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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点里有许多苏沅过去的记忆,好的,坏的,开心的,难过的。
看着这些回忆,苏沅的心一点点的开始焦躁,她不懂她在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只想出去,她想回到本来属于她的世界。
苏沅不想再陷入过去的回忆里,她想走出来。
可是……
她怎么做才能从这些过去的回忆中走出来?
想来想去,她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直往前走,她不相信眼前的黑暗它永远都没有尽头。
为了这个,她走了很长时间,很久很久,走的人已经麻木,她呆滞的看着眼前一望无尽,没有路的路,咬了咬牙坚持走了下去。
她不信这个地方永远都没有边界,她不信她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那股发自她骨子里的倔强生出,苏沅从来都是一个不服输的人。
随着时间推移,她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光点,她以为又是那些围绕在她身边那些满是过去回忆的绿光,决定无视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她发现了不对,这片白色的光点它好像在变大。
终于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苏沅双眸发光,她兴奋的往前走,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如花瓣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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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你放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要他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阿沅,我不想失去你,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不想和你说话,不是不喜欢你,是因为我害怕,我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同时失去了爹娘,我不想让这个世界再有让我觉得珍贵的东西。”
“当年为了让岳父喜欢我,我努力的在他面前装成一个乖孩子,就怕他觉得我脾性古怪,怕以后不愿意把你嫁给我。”
……
夜深人静,屋中只有一盏烛火摇曳,谢无恙趴在苏沅床前,絮絮叨叨地和她说了很多话。
连日来的情绪紧绷,使得他的压力很大,他害怕苏沅永远都醒不过来。
太医告诉他,苏沅有很强烈的求生意志,醒过来的几率很大,但光要苏沅一个人求生意志强也不行,需要外界的刺激。
谢无恙不懂怎么做才能刺激到苏沅,只能趴在苏沅床边,回忆他过去,和她说很多他藏在内心深处,从未说出来的小心思。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活泼温暖,还特别爱笑,有时还咋咋呼呼的,尤其是和岳父拌嘴的时候,明明没有理,还非要给自己找出蹩脚的理由证明自己是对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你动了心思的吗?有一次我看书,你玩累了趴在旁边桌上睡着了,我看着你的睡颜,忽然想着如果你永远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谢无恙想到那一日,他在看书,苏沅在他身边玩累了趴在旁边桌上睡着,那时是午时,正值盛夏,树上的知了叫的撕心裂肺,吵得人耳朵都疼。
这么嘈杂的环境愣是没能把苏沅吵醒,相反还睡得十分香甜。
他看书看累了,歇一会儿眼睛,又觉得身边似乎很安静,转过头发现苏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那会儿苏沅才十三岁,梳着双髻,头上带着一对嫩黄色的小花。
软嫩嫩的小脸上还有婴儿肥,她趴在桌上,没有丝毫防备,乖乖巧巧的,脸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团,看的人心里痒痒的,很想捏一下。
他像个傻子一样,看着苏沅的睡颜笑了好久,他也不懂他为什么在笑,就是觉得喜欢,发自心底的喜欢。
平时苏沅叽叽喳喳的,像一只永远都不知道疲倦的小鸟,此刻的苏沅安静的像一个雪白的毛团子,看着想捏一下。
心里想着,手也跟着动了,他偷偷的伸手,掐了一下她脸颊上的嫩肉。
就轻轻地掐了一下,他又像做贼一样赶紧把手收了回去,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发现,又伸手捏了一下。
睡梦中的苏沅似是觉得不舒服,她动了动,转头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睡。
谢无恙做贼心虚的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深怕被苏沅发现他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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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吵啊。”
火苗跳动一下,谢无恙絮絮叨叨的声音停了,他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整个人都是十分僵硬地趴在床边一动不敢动。
苏沅微微睁开眼睛,又不敢彻底睁开,她昏睡的时间太久了,烛火再暗,她也受不了那个光线。
她浑身都很痛,还有躺了很久的僵硬,她试着动了动,抬起软弱无力的胳膊,放在床边人的发顶上。
她的手小巧,白的没什么血色,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黑白分明,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刚刚不是还在说话吗?怎么不说话了?”
