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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一直是这样,那这江湖似乎也就那么一回事。
她就这样想着,采药女已扑在地上,鲜血像喷泉一样,从嘴里一股一股涌出来。于是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枣泥酥,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喷泉还没停,那樵夫也不知去哪了,但不知何时地上多了一卷图,好像是这女人喷出来的。
沈无咎没办法,蹲下,一手高高举起酥,防止被血溅到,另一只手则有力地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夹起那卷图,又往采药女身上蹭了蹭。
棉麻的材质还是非常吸水,弄得差不多干净后,沈无咎才站起来,一口把酥扔进口中,展开看这图。
瞥了眼地上的采药女,嘴唇翕动如将死的鱼。沈无咎俯身三寸,看清她最后的口型——得图者不得好死。
沈无咎不管她,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图,觉得人家应该没骗她。
这图是人皮做的。
皮质泛着油光,细密针脚缀着塞北十二城关,血腥味浓得能呛死夜枭。沈无咎指尖划过"幽州"二字。她抖开地图盖住采药女扭曲的脸,落叶簌簌落在羊皮褶皱间。药篓里青玉果尚带露水,顺手收入囊中。
残阳割裂雾霭,云梦山终于静下来。
一道清瘦人影沿着山径游移,布靴踏过沾血的野蕨。枯枝般的手掌悬在尸身上方,指节凸起处布满针孔状红斑,像是被千万只毒蚁啮咬过。
指尖停在少女鼻尖三寸。百里墨这个姓名在他喉头滚动,如同三十年前咽下的那口断肠散。江湖总爱把名字刻在墓碑上,却不知活人心里早立着千万块碑。
尸身余温透过粗布传来时,他蜷曲的食指突然抽搐,那些红点开始发烫。
"百里菘。"他对着山风吐出这三个字。山风卷着草叶打转,把这个名字撕成碎片。有些父女缘分,本就是淬了毒的银针。
暮色吞没最后一线天光时,老人直起腰,掌心血痕蜿蜒进了袖口。
到第三日寅时末。皇城司铜铃急响,卷宗房新添三张人像。画师笔锋刚干,驿马已踏碎官道晨霜——沈无咎早至幽州。
第五日晨。幽州十三道驿站檐角,齐齐钉上赤铜血令。薄绢浸过鸩毒,蝇头小楷渗着铁锈味:酉时三刻前,诛杀负枪女子。落款处绣着半片残鳞,是皇城司独门烙印。
最后一道血令钉进马厩时,沈无咎正在三十里外酒肆打尖。钢枪倚着榆木桌,枪头悬着的酒葫芦微微晃荡,倒映出檐外七道黑影。
榆木桌腿陷进夯土地三寸,桌沿刀痕新旧交错。檐角灯笼忽然乱晃,惊得槽头瘦马连踢七下厩板——第三下时,沈无咎左手已按上枪杆。
仓啷一声!火光四溅,枪锋遇刀锋,
七道白影破窗时带起霜气。
为首者银线绣蟒纹在襟口翻涌,他身形最瘦,腰封却勒得极紧;第二人足尖点地无声,惨绿瞳仁嵌在白玉脸上;第三人反握双刀,滚银边箭袖收至腕骨三寸;第四人最矮,白狐裘领缀着十八颗东珠;第五人背负五尺铜匣,匣缝渗血染红衣摆;第六人面具裂开半寸,靛蓝刺青自额角蔓至锁骨;最末者空手,袖口垂落半截金丝绳。
七把雁翎刀同时出鞘时,檐角灯笼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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