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人面果
戈薇清醒过来后，看到的就是一室沉默的场景。
七宝眼见看到了，开心地跳到她怀里，高兴极了：“戈薇！你醒过来了，我们好担心你呀。”
奉仙也看过来，明明是温和的样子，却让戈薇害怕地抱紧七宝：“醒过来就算了，剩下的灵魂就先寄存在你身体里。安心，毕竟你是生者，还拥有着桔梗庞大纯净的灵力，只要心灵不被邪恶占据，时间自然会让不适痊愈，这就是生命的力量。戈薇，那种事情，只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不要再做错事了，你一定不想见到我迁怒的样子。”
言罢，又看了一眼犬夜叉蔫嗒嗒，丝毫不敢直视她的样子，奉仙满意极了。
“犬夜叉，不要忘记了。是你让桔梗在愤怒中死去，也是你让她处在现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地位，生不能，死不能。更是因为你，让我的期待全部落空，让我的死亡变得毫无意义。我是个小心眼的人，你最好祈求桔梗会原谅你，不然，你的命，我可是要收下的。”
献上最后的警告，奉仙起身与他们分别，她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不可能为了盯着犬夜叉跟他们同行。当然，他们应该也不会喜欢自己跟着。
在她离开不久，戈薇才发现怀里的四魂之不见了，不由惊呼。
犬夜叉挠了挠耷拉着耳朵：“四魂之被奉仙交给了奈落……”
“啊？！”
至于众人该如何震惊，不在奉仙的考虑范围内。
她心里有点不好的揣测，想去找奈落证实一下。然而，她顺着回村的方向转了几天，直到把自己转迷路，也没有找到奈落。
奉仙从林子里找了点的野果，卷起衣角，在溪水里洗净开吃。
她坐在被溪水冲洗的干净的大石头上，脱去鞋子，毫无形象地双脚踢水玩儿。野果口感不太好，但聊胜于无。
“枫说，奈落夺取我的尸体后，就发生了大规模的妖怪入侵事件，并直接导致了桔梗的悲剧。虽然这件事情里没有奈落的身影，但总觉得跟他有牵扯。毕竟借刀杀人这种事情，他最熟练了。”
奉仙越想越觉得是。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他还不出现？而且，他拿着四魂之就此消失的样子，好像是畏罪潜逃哦。
突然，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脚。
奉仙低头一看，瞳孔紧缩，赫然是一颗青灰色的死人头！
“呕，好恶心！”
奉仙触电般猛地将手中的野果丢掉，跳到一旁干净的地面，只要想到自己刚刚吃进去的野果，是用泡着人死人头的溪水清洗的，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脚上的诡异触感挥之不去，奉仙不禁抓狂，几欲暴走：“可恶！是谁这么不卫生的把人头丢到溪水里啊！万一引起瘟疫怎么办？就凭现在这个医疗条件，绝对一死一大片。混账东西，尊重死者，不侮辱遗体是基本道德，你们到底懂不懂啊！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绝对，绝对要教训你们，居然让我吃了这样一个恶心的亏。”
越想越生气，奉仙干脆顺着水源去找罪魁祸首报仇。
然而，等她看到那棵矗立在溪边，不停发出痛苦哀嚎的人面果树时，久远的记忆突然复苏。
“哦，是人面果啊。虽然不是死人头，但也相差无几，啧，真是让人睡觉都会做噩梦的场景。”
奉仙抬头望了一下陡峭山峰上的木屋，足下轻点，如枭鸟般轻盈迅捷地落在木屋门口。
***
等奈落寻找过来时，就看见她正跟一颗长在花盆里老人头正在交谈着什么，很高兴的样子。
奉仙非常满意自己此行收获，看见貌似畏罪潜逃的奈落也不生气得想要追究，还兴致勃勃地跟他嘚瑟起来：“奈落，你来晚了哦。仙人之心和仙术之法已经被我得到，桔梗身体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到时候，桔梗又能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谁都不能再拿着死人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戳她伤口！哈，想想就觉得高兴！”
“我是来找你的。”
奈落不为所动，低笑起来，天生薄凉的语气自带嘲讽加成，直让人邪火旺盛，“我不过是强化力量用了几天而已，你就把自己弄丢到了危险的地方。奉仙，你在黄泉的五十年时间，不是被困住的，而是迷失方向，把自己弄丢了吧？”
被戳到伤口的奉仙：“……骂人不揭短。奈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学着好好说话，说话难听可是会被毒打的。”
“呵，我说得是事实，你才会恼羞成怒，不是吗？”
再次明确，跟他互怼只能气得自己胃疼，为了不让自己英年早逝，奉仙识时务地鸣金收兵。
“你果然跟五十年前不一样了。”
奈落审视着，她半跪在痛苦呻、吟的人面树下，闭眼掐诀，正在利索地超度亡魂，又想起刚刚在屋子里看到的桃果人尸体，声音低沉，带着莫名的蛊惑和不解，“屋子里惨死的桃果人，是你的杰吧。曾经不忍自己沾染鲜血的你，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夺取他人性命。奉仙，五十年前，你若是没跟着桔梗沾染过多的心软和善良，就不会落得身死的下场。既然已经摆脱肤浅无用的道德束缚，为什么还要摆出这副虚伪慈悲的模样？这些人因为弱小，想要逃避纷乱痛苦，以至于落入殒命的幻想中，不过是自自受而已。”
超度很快结束，奉仙看着一一升天的亡魂，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而一脸同情地走向奈落，拍上他肩膀，神情严肃沉重：“奈落，谁都可以说善良无用，唯独你不行。我要是没跟桔梗学着善良心软，你根本没有诞生的机会。要知道，当年我跟在鬼蜘蛛身边的时候，可从来没阻止过他杀人的。你要感恩哦！更何况，因为弱小，而想要逃避并不是可耻丢脸的事情。这个世道太苦了，弱肉强食，虽然你有着傲视绝大部分人和妖怪的资本，但保持谦逊仁厚才是长久之道。跟着桔梗学习，你不会吃亏，也不会上当哦。”
奈落猩红的眸子里满是嘲弄，面对喋喋不休的奉仙，不为所动，甚至还皮笑肉不笑地发出阴沉冷笑：“既然桔梗那么好，为什么你还因为桔梗的离开，而对犬夜叉他们大打出手？我都看到了，你想对犬夜叉出手的，如果不是顾忌着什么，他已经殒命在你手上。至于那个小女孩，更是凄惨，灵魂直接被你撕裂了，对吗？你出手狠辣的样子，可半点不像是被桔梗教导出来的。”
“当然是我宽以律己，严以待人啊。”
奉仙义正言辞的模样，丝毫没有揭穿的窘迫，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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