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也爬起来,光洁的身体拿丝被随便一裹,靠上去嘻嘻笑道:“痛吧?谁叫你昨晚眼睛红得跟匹狼似地!”
“昨晚?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晚上了?”叶未央大惊,自己彻夜不归,连个口信都没有,律袖肯定极坏了。叶未央不耐烦地推开他,忍着痛快速穿好衣服,斜了他一眼:“我警告你,你再敢对我下药,我就对你不客气!”
说罢,也不管宁月什么反应,径直去了。宁月坐在床上,原本得意的笑容慢慢褪去,他咬了咬殷红的下唇,精致绝美的小脸上尽显阴鸷。
叶未央急急忙忙往王爷府赶,一进屋便觉得气氛不对,奴仆们沉默不语,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见了她也只简单行了礼便退下去了。她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进屋便看见坐在窗棂边的律袖,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他坐得很端庄,腰板挺得很直,两脚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的侧脸线条优美,却带着化不开的哀伤。站在他两边的凝霜和怀恩见她回来了,都显得怒气冲冲,却又不敢在律袖面前发作,只冷着脸退下去了。经过她的时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叶未央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她只担心地看着律袖,虽然昨晚不是出于她的本意,但她毕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心里有愧,是以惴惴不安地站在门边不敢靠近。
许久,久得让叶未央以为时间凝固在这个小小一室之内了,律袖才慢慢回过神来,他转过头来,对叶未央轻轻一笑,说:“你回来了?”
叶未央心里感到很难受,他这样面带笑容地对她说“你回来了”,比对她大吼大叫更令她痛苦。他的笑,凄凉哀怨,散在空气中,丝丝密密网住她的心,收紧再收紧。
律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帮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温柔地问:“一夜不归,去哪里了?”
叶未央结结巴巴,不敢说实话,一个“去”字在嘴巴里绕来绕去,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却是谎话:“去女官赵大人府上做客,喝多了就留宿在她家。”
律袖的眼中很明显滑过一丝痛苦,叶未央看得真切,却垂下头假装没看到。
“既然如此,我去给你熬些醒酒汤。”律袖也怕自己再坚持不下去了,不愿再多说,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房间。
被独自留在房间的叶未央拿手猛砸自己的脑袋,大骂自己是畜生白痴!他明明就是知道了,明明就是等着你坦白他就原谅你,偏偏你还要骗他!
叶未央,你这个大白痴!
她决定去跟律袖坦白,无论如何都要取得他的原谅,而且这件事错又不在她,她又不是自愿的,是被人下药,身不由己的啊!
刚走出门口,就看见庭院里站在两个人,怀恩手里拿着剑,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凝霜虽然也冷着脸,但却在劝说怀恩不可以鲁莽。
叶未央眉头微蹙,但还是走了上去。他们俩为主子抱不平她可以理解,但她对不起的是律袖,可不是他们,少给她蹬鼻子上脸的!
“王妃,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怀恩见她毫无惧色,心下更恼。原本他就不赞同王爷嫁给这个女人,她不仅爱惹麻烦,而且到处招花惹草,婚前惹,婚后还惹!她以为她跟宫里那个做这些不知羞耻的事当真没人知道?!若不是王爷护着……若不是王爷护着……
叶未央不说话,她自知有愧,多说无益,只沉默着。
“王爷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能娶到王爷这样的人物,还有什么不知足吗?王爷相貌出众,天下谁能出其左右?身份尊贵,无人能比;聪明睿智,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王爷对你一心一意,千依百顺,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王妃,你摸摸良心,王爷对你如何?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为什么要这么伤王爷的心!”
责怪
更新时间:20125723:40:04本章字数:2698
怀恩气得两眼通红,他自小跟着王爷长大,对他敬若天神,从来都是别人哄着王爷,呵护着王爷,谁敢给委屈王爷受?这个女人得到王爷全心全意的爱,还不满足,竟让王爷如此伤心,实在可恶!
王爷昨晚一宿没睡,任凭他和凝霜磨破了嘴皮子都不理,总是说怕她一会儿就回来了!结果从黄昏一直等到深夜,从深夜一直等到天际发白,暗卫回来禀报竟说她去了落月阁,就睡在那个宁月雅人的寝室里!
“王爷身份何等尊贵,自小便被圣上捧在手心里呵护中,谁给过他委屈受?自从遇见了你,王爷不知伤心了多少次,却从不责怪你!王爷对你总是这么纵容,即便会令自己受伤,也要纵容你,哪怕自己伤得鲜血淋漓,也不愿让你不快!王妃,你可真心为王爷想过?你可真心爱过王爷?!”
