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以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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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
已是洗漱一番的阿宽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一不小心吃急了，顿时被口中来不及下咽的干粮噎住了。
见状，朱昱拿起一个水囊递了过去。
看到朱昱递来的水囊，阿宽就想张嘴说些什么，但刚一张嘴，面渣便从口中纷纷落了出来。
“你就别说话了，有什么想说的等会吃完再说。”朱昱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
“还有，你喝的时候也慢慢喝，不要没饿死反而被噎死了。”
呜呜呜~
听到朱昱的话，阿宽一个汉子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
“看来这是遭了不少罪。”见阿宽的模样，朱昱暗道。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昱内心疑惑地想着，却也不急，坐在一旁慢慢等着阿宽就着水吃完手里干粮。
片刻后，吃完身前所有的干粮，又猛灌了几口水，阿宽方才擦了擦嘴开口道：“少爷，俺吃完了。”
“吃饱了没？若是不够我再叫人给你拿些。”朱昱问道。
“不用了，少爷，俺吃饱了。”饭饱喝足的阿宽精气神明显好不少。
朱昱点了点头：“行吧，既然吃饱了，那你说说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朱昱的询问，阿宽开口道：“少爷，是这么一回事...”
随即，阿宽将朱昱离开游玩队伍后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了朱昱。
半响后，朱昱皱着眉头道：“你是说我兄长买通了林福，在伱们的汤菜中放了药，还派人将车队的护卫都杀了？
而你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杀你的人故意放了你？”
“是的，少爷，俺说的都是真的。”阿宽似乎生怕朱昱不信连忙道。
说着，阿宽还扯下胸口衣襟，露出胸膛。
“少爷你看，这就是当时杀俺之人在俺胸口扎了一刀，不过这一刀看似刺在了心脏，但却是要离心脏还有一点距离，一般人很难做到这一步。”
看着阿宽胸膛狰狞的伤疤，朱昱也是感叹道：“你这还真是命大。”
在如今这个医疗条件下，一旦受了刀伤、剑伤等等很是容易发炎感染，要是一不小心得了破伤风，那基本就可以跟这個世界说最后一声晚安了。
随即朱昱问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你命大，只是侥幸没扎中你的心脏呢？”
“少爷，因为俺当时没喝多少那下了药的汤，于是在刀扎进我的胸口的时候俺就醒了，当时对方看到俺醒了还特意小声提醒俺不要发出声音，要不然被别人发现了俺就真得死了。”阿宽解释道。
“嗯，我知道了，你把衣服穿好。”朱昱点头道。
“哦”
朱昱也不再看阿宽，目光投向帐外，湛蓝的天空勾起了朱昱离开京师前朱元璋召见他的记忆。
见到朱昱，朱元璋开口道：“这些年来，倭寇屡屡犯咱大明沿海，劫掠当地百姓，使得我大明沿海一带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安宁过。
如今大明初立，北有残元的威胁还未清除，当下国家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处理沿海一带的倭患，因此咱并没有多少的人和粮食给你拿去清剿倭寇。
你可明白咱的意思。”
朱昱点头应道：“微臣明白，不过请陛下放心，从福建传来的信息可以判断，这次肆虐福建沿海的倭寇也就在千人之数，凭借陛下给微臣的千户所，微臣有信心完成这次的清剿任务。”
朱元璋拍了拍朱昱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倒是胆气十足，咱喜欢。”
“不过，咱倒不至于让你就用这一千来人平定倭患。”
“陛下的意思是？”朱昱看向朱元璋，不解道。
“咱准备在沿海一带组建一些卫所，用以抵御倭寇。”
“陛下的意思可是要微臣当地招收兵卒组建卫所？”朱昱问道。
“嗯，不错，其实这个想法在洪武四年时咱就有了，只是当时大明百业待兴，北方还有残元虎视眈眈，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人去办这事。
于是咱最好颁布‘禁海令’，禁止沿海百姓私自入海避免被倭寇劫掠。
如今虽然朝廷亦是没有太多的精力解决东南沿海问题，但相比洪武四年，还是勉强能抽出一些精力处理一下沿海问题。
这次咱让你去福建平定倭患，便是要你在福建组建起一个卫所以御倭寇。
当然了，一个卫所肯定是不够的，但
是以如今大明的情况，咱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了。”
说着，朱元璋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份圣旨递给朱昱。
朱昱接过圣旨，其中内容便是给他组建卫所之权，命他在福建建立卫所，平海卫。
“可是陛下，微臣只是一个千户，如何能担任这卫所组建之责...”
朱元璋打断朱昱的话道：“如何不能，咱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事就这么定了。”
听到朱元璋的话，朱昱内心是有些感动的。
要知道他从跟朱元璋相处也就才半个月的时间，而老朱竟然对他如此信任，直接让他自行招兵组建一个卫所。
“陛下，微臣定当不负陛下厚望。”朱昱感激地拜谢道。
对于朱昱神情变化，朱元璋都一直看在眼里，对此他也只是微微一笑。
这时朱元璋看着朱昱突然开口道：“咱已经传旨下去，召你的父亲永嘉侯以及你的兄长朱暹进京。”
听到朱元璋的话，朱昱也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是老朱要准备对朱亮祖动手了。
时刻观察着朱昱的朱元璋，见朱昱沉默不语，便直接了当道：“想来你应该知道咱召他们入京是何意，对此，咱想听听你的看法。”
闻言，朱昱知道这是朱元璋对自己再一次的试探，于是不假思索道：“对此，微臣依旧坚持当日与陛下所说的观点。”
“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只要违反了大明律，当按律执行。”
“不过说到此事，微臣倒是有一事恳请陛下同意。”
朱元璋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平淡地道：“何事。”
“微臣希望陛下能让家父和家兄少一些痛苦。”
朱元璋深深看了一眼朱昱点头道：“行，咱答应你。”
“谢陛下。”
...
思绪飘回，朱昱看着湛蓝的天空，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内心翻滚。
“何以至此呢？”
“我也尽了我所能做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