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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伸手过来又要打他,被楚行一把拽下手腕,眉心皱起:“胡闹什么坐好。”

“我就不”

罂粟被他按在椅背里动弹不得,很快恼羞成怒,牙关一启,瞅准楚行的脖子咬下去。楚行及时避开,冷声说:“再乱动就把你从车窗丢出去。”

“你丢啊我正好巴不得下车”罂粟醉意上头毫不示弱,恶狠狠瞪着他,“你再压着我我就吐在你身上你要不要试试”

楚行怒极反笑:“喝醉酒脾气大了想造反”

他仍然按住她不准她挣扎,罂粟便开始用脚踢他,试了几次都够不着,反而激得呕吐感渐渐上涌。楚行觉察出她的不对劲,很快往后退,罂粟这时的反应却比他要快,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松手。楚行尝试拽了两下都没成功,罂粟呕的感觉已经升到喉咙口,接着她闭上眼,对着楚行的风衣心满意足地张开了口。

“”

车内死寂了五秒钟,楚行闭闭眼,开口:“老胡,停车。”

次日罂粟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昏昏沉沉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紧挨楚行卧室的那间客房。

她吐息之间没有酒气,身上也清爽干净,如果不是头疼欲裂,还以为昨晚的轮番敬酒不过是一场梦。

罂粟对前一晚发生的事,前半段还好,后半段只能模模糊糊记个大概,隐约像是与楚行发生了争吵,又隐约像是还没问到答案就急不可耐地吐到了楚行那件新买不到一周的风衣身上。罂粟能记得的最后一幕,则是被楚行被拖下车时,他脸上那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表情。

罂粟回想完毕,只觉得更加头痛欲裂。

她收拾停当后慢慢下楼,不意外又看到管家在客厅等候。见到她微微欠身,仍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少爷一早已经出门。听说罂粟小姐昨晚只喝了酒没有吃饭,又一路呕吐,现在应该饿了。厨房中的早饭一直温着。”

罂粟盯着他,额角忍不住跳了跳。

他口中所谓的听说,来源只能有一个人。既然管家已经知道,那么大抵她昨晚的英雄事迹该知晓的不该知晓的都已经知晓,要是传到离枝的耳朵里,指不定还会怎么添油加醋地编排她。

罂粟把眼前这个人忽视掉,目不斜视往前走。偏偏身后管家非要亦步亦趋跟上来,慢吞吞地说:“罂粟小姐的酒品差得很啊。”

罂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微微笑了一笑:“周管家,我的酒品好不好,跟您有什么关系”

管家也微微笑了一笑,沟壑横生的眼周微微弯起,一时间竟莫名生出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罂粟小姐已经在楚家呆了十年,想过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吗”

罂粟一怔,很快没了笑容,冷着脸反问:“周管家这句话,问得不嫌交浅言深吗”

管家看着她咄咄逼人的尖锐态度,微微叹了口气,道:“罂粟小姐还记得前几天,您扔进垃圾桶的那只陶制花瓶吗”

“你想说什么”

管家避而不答:“昨天晚上罂粟小姐酒醉回来,在客厅里抱住少爷的大腿不肯上楼,最后是少爷抱着才肯上去的。”

罂粟拧起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这样明白问过来,他却不肯再直接回答。只重新垂下眼,慢慢地说:“罂粟小姐仔细想一想少爷这些年待您的态度吧。”

罂粟回自己住处的路上,正好碰到离枝。

所谓的冤家路窄大抵就是她们两个这样,每逢罂粟出了丑做了错事,回头见到第一个冷嘲热讽的人一定是离枝。罂粟的格斗技巧离枝比不过,但如果要论口舌上的尖酸刻薄,离枝可以漂亮甩出罂粟几条街。

如今离枝打量着她,嘴唇边带着一丝嘲笑,说话的语气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罂粟小姐可真是淡定啊。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该一头撞死到那株海棠树上。”

罂粟静静地说;“真可惜,离枝姐的性命这么低廉,我却还没有。”

离枝也不生气,甚至走近了一些拍拍她的肩:“听姐姐的话,还是想开一些,这种事既然能落到别人头上,自然也轮得到你身上,啊”

