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绮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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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长直后半夜就跑，第二天早上又回来了。
彼时雨月正忧虑地摸着肚子，思考着为什么完全不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她只觉得身体沉重酸涩的可怕，有点担心未来的孩子被她的身体状况连累而长不好该怎么办。
比起她的忧愁，柱间看起来精神很好，就连笑容都比以往爽朗了五百个百分点。
雨月看着忽然跑来的柱间，问道：“……你不是应该已经走了吗？”
“明天才出发。”
柱间蹲了下来，用手托着脸颊，说道：“所以想再来看一下你。”
柱间盯着雨月的面颊，这专注的视线让雨月不自觉地皱起了眉，问道：“你想做什么？”
柱间一怔，瞬间又恢复了自己的笑容，他伸手搂住雨月的肩膀，说道：“既然我还没有走，那么再来一次吧？”
雨月毫不客气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按了下去，冷淡地拒绝了：“不要。”
“啊？”
柱间有点烦恼：“为什么不要？”
这还是雨月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从前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是简单冷淡地用一个“嗯”字解决一切，现在干脆地说了“不要”……
“明明是‘享受生命的快乐与美妙’不是吗？”
柱间用自己的笑脸对着她，继续卖着安利：“而且再来一次的话，有一个孩子的可能性也会增加……”
“不要。”
雨月依旧保持着刚才的语气：“孩子有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养不起。”
柱间：……
“呃，不是那样子算的啊。”
柱间手忙脚乱地为她解释道：“一次是只能有一个的……可能也会有两个，但是如果有了，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一个……而且一次的话也不一定会有……多几次比较保险。总之，再来一次和一个两个没有关系！”
“不要。”
雨月瞪着他。
“为什么？”
柱间很疑惑，就连主动让对方摸一下本体黑长直都不能让雨月松口。
“因为很疼啊。”
雨月低声说：“太疼了，不要。”
“好吧。”
柱间无奈地站了起来，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果然我还是更适合在战场上战。”
“我也觉得呢。”
雨月看着他扶额叹气的模样，说道：“快去为战争做准备吧。”
柱间：……
——等等！这种奇怪的有了孩子忘了丈夫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因为确定已经会有孩子了，所以就干脆把他赶出去了……？
“真的不再来一次吗？”
“不要。”
柱间放下了扶着额头的手，说：“那好吧，我回去了。”
说完，他就转身想要离开。雨月扯住他的袖口，抬起头说道：“等你回来的时候可以。”
柱间止住自己的脚步，看着她扯着自己袖口的手，手指瓷白纤细，柔软的肌肤仿佛可以让他回忆起昨夜的触感。于是他握住了她的手，因为那重新触碰到的温暖和柔软而在心底有了微漾。他说：“放心吧，这一次我也会平安地活着回来的。”
她抬起头，凝视着柱间的背影。他白色的衣襟与宽大的身体，牵着她手指的手，还有看上去触感很好的黑色长发。她松开了自己的手，说道：“嗯。”
柱间看着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又归为了沉默的状态。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她的脖颈，看到了那些在前一个夜晚留下的、不知道过多少时间就会消失的痕迹，于是他心情愉悦地去而复返，俯下了身子，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蜻蜓点水一般的一触，让雨月愣住了。她略带惊诧地睁大了眼，看着柱间站直了身体，哈哈傻笑着摸着自己的脑袋，不知怎的，也想跟着他一起傻笑起来。但是她早就习惯了那副平淡的表情，觉得自己傻笑的样子一定很僵硬。
“那么，我走了。”
x
宇智波和千手一族的战场上，柱间的画风总是最独特的那一个。
别的人和自己的宿敌遇到的时候，总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决出谁胜谁负来，毕竟这是拼上名誉和家族的事情。可是柱间每次遇到斑，都试图感化对手一起劝自己的父辈们停止战争。
“这样的战争真的该停止了！”
柱间无数次如此发出感叹。
“那不过是我们以前天真的白日梦而已！”
斑对他的天真表示不屑。
“可是我真的不是很想继续这样的战争。”
柱间的话语里有着忧郁：“你不懂的，这样子的担心。”
“……？？”
斑很是不理解柱间的忧愁：“我当然和你一样，关切自己的弟弟。我发誓过我会把自己的弟弟都好好保护起来，再也不让别人伤害他。”
“哦，你在说弟弟们啊。”
柱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语气沉重地说：“我说的不是弟弟，算了你不懂。”
斑：……？？
今天的柱间不太对劲。
