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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岭走后，崔灵美的小摊又恢复如常。
先前预定的那批紫菜包饭也基本都被取走了，崔灵美把剩下几个没被取走的留出来，盖放在棉被下保温，又打开汤桶看了一眼，里面还剩下一小半的汤。
她大致估算了一下，应该还能再卖上二十几碗。
这会儿先前排队的人都已经买了东西离开，只偶尔有些零散客人过来，并不忙，崔灵美便从汤桶里打了一碗汤递给潘宁娟。
“喝点，暖暖身子。”
潘宁娟接过脊骨汤吹了吹，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小口。果然如她所想，这汤炖得无比软烂，土豆几乎成了土豆泥，黏糊糊得混在汤里。
顺着喉管滑进胃里，暖融融的。
潘宁娟滋溜滋溜喝着汤，没注意看前面新来的客人，等她喝完汤抬起头，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
她赶紧把碗放下，凑到崔灵美耳边小声急道：“我的妈啊这是校长！校长！”
崔灵美盛汤的手一顿。
对面的校长年纪不小耳朵还挺灵，轻笑了一声：“不用那么小声，我听见了。”
潘宁娟讪讪打招呼：“…校长晚上好啊。”
校长点点头：“晚上好啊。”
崔灵美确实早已记不清校长的模样了，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不像潘宁娟一眼就能认出来，但她也只是微微愣了半秒，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如常。她只是有些意外，校长居然会到校外来找自己。
她把汤递给校长：“您来找我，是为了说在班上做生意那事，对吧。”
“是啊”，校长慢悠悠道，“听说你顶撞了班主任，你胆子不小。”
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校长这句话里调侃的成分更多，并不像是生气。
“您就直说吧，是我违反学校规定了吗？”
校长眯着眼睛看了崔灵美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说：“不，并没有。”
“之前的校规中并没有规定学生不能在校内做生意，唔，毕竟也从来没有人做过。”
听到这，崔灵美心忽地一沉，她听得出这话的意思，之前没有，之后就要有了。
校长说完这句，顿了几秒，又在观察崔灵美的神情。
但奇怪的是，他并看不出什么来。
他一个活了五十多年的老人精，还是头一次无法在学生的脸上看出东西，多数这个年纪的学生都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实际上想的什么都完完整整写在脸上了。
就像旁边喝汤那姑娘，脸上的好奇、兴奋、和略带一点畏惧，全写得明明白白。
而面前这个叫崔灵美的姑娘，倒是心思深沉缜密，让人难以捉摸。
看不出她究竟怕不怕面对违反校规的惩罚。
挺有意思。
“我今天来呢，一是想看看你卖的东西品质如何，可别把我的学生们给吃坏了肚子。二来呢，是想通知你们一件事。”
崔灵美莫名有些紧张：“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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