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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怕挨打,说澄意山庄能不能收留她,她勤快又肯吃苦,但她还有良心,做梦会梦见魏澄的死状,她还有方虹的仇没有报,武绿华还活在世上。
方撷真恶狠狠揉了两下眼眶,沉声道:“我也祝福我自己!我有学剑的天分,但我不擅长做机关,所以我就要花很多时间练剑,精益求精。我不求做什么第一第二剑客,只求报仇,报完仇再振兴水月谷!”
程芙为“振兴水月谷”几个字瞠目。
熙熙攘攘的云州城,灯火通明的弄溪,方撷真立在连片的明亮里,语气坚定:“只要水月谷发扬光大,人们都会敬我怕我。”
这倒是真,程芙深以为然。
“你不知道,阿芙,从前我和我娘做生意,被欺负了,就梗着脖子和人争辩。现在遇见什么事,别人知道我的来历,都会让我三分。”说白了,方撷真就是想叫别人怕她。
“好,”程芙点点头,“我再祝你理想成真。”
语罢,程芙动笔了,当着方撷真的面,往属于自己的纸笺上写字:方撷真心想事成。
她没有愿望,不信许愿,所以她不为自己写。
方撷真笑逐颜开,不知不觉将程芙看得更重,又问:“阿芙,你的理想是什么?”
“不清楚。”
“不能说‘不清楚’。”
专心写字的程芙,于百忙之中抽空思索,忽的,从身边奔跑过的孩童碰到她腰间的蜉蝣剑,蜉蝣剑直直往下坠了坠,又被她稳稳扶住。
六岁之前,程芙想到大漠深处玩;六岁至九岁,她想有栖身之所;九岁至二十一岁,她想赢过师妹裴雁晚,想铸好剑;二十一岁至今——她没有理想或者说目标,只稀里糊涂地活。
这也无妨,正如方撷真所言,有些人的路,本就是看不清的。
所以程芙坦然地笑了笑:“好,我清楚——我没有理想。”
方撷真竟也望着她笑:“好啊好啊,这又没什么,这又不丢人!来,我们一起写!”
方撷真好像有写不完的心愿,程芙便安安静静等她写完,还特意让开身位,免得挡了她的光。
两盏河灯同时放入水面,伴着各自的涟漪徐徐远去,在视线触不到的地方遇见凫水的水鸟,才悄无声息地分道扬镳。
*
翌日又是雨天。
客栈里阴沉沉的,仿佛有乌云大咧咧挤进来,方撷真误杀魏澄后,难得睡得这么安稳惬意,她真不想醒,偏偏有敲门声响起来,逼得她睁眼。
是谁?
方撷真眯着眼撤下门锁,掀眸,瞬间苍白了面色:“……母亲。”
是武红英追来了云州。
武红英居高临下睨女儿一眼,才把屋中陈设细细打量,不禁蹙眉:“你出门时不是带了银票?怎就住这种地方。”
因是烟雨蒙蒙的天气,再华丽精美的陈设,都会逊色三分,方撷真却不以为然,心虚道:“又不简陋,窗明几净的。”
见女儿睡眼惺忪,武红英眸中掠过一丝异样:“你不请母亲进屋坐坐?”
方撷真恍然大悟,连忙请武红英进门,可惜没有热茶可以倒,她便不动作,低着头站在母亲身侧,尽力不看武红英的乌眼圈:“母亲知道我来了云州。”
“嗯。”武红英哑声道,“你叫我好找。”
眼眶忽有些红,方撷真心尖的酸意止不住:“伏光门找上来了?”
“否则呢?”武红英快要气笑了,“伏光门门主一行人,如今就住在谷中,只待我将你抓回。”
该来的终是来了,方撷真再度想到“死”。
血债血偿或许是最平正的生死观,方撷真却瑟瑟发抖着不接受,然而她又相信,有武红英在,自己不会落到那般悲惨境界。
她与血刃峰的事……也是武红英不遗余力地为她摆平。
“我已替你打算好。”武红英道,“无论如何魏澄都因你而死,你不能一点代价都没有。亲口道歉便不必特意提,罚跪与杖责也要有,再之后,便禁闭一年吧。”
方撷真耳根动了动:“……禁闭?”
“趁着一年好好练武,明年有五年一届的论剑大会,我不求你名列前茅,只求你叫人看看你的风采!”
武红英起身,乌眸稍阖:“你曾和‘谋剑’程芙有缘,难道就不羡慕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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