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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恭敬着:“大夫,小女的病症是不严重吗?”
“我可没说不严重。”从外貌来看,许大夫不过一二十岁,比武红英年少太多,但从行事口吻上,全然不像个晚辈,“我开个方子,武谷主派个人,到我的药庐抓药吧。我来为少谷主施针放血。”
武红英拿着药方,遣人快去快回,不要耽误。
银针扎进方撷真指尖,很快便涌出鲜艳的血点子,那些血像钻进了武红英的眼眸,闹得她的眼眶也红红的:“真儿?你还好吗?”
方撷真静静躺着,只将头颅轻摇。
此时此刻,她什么话都不想说,唯独想着一件事——她是怎么输的?
明明日夜都在习剑,自信每一招都吃透了,为何还会输?她就这般差劲吗?程芙就那样厉害吗?
眼泪淌下来,方撷真的眼眶打了败仗,起不到半分阻拦泪水的作用。
她稍微偏着面庞,任许大夫施针,眼睛却往武红英的方向瞅:“娘,娘……”
武红英心如刀绞,连忙挤过来,捧住方撷真发热的脸……总觉得女儿这声“娘”,是在唤另一个女人啊。
“真儿,母亲在这儿。”武红英撑住身子没有倒下,“还难不难受?”
感受着紧贴着面颊的那双手,方撷真禁不住蹭了蹭,她记得,娘的掌心就是这几处有茧子,娘常常用布着茧子的手来摸她的脸。
这次她却主动蹭着娘的手,泪眼婆娑:“我难受,娘……我赢不了,我这辈子都赢不了……”
武红英一惊,竟哑口无言,却也湿润了眼眶。
“令媛很像你。”
许大夫无心看母女俩抱头痛哭,用心地施针,却冷不丁打了声岔,兴许是自知多话,她不慌不忙补了句:“令媛受了风寒,又逢心绪淤堵,才会起高热。这几日多注意些。”
语罢,许大夫扶着床沿起身,径直出了屋,且婉拒了水月谷的人送自己一程。
武红英目送她离去,她和真儿的容貌的确像,不怪一个外人都感叹。
其实若说性情,她们母女也是有点儿相似的。她和妹妹双亲早亡,姊妹俩跟着姑姑长大。
后来姑姑脱离师门,将姊妹俩也带上,那个时候还没有建立水月谷,姑侄三人的境遇很不好,姑姑受冷眼的时候,姊妹俩也受冷眼,姑姑撑不下去偷偷哭的时候,姊妹俩也躲起来哭……
武红英小时候就是个普通的、爱哭的丫头片子。
抓药的徒子回来了,几人正忙着熬药。
武红英绷紧了嘴唇,试图理平心绪:“真儿,你能赢……”
她突然顿了顿,换了措辞:“咱们不想那些事情了。你先睡一觉,睡一觉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好不好?”
方撷真又嗫嚅几下,乖乖合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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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撷真脑袋闷闷地醒来,推窗一望,蒙蒙细雨正笼着云山。
她口渴得厉害,还好壶里就有温水,才饮完一杯,徐剑屏便很巧地推门而入,讶异道:“少谷主?你还烧吗?”
方撷真保留着点儿昨日的记忆,却记得不太清楚,模模糊糊的,眼前像糊了雾:“谷主在哪儿?”
她答非所问,徐剑屏并不在乎:“谷主陪了你一晚上,天亮的时候才睡。”
方撷真眸光轻颤,似乎有所动容,然而终究仅是轻颤。她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提起翠微剑,步履轻盈地出了门。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前提之一,是“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