刀刃相击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柱间的忧郁更深了。
斑这样子没有孩子和女人的家伙怎么会懂呢……？
宇智波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破坏形象的一个喷嚏，他差点被柱间捅了一刀。在另外一旁与扉间交手的泉奈迅速地跑了过来，紧张地扶着他的手，问道：“这家伙伤到你了吗？”
“泉奈，不要过来。”
斑赶紧推开了泉奈，警惕地看着柱间，说道：“我怕这个家伙对你有非分企图。”
“……嗯。”
泉奈看着自家大哥，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指了指扉间的方向，说：“那我过去千手扉间那边？”
“不！也不！”
斑紧张地按住了泉奈的肩膀，说道：“我怕那家伙被他大哥传染了！”
柱间and泉奈：……
柱间：(╯‵□′)╯︵┻━┻都怪雨月！
x
雨月完全不知道她不小心给柱间带来了怎样的麻烦。
她每天都在期待着腹中的孩子成长起来，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早一点降生。虽然她覆在小腹处的手掌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属于新生命的跳动，除了那些被留下的红痕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不同之处。
无论是男孩女孩，她都会给孩子留一个无比可爱的西瓜头。那真是全天下最吸引人的发型。
她一定会很珍惜这个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家伙的，至少一定不会用鞭子在她的身体上留下那些难看的、在下雨天就隐隐痛的、可能会伴随很久的丑陋痕迹。
至于孩子的名字……她不知道。等柱间回来再说吧。虽然她觉得柱间的名字和他的发型、衣着一样不靠谱，总觉的柱间家的兄弟、父亲们，名字也应该是差不多类型的。
至于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是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大人留下的临别赠礼。她记得在很遥远的以前，记忆中的母亲还有着相当温柔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人披散着黑色的长发，金红色的裙摆在身后层层绽开。她握着雨月的手，提着笔一笔一笔地在纸上勾勒着简单的痕迹。
“这是月——就像你的父亲一样，是永远柔软明亮的月。”
她在纸上画出了简单的满月，而雨月则看着那朴素的圆圈回答：“这应该是‘太阳’。”
“是月。”
她的母亲低声地说道，接着，她用笔继续开始斜斜地勾勒着：“这是雨。”
她尖锐的指甲，刺痛了属于孩子的柔软的皮肤。
“下雨的时候，雨就会带来远方的消息。我在遇到你父亲的那一天，我被无处不至的雨水赶到了他的面前。然后，雨水也把他带走了……”
“那为什么母亲大人现在在这里呢？”
“那都是因为你。”
年轻的女人将笔摔在了小几上，溅开的一大团墨汁在纸上晕染开：“都怪你的存在，我才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些十数年前的回忆逐渐远去，雨月恍惚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她慢慢得握紧了手，再伸出了自己的食指，许久之后，才合上双眼，将手掌归为原来的模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讨厌一个孩子呢。明明有一个孩子是一件会让人开心的事情……她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那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但是她很开心她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顶着西瓜头的孩子。
于是她向自己所认识的、最有家庭经验的女性求助。
“惠子，养育孩子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吧？”
正在收衣服的惠子一个踉跄，有些惊诧地问道：“小雨月的想法变化的真是快啊。前两天还疑惑着嫁人，今天就担心起生子来了。”
“那么，那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
雨月站在走廊上如此问道。
惠子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孩子，有点烦恼地说：“有时候一点也不开心。我刚生孩子的那一年，许久不能来这里工，那臭小子真是相当麻烦。要知道这么高的薪酬其他地方可找不到……”
“那么，惠子也不喜欢孩子吗？”
雨月又问道。
“也不是……”惠子仔细思考了一下，笑着回答：“当然是喜欢的。”
“嗯。”
雨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果然，大家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也只有她不被自己的母亲所喜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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