怀恩的话咄咄逼人,却字字发自肺腑。叶未央无言以对,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怀恩还想再骂,却不料背后一人喝道:
“怀恩,闭嘴!”
原来律袖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这里,他也听到了怀恩说的话,知道怀恩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自己藏在心中的委屈被怀恩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就像青天白日剥光了他的衣服一样令他恼怒。
“王爷……”怀恩一惊,他没想到王爷居然站在自己身后,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被王爷听去了?
“够了,下去吧!”
“可是,王爷,你不能总是这样闷在心里啊,你该生气的,王妃这样有负于你……”
“我说够了你听不到吗!”谁曾想,端庄雍容的律袖也会有气急败坏的一天?他朝怀恩大吼,仿佛是被刺到痛脚一般,“凝霜,把怀恩拉下去,杖责三十!”
“王爷!”
“王爷息怒!”凝霜连忙求情,这三十棍打下去,王爷日后必寝食难安啊!
但是,如今的律袖已然气坏了,他指着凝霜连连冷笑道:“怎么,连你也要反抗我吗?是要我亲自动手吗?”
凝霜不知所措,怀恩梗着脖子,眼中蓄满泪水,显得不服气。叶未央连忙上前说:“律袖,你别生气,是我错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奴才不劳王妃求情,奴才不该多管闲事,多嘴多舌,这就是领罚!”怀恩赌气地扭头自己去领罚了。
凝霜匆匆行礼,追着怀恩去了。律袖气得胸口微微发疼,眼前一阵发黑,因为彻夜未眠再加上急怒攻心,竟踉跄后退几步,吓得叶未央连忙扶住他。
律袖甩开她的手,捂着胸口一跌一撞地回房去了。
叶未央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望了望紧闭的房门,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
已是初夏,太阳变得毒辣,别说暴晒,光只匆匆穿行,也热得人受不了。叶未央却这么从正午一直站到黄昏,饶是她内力深厚,此刻也已晒得神志不清,只凭一口气撑住不倒。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都在讨论发生了什么事。有的说王妃彻夜不归,王爷恼怒,便罚她站在烈日下暴晒;有的说王妃和王爷大吵了一架,王爷大怒,王妃惧怕,所以自行罚站罚晒;又有的说王妃在外面偷人被王爷抓奸在床,于是便这样惩罚王妃。
凝霜听得心头火气,这些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连王爷的私事也敢拿来乱嚼舌根!她斥道:“你们一个一个吃饱了没事干讨打是不是?连王爷的事也敢乱说,活得不耐烦了是吗?是不是也想被施以杖刑!”
奴仆们吓得连连噤声,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凝霜又是一喝:“还不快去做事,杵在这里干什么!”
“是!”奴仆们听得这句,暗自松了一口气,四下散开。
凝霜朝内院望了望,见叶未央兀自站在庭院里,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叹了口气。王爷这次竟硬下心肠不理不睬,这又何必呢,到时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律袖坐在房中,心理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叶未央闪闪烁烁的眼神,一会儿是怀恩为他打抱不平的声音。也许是他自小就学会隐忍,知道欲速则不达,所以他得知叶未央夜宿落月阁时,即便心里再痛他都忍了下来。他认为,自己毕竟就是用了些手段才得到她的,总要给些时间,让他慢慢对她好,慢慢感动她,慢慢占据她全部的心。他这样告诉自己,女人爱沾花惹草是天性,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呢?即便是母皇和父后,他俩感情那么好,母皇不也连着娶了好几个吗?更何况,难道真要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落月阁要人?**后宫,那可是死罪啊!不去,也不过是他受些委屈,只是这样的委屈,他还要受多久?
正暗自神伤,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大呼:“王妃!快来人啊,王妃昏倒了!”
律袖吃了一惊,站起来往外冲,一打开房门,果然见到庭中那可恶的人倒在地上,四周的奴仆围着她给她扇凉降温。
律袖慌忙跑过去,拦过叶未央,一边拍着她的脸一边唤:“未央,醒醒!未央,你别吓我啊!”
叶未央虚弱地睁开眼,见是律袖,勉力朝他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你终于……终于肯见我了。”
律袖忍着慌乱,怒斥奴仆们:“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都给我滚!”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叶未央往房里去了。
“叶未央,你是故意气我故意要让我难过是不是?你以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地我就会原谅你吗?”律袖一边走一边骂道。
叶未央强撑着抬手抚上律袖的脸:“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
进了房,律袖把叶未央轻轻放在床上,颤抖着手帮她解开前襟的扣子,又随便抽出一本书为她扇凉。
叶未央感到头一阵阵地痛,全身像脱水的蔬菜一样,干瘪瘪的,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还没开口,律袖便将蜂蜜水递到她嘴边,扶起她,让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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