头发上的触感真实,谢无恙也听清楚苏沅的声音。
内心的不确定慢慢真实,他僵硬的起身,低头看她,谢无恙的眼眶泛红,泪水在他的眸中凝聚,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终是一滴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他看着苏沅又哭又笑,几次张口都发不出声音。
谢无恙憔悴了很多,鬓角隐隐有白发痕迹,看着他这样,苏沅也是心疼。
她张了张口,忍着身上的疼,心疼道:“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本来就比我大几岁,这下看着更老了。”
说着,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掩入鬓角中去。
“阿沅,阿沅,我真的很害怕,我好害怕我会失去你。”
谢无恙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苏沅怀中失声痛哭。
苏沅像哄孩子一样的摸着他的后颈,“我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谁也不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宿在偏房的阿玉听见动静,在外面敲了敲门,“郎君,可是有事?”
谢无恙身子一僵,从苏沅怀中起身,擦拭脸上的泪水。
苏沅见状,忍不住笑了。
“死要面子。”
谢无恙也不反驳,他可以在苏沅面前哭,但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哭。
“娘子醒了,等宵禁结束了,去把大夫请来。”谢无恙控制声音里的情绪道。
阿玉在门口呆愣片刻,望着眼前紧闭的门,她伸了伸手,很想推门进去。
想到谢无恙严肃的面容,忍了忍,转身去找谢观。
外面没了动静,苏沅道:“我想喝水。”
谢无恙起身去桌上倒了杯水,他没有给苏沅喝,只是用打湿的帕子沾了点水润润苏沅有点干涸的唇角。
“你先忍忍,我去烧点水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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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昏迷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光景,当时她疲于奔命,路过斜坡的时候一脚踩空滚了下去,好巧不巧的斜坡下面有一块石头,苏沅的后脑勺磕到了石头上陷入了昏迷。
这一次受伤,对她的精气神是一次很大的损伤,加上卧床时间久了没动,平时伺候的再精心,身体机能还是出了点问题,浑身软绵无力,想恢复成以前那样,还需要多多活动。
宁夫人得知苏沅苏醒赶紧上门来看她,彼时苏沅正在阿玉的搀扶下在院子里走动,宁夫人看她虚弱无力的样子摇头感慨,“你看看你,平时小牛犊子一样的人,这会儿都虚弱成什么样了。”
苏沅笑了笑,道:“我人年轻,养一养就好了。”
“是要好好的养一养,我给你带了些补品,回头你让下人给你做,多补补。”宁夫人看她消瘦的面庞忍不住心疼。
“好。”苏沅点头应下。
“我给你爹娘去了信,你爹走不开,估摸着你娘会来京城看你。”宁夫人道。
“甘州那么远,阿娘一路过来未免太辛苦了。”苏沅心疼母亲道。
“做母亲的,总归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大不了让你阿娘留在长安,等明年你父亲回京述职,到时和他一起走。”
“那爹爹一个人在外面岂不是孤单?”苏沅又心疼起了苏父。
“就几个月,没什么大不了。”宁夫人年长,看的淡些。
苏沅不说话了。
她在思考苏母来长安该怎么安排她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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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拒绝把孩子给王皇后传到了燕国夫人耳中,燕国夫人十分恼怒,进宫找王皇后要给林蓁一个教训,并在王皇后面前斥责林蓁诸多不是。
王皇后依旧时一副什么都不愿意管的样子,似乎这世上所有事都不值得她在意,她整日除了听曲还是听曲。
苏沅没事了,谢无恙的报复即将开始,宋氏投奔国舅,现在后悔想走回头路,谢无恙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不光不给,他还要让宋氏一条路走到黑,再无任何回头之路。
“我真是看不懂姐姐,为什么要死盯着一个谢无恙,一个国子监助教,除了和林婕妤有点亲戚关系,还有什么?还有他那个娘子,命真是够硬的,杀了那么多次都没死。”
宋进这会儿很暴躁,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宋贤妃非要拉拢谢无恙。
上次那么周密的计划都失败了,他派出去的人又全部失踪,到现在都没找到,想来个毁尸灭迹都不行。
这一次他实在是受不了宋贤妃非要拉拢谢无恙的想法,他几次三番贴近谢无恙,谢无恙一点机会都不给他,是个人都有三分火气,更别说宋进这个纨绔子弟。
他干脆在中间乱传话,告诉宋达宋贤妃见不得林蓁在宫中嚣张气焰,她有心打压林蓁。她想对谢无恙下手,一面拉拢他,一面想办法杀了苏沅,断了谢无恙和林蓁中间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