封闭了所有情绪，一边平稳地输入神识，一边迅速记下石碑上的所有内容。
话本讲述的是一个名为龙煜城的凡人修士的故事，而白雪则是其中的女主角之一。话本中不仅记录了许多白雪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还描绘了许多只有她自己才知晓的经历。
在天晶莲心决的作用下，白雪保持着超然物外的状态，无悲无喜地见证着书中的“白雪”与龙煜城之间情感的纠葛。
龙煜城为了帮“白雪”渡过心魔劫，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佛心莲，却为宗门招来了灭顶之灾，自己也九死一生。最终，他依靠着一个名为“天道系统”的神秘存在才得以存活，但修为全失，灵根尽毁。
而“白雪”为了救治龙煜城，不惜踏入第一峰的禁地，因此惨死在魔尊霍御的手中。
另一边，龙煜城在获得新的机遇后重铸灵根，重头修炼至金丹期，随后潜入长乐合欢宗寻找“白雪”的下落。得知“白雪”的死讯后，他发誓要亲手为其报仇。
此后，便是漫长的奇遇与修为提升的描写，期间龙煜城与另一位女主角结为道侣，却始终不忘为“白雪”报仇。
最终，在魔尊霍御飞升之日，他以分神期的修为将其击杀，成为了新的魔尊。
白雪在看到这里时已经接近极限，后面似乎还有内容，但随着输入的神识的逐渐衰弱，石碑上的文字也变得模糊，最终连同石碑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次的心魔劫，她再次失败了。
脱离心魔劫后，白雪迅速回顾了自己所看到的内容。
她的第一反应是荒谬至极。先不说主角龙煜城所经历的种种奇遇在现实中有多么不切实际，以及那个无所不能的“天道系统”；单论话本中这个与她同名的角色就根本立不住。
话本花费了大量笔墨去描绘龙煜城与“白雪”之间深厚的情感，但对于两人如何产生感情的过程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甚至龙煜城一开始接近“白雪”也完全是为了完成“天道系统”发布的任务。
如果话本中的“白雪”就是她自己，她绝不相信自己会对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动心，更不可能为他白白送掉性命。
在白雪看来，话本中的主角龙煜城不仅无勇无谋、自以为是、唯利是图，而且他的修为提升也全靠那些莫名其妙汇集在他身边的奇遇和那个“天道系统”。
至于他本人，简直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即便是将一块石头放在龙煜城的位置上，都能立地成仙。
而且龙煜城对“白雪”的感情来得毫无根据，去得也快。支撑他向霍御复仇的不过是一种执念，早已与真正的“白雪”无关。
让她在意的是，话本中确实记载了许多除她以外绝无第二人知晓的事情，甚至还包括了她一直在追查的一件旧事的真相。
如果说前者是因为自己的心魔对自己无所不知的话，那么后者却是她从未想过的可能性。而且话本的逻辑又严丝合缝，这让白雪甚至开始怀疑真相是否就是如此。
几番思索之后依旧无果。最后，白雪决定先去找找是否真有龙煜城这个人。
如果真找到了，她就直接杀了他。
不管话本是真是假，只要主角死了，故事就无法按照原先的剧情进行下去，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计划既定，白雪当即启程前往话本中描述的琼山派所在地。当她一踏入赵国境内时，话本中描述的琼山派便出现在了她的神识范围内，而且细节也相差无几，白雪心中一沉。
然而，她用神识反复搜寻了数遍之后都没有发现名为龙煜城的弟子。她正感到疑惑之际，猛然想起了话本中对于时间的描述非常模糊。
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如果龙煜城只要存在就一定在琼山派，然而此刻龙煜城说不定还未出生。
白雪努力回忆话本内容，试图从剧情中推测龙煜城大概是在何时加入琼山派的，却发现有关话本内容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无论她如何回想都无法记起具体细节。
最后，白雪抓了一个琼山派的弟子进行搜魂。通过搜魂得知，琼山派每五年开宗收徒一次，而下一次收徒就在一年后。
经过几番权衡之后，白雪决定先回长乐合欢宗看看是否能再次进入石碑心魔劫。等一年之后琼山派开宗收徒结束之时再来看看龙煜城是否就在其中。
事与愿违，白雪再也没有进入过石碑心魔劫。
等到她在一年后再次前往琼山派寻找龙煜城时，龙煜城已经成为了霍御的杂役，正在洞府中埋头修炼。
在霍御布下的防御阵法的干扰下，白雪的搜寻一无所获。
但她却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她找到了话本中的另一名女主角——也就是最后成为龙煜城道侣的那名凡人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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