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英雄之女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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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前置任务a：拯救阿洛伊修斯】已完成。
【前置任务b：跟随阿洛伊修斯深入西林】已完成。
【主线任务：故人归来】完成，获得奖励：【西林精灵的遗迹：天临堡x1】。
如果换成《西林英雄》的任务模板的话，艾拉一定会在游戏的任务栏里看到如上信息。
换成任务模板，艾拉在游戏里拿到什么奖励她都没有感觉，因为越夸张的奖励，意味着要迎战越可怕的敌人。否则角色在游戏前期就无敌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但现在她没有在打游戏，也没有任务栏，阿洛伊修斯一句“我送她一座城池”砸得艾拉晕乎乎的——天底下哪儿有这么白赚的事情？
艾拉的父亲加文也是这么想的。
阿洛伊修斯仿佛什么霸道总裁天凉王破般的话语，让加文蓦然攥紧了拳头。
高大的男人大步向前，他一把拽住了高岭之花的衣领，恶狠狠地放话：“我太清楚你的手段了，阿洛伊修斯，不管你在盘算什么，休想打我女儿的主意。”
道出这番话的加文杀意尽显，压抑的怒火和冷锐的威严朝着阿洛伊修斯扑面袭去。即使精灵听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语言，他总是能感觉到来自故人的威胁。
过去隔着屏幕看到加文发火，艾拉只觉得很酷。现在看到人高马大的父亲放话威胁，滔天的怒火以及强大的气场压得艾拉连大气都不敢喘。
更别提站在阿洛伊修斯身边，年仅七岁的爱尔。
小男孩比艾拉更畏惧，触及到父亲愤怒的神情时他瑟缩几分，露出了犹豫为难的神色，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这些话翻译给阿洛伊修斯。
艾拉见状，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都顾不得害怕了，小声开口：“爸，你吓到爱尔了。”
这果然有用。
来自女儿的一声“爸”，让加文一怔，他转过头，目睹着艾拉蹲下（）身，护住了手足无措的爱尔。
“精灵听不见属于人类的语言，”艾拉说，“没必要为了他浪费口舌。”
说着艾拉伸出手，用自己的衣袖帮爱尔擦去了脸上的灰尘，好声好气地解围：“这句不用翻译，阿洛伊修斯就算听不到，也能感觉得到。”
爱尔：“谢谢、谢谢姐姐。”
艾拉一笑：“叫我艾拉就行了。”
小男孩的双眼蓦然亮了起来：“那，那好，艾拉。”
这样的画面，让加文心底一直悬着的石头稳稳落地。
他承认自己胆怯于面对自己的女儿——不仅仅是因为八年没回来，还因为爱尔的存在。加文知道艾拉有权力拒绝接受爱尔，可他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画面，也不敢想象艾拉流露出失望或者强颜欢笑的神情。
但艾拉既没有失望，也没有出于情面而强行逼迫自己接受爱尔。
他们还没来得及相处交谈，但艾拉的反应落落大方，仿佛不过是认识了一名比她小八岁的新朋友。
加文觉得，换做自己都不会处理得比艾拉更好了。
这姑娘成熟得让父亲感到心痛。
“看在我女儿的份上。”
拜艾拉所赐，加文心底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冷地看了毫无反应的阿洛伊修斯一眼，放开了他。
艾拉长舒口气。
她倒是非常理解加文生气的理由。在《西林英雄》游戏里，从来没解释过阿洛伊修斯这个角色的任何行事动机。
关乎这个精灵的事情，所有线索都蕴藏在细枝末节里不曾明说，导致他弑君的罪行真相大白之后，很多玩家还是不太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一位心思深沉的角色，即便已然成了残废，加文也不得不堤防。
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阿洛伊修斯又是逃亡、又是坚持上山，还故高深地耍了个帅，绕了一大圈，精灵还是没说明白他来找加文的目的。
感觉到了加文松开了自己，阿洛伊修斯才吐出了几句精灵语。
爱尔拽了拽艾拉的衣角，小心翼翼道：“阿洛问，你不打算进去看看吗？”
艾拉：“……”
她看向加文，加文虽然满脸不爽，但还是坚持道：“这是那家伙送给你的礼物，艾拉。”
行吧。
把选择权交给自己，艾拉仿佛看到了明晃晃的【接受任务：是/否】的对话框摆在她眼前了。