她这一番话听起来并不合适安在昨晚的事上,罂粟听不懂,索性闭嘴不回话。离枝也不觉得独角戏有多难唱,仍然轻轻地笑:“所谓的宠爱嘛,总是有个限度在。更别说你昨晚还惹怒了楚少爷。你抵得上两个美人,却抵不上一笔上亿的投资。这从情感上可能接受不了,从理智上分析却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把自己看得卑微一点,位置摆得对一点,咬一咬牙也就忍过去了,你觉得呢”

罂粟仍然听不懂,却隐约觉得不妙,皱紧眉头想要绕过她,却被离枝眼疾手快地挡住。对方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最后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该不会是还不知道吧”

罂粟盯着她,眉心皱得更紧,离枝却不再说了,掩嘴笑了笑:“好了好了,你既然不想听我讲话,我就先不多说了。反正你总会知道的。”

离枝前脚离开,路明的电话紧跟着拨过来。对方这一次通知她去见楚行的语气有些迟疑:“罂粟小姐,楚少找你。他在书房。”

罂粟到了书房的时候,楚行罕见地没有在处理公务。他手中托着一本线装书,旁边一株青翠滴水观音,正倚在桌边慢慢地一页页翻。却仿佛根本没有在认真看,她刻意放轻脚步进来,他很快便有所察觉,偏过头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叫她坐下。

“路总助说您找我。”

楚行把食指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沉吟着开口:“今天上午崔志新给我打电话,他想把两个15岁的小丫头送给我,希望我把你换给他。”

罂粟猛然抬头,楚行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陪他两个月。”

罂粟咬紧牙关,心脏剧烈收缩,面上却仍然能保持住镇定,听到他又慢慢说:“你懂这其中的意思”

罂粟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知道的。崔先生送过来的两个女孩子不过是表面人情。您要是这次拂了崔先生的面子,也就等于堵了孟局长这条路。路不通,楚家递上去的条子就不能拿到批复。几个亿的投资要是拿不到证,结果就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知道就好。”

楚行盯了她半晌,问她,“你说说看,我是让你去还是不让”

罂粟紧紧抿着唇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眼睛望着地板平静开口:“罂粟但凭您吩咐。”

她说完,楚行一时没有动。过了片刻,她用眼角余光看到他又拾起那本线装书,随手翻了两页,停了一会儿,又翻了两页,又停了一会儿。

罂粟始终没有抬头。最后她看到他两手一合,“啪”地一声,线装书被重新丢回桌上,楚行的声音淡淡响起来,透出尘埃落定的意思:“明天我叫人送你去崔家。”

者有话要说:楚行是变态啊是变态。靠谱里面我说的那句话依然可以套在这篇文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变态,在水一方。某者:楚同学,养成难道不是一种自产自销的行为么你这样对待你的童养媳,是很不好的啊。楚行怨气深厚:罂粟对待我的态度根本也很不好,ok因为俺时速三至四百,所以只能尽量保证日更,不一定能保证准七点半更。望大家见谅嘤。gtt不过俺至少日更了日更就要求撒花求鼓励不鼓励不撒花就露阴森森的白牙给你们看

、第六章

第六章、

罂粟始终没有抬头。最后她看到他两手一合,“啪”地一声,线装书被重新丢回桌上,楚行的声音淡淡响起来,透出尘埃落定的意思:“明天我叫人送你去崔家。”

罂粟停顿片刻,应了声“是”。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又始终敛手低眉看不出什么表情。楚行等了一会儿,问道:“你还有没有话说”

罂粟终于抬起头来:“您这么决定,是惩戒我曹阳东那件事的意思”

楚行看过来一眼,反问:“你问我这话,是觉得我罚得过重了”

她又重新低下头:“罂粟不敢。”

她的动和语气里都透着小心和恭谨,楚行尽管明知道她肯定又是心口不一,也指摘不出她究竟还有什么错误。他盯了她很久,罂粟都是双手放在膝上一动不动坐在那儿的姿势。过了几分钟楚行终于收回目光,随手拿过一边的文件,一边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那罂粟先告退。”

罂粟出了书房,刚走没几步,便听到不远处一株绿萝后面传来路明一声低低喝斥:“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还用得着我教你这种事也是你能打听的”

接着响起一个女音,很是不以为然的口气:“怎么就不能打听啦罂粟这几个月每天还不是吃吃喝喝没事做楚少爷要是真还对她青眼有加,把她那些权力都给架空了做什么离枝姐都说了,罂粟的风头出了好几年,到现在也该差不多了。我看罂粟根本就是这几年做得太过火,让楚少爷现在一看见她就碍眼,才会把她送出去。”