不得不说，艾拉还是体会到了父亲那句“太清楚你的手段”指的是什么——天底下谁都知道英雄加文不好惹，于是阿洛伊修斯说，城堡是送给你女儿的，和你没关系。现在又直接问要不要进去看看……人都在城堡面前了，谁会选择掉头回村啊。
但艾拉不怕他耍诈，有加文在呢。游戏中最大的bug，最强的男人是自己亲爹，提防归提防，难道还真怕一个说不出话也听不见声音的精灵吗。
“去看看吧，”于是艾拉说，“就当是游览观光。”
在《西林英雄》的剧情里，关于西林山脉的事情说的不多，这很正常，谁会花大量笔墨去讲述新手村的背景呢？
艾拉只知道许久很久之前，西林山脉和银山脉一样，也是纯血精灵的居住点。之后不知道哪年，西林精灵突然搬离了居住许久的家乡，他们的首都天临堡成为了一座空城。
这都是传说，因为没人见过天临城堡。
艾拉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原来城堡是被精灵藏在了山体当中。
天临堡庄严肃穆，随着破败的阶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时候，艾拉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参观什么历史遗迹。
高耸厚重的城墙与阶梯全部都是黑色的，盘踞在西林山峰的顶端，像是一只匍匐于雪面上的漆黑巨兽。不难想象曾经的天临堡有多么辉煌，但在精灵离开后，空无一人的城堡除了威严外，剩下的只有凄凉。
进入城堡内部，这种感觉更为明显了。
站在城墙下只觉得个人是如此渺小，进去之后这种感觉好了一些。城墙内部大概有足球场那么大，艾拉估计了一下，大约能容纳千人左右正常生活。
放在二十一世纪，这根本不算什么，然而《西林英雄》的背景架空在中世纪，精灵的人口数量本来就少，千人左右已经是个颇具规模的城市了。
当然，现在的天临堡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大部分的建筑都已然坍塌。原本应该是塔楼和瞭望台的位置全部毁去，更遑论内部房屋。
放眼望去全部都是破碎的石块和荒芜的土地，基本保持完好的只有对着城门正中的大殿。
说了这么多，总结下来就是：阿洛伊修斯送了艾拉一个废墟和一堆破石块。
但天临堡位于山顶，山路狭窄，城墙高耸，如果加文想要做一番事业，这会是个很好的起点。什么事业呢？
艾拉环视天临堡内部结构一周，一个莫名其妙地想法冒出头来：造反的事业。
这个念头让艾拉的心跳猛然加速。
她扭头看向父亲，加文终于平静下来，他望着满目碎石，沉重地阖了阖眼睛。
“爱尔，”父亲开口，“现在你可以再次询问阿洛伊修斯，他到底想干什么？”
爱尔还是有点小心翼翼的，似乎仍然畏惧于父亲会突然发火。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承担了翻译的职责。
阿洛伊修斯闻言平静地说了几句话。
“‘与其问我想干什么，不如问你想干什么，加文。’他这么说。”
爱尔翻译。
精灵很有耐心，他一点也不着急。等到爱尔翻译完毕，阿洛伊修斯再次开口，他说了很长一段话，话语落地之后，唯一能听懂精灵语的爱尔身形一僵。
“怎么？”
加文问。
“呃……”
小男孩拧起眉头。
“我不相信你离开银山脉仅仅是为了与女儿团聚。如果只是想履行身为父亲的职责，把她接去精灵的社会，远比你和你的儿子回来要方便的多。人类已经习惯了没有你存在的生活，八年足以他们重整势力、分割利益，如今你回来了，回到了西林脚下的村落。你认为沃恩子爵会怎么想，你认为年轻的国王会怎么想？”
加文一声不吭。
阿洛伊修斯也没有等待爱尔的翻译，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加文不会开口回应，接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势必想清楚了一切，却还是要回来，”爱尔代替阿洛伊修斯说道，“不论你想做什么，天临堡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脆生生的童音吐出了艾拉的心声，她心中一突，已然意识到阿洛伊修斯到底想干什么了。
“而我，只是想继续昔日没达成的目的。”
爱尔看向自己的父亲，解开了精灵行动的谜团。
“我希望你的女儿和儿子走在鲜花团簇的天临堡上，享受全部人类的朝拜和尊崇；我希望你坐在你看到的大殿宝座上，成为新的统帅，成为全部人类的国王。”
——我靠。
之前艾拉怎么没意识到她还有乌鸦嘴的本事。
原来这人……不对，这精真的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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