路明的声音愈发冷冽:“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去做一件罂粟干过的事去试试,现在书房里面的那位保证会让你死一万次罂粟做过多少出格的事,你哪回见楚少真正罚过她这些年楚少花了多少心血在罂粟身上,你当那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对方切了一声:“这回不就是真罚谁不知道崔志新那老东西是个什么货色,在床上是百无禁忌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罂粟去陪他两个月,不死也要弄个半死不活。罂粟要是还有点羞耻心,去崔家两个月还不如自杀来得痛快呢。但凡楚少爷还对罂粟念一点儿这十年来的情谊,又怎么会舍得这么把她给送过去”

路明还没说话,一抬头正好对上罂粟两粒黑甸甸的眼珠,衬着偏白皮肤,愈发显得深深幽幽。路明张张口,脸上迅速调整出笑容来:“罂粟小姐出来了这丫头痴傻天真,说的话你不要当真。”

说完推了那女孩一把,“你不是要去北街还不快走”

“站住。”

罂粟冷冷一声把对方叫住,绕到她的面前去,仔细审视半天,缓缓问,“你叫什么”

路明微觉不妙,正要插嘴,女孩下巴一抬,已经神态倨傲地答了出来:“我叫阿凉。怎样”

罂粟瞧着她,忽然温和一笑:“新来的来楚家多久了”

“一年。又如何”

“我来这里一年的时候,已经不像你现在这么蠢了。”

罂粟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忽然出手如电,一把握住阿凉脖颈,拽着拎到面前,而后脚下一个用力,直接踹到对方的腿窝上。

阿凉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可你却蠢得让我想把你丢进海里去喂鱼。”

罂粟把话慢吞吞地接下去,“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想告状是不是你敬爱的楚少爷就在里面,尽管去告啊。”

她刚说完,就看到阿凉眼前一亮,然后如蒙大赦一般大哭起来,指着罂粟大声喊:“楚少爷您都看到了罂粟姐她居然敢这样对我她用脚踹我腿窝她还差点掐死我”

楚行站在罂粟不远外,任凭阿凉一声接一声嚎哭,始终面无表情;路明已经预见出这场戏的未来发展趋势,正不着痕迹地往角落缩;罂粟对这类告状早就免疫,等了小片刻不见楚行发落,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走了只一步就听到楚行开口:“给我站住。”

罂粟听到了,脚下却不停。前面便是一道紫薇花藤的走廊,路明只觉得那点乌黑发梢在浅紫色的簇花后头轻巧晃了两晃,就隐没在了视线尽头。

他收回眼,便看到楚行不知何时也微微偏过了脸,目光在那道紫薇花藤上定了小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也没看底下跪着的那个便往书房中走,声音漫不经心地飘过来:“在书房前面大吵大闹,太不像话。”

路明跟他久了,立刻明白过来他话后面的意思,很快应道:“我这就把她带去禁闭室。”

等楚行进了书房,路明看看跪在地上仍然不明所以的阿凉,叹了口气蹲下去,低声说:“还看什么哪姑娘罂粟让你去告你就告,你傻啊再来这么一次你小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这两位之间的事谁也别插手,难不成你以为我都是在害你们吗”

“可,可是罂粟明明就被送给崔志新”

路明脸色一肃,低声道:“闭嘴我说了别插手你还听不懂是不是”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就有司机等在了罂粟住处的外面。见她两手空空地下来,有些迟疑地问:“罂粟小姐,没有行李”

“没有。”

罂粟自己打开车门,迈进去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三楼西侧的一个窗户被拉开一半,离枝两条胳膊搭在阳台上,正笑意盈盈地低头瞧着她。见罂粟抬起头,还向她轻轻挥了挥手。

罂粟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

九点整,车子准时到达崔家大宅。已经有崔家的管家在等候,见罂粟迈上台阶,礼数周全地开口:“罂粟小姐,欢迎。崔先生目前不在家,请您稍等片刻。”

结果这所谓的片刻,到头来是从早九点到晚七点的时长。罂粟坐在客厅里面,一等就是十个小时。

这种不言自明的下马威手段,要是用在阿凉那种小姑娘身上,大概还能管用一些。但对于跟在楚行身边十年,杀人方式已经能一口气说出几十种的罂粟来说,就显得有些青涩。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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