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尾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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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莫不是这些鸡狗中邪了！？”
冬至好不容易将家禽们全都关起来，终于平息了这场混乱。
婉儿倒是看得简单，笑道：“我看是这些家禽也知道三哥你回来了，所以都开心着呢。”
为唯一一个知情者，哪吒扫了一眼正在房间里面蹦来蹦去，见到什么都要摸一摸碰一碰的始俑者，恨不能将她的双手全都捆起来，不，是把她全身都捆起来！
她的手是天生痒得慌么！
婉儿一愣：“三哥，你怎么了！？”
哪吒回神，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没事，我只是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
婉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三哥，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呆多久！？
他仙府里的时间和在这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仙府内一时半刻，在这里足够呆上许久，这次若非是因为梼杌一事耽误了，他也不会三年之后才回来。
哪吒神态温和，刚要开口，脸色忽然一变：“放下！”
婉儿吓了一跳！
“三哥……你……”
她的身后，一碟咸菜正浮在半空中，晃晃荡荡……
嗒。婉儿转身的同时，咸菜被放了回去。灵鹫一脸的不高兴，甩着长长的红披帛走到他身边。
婉儿有些发怵：“三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她脸色一白：“是不是咱们这个院子……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哪吒放低了语气，“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可能赶路有些累，所以……所以眼睛有些花，脑子也有点乱。”
婉儿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是我想的不周到，三哥你还是先歇一歇吧，稍后我再来。”
灵鹫眼眸一亮，忽然迎向婉儿，动之快，哪吒拉都拉不住。
“真是该死，婉儿你紧张什么，和三哥已经这么熟悉了——”她盯着婉儿，慢慢的念出婉儿心中所想。
见她没有胡来，哪吒反而平静了下来，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对婉儿道：“也是，我先歇一歇，叙旧的话有时间说，我短时间之内不会离开。”
婉儿忽然兴奋：“真的吗！？”
三哥暂时不会走了！
“婉儿——这一次可千万不要怂，要——”
“既然是这样，我这就睡下了。”
哪吒没等她念出后面的话，已经笑着将婉儿请了出去。婉儿得了哪吒不会走的好消息，根本顾不上多想，立马出去让他好好休息了。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哪吒的肉身站在原地不动了，他幻化出仙身，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把灵鹫提起来丢到床上。
灵鹫被摔到床上，顺势咕噜滚了一圈，笑嘻嘻的：“哪吒，那个女子喜欢你！”
哪吒面不改色的走到床边，倾身而下，伸手撑住床沿，眼神逼近，“你怎么找到这来了，阿稚告诉你的？”
提到阿稚，另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气儿：“要是她肯告诉我，我就不用找这么久了！”
哪吒惊讶：“你是自己找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灵鹫蹭一下跪坐起来，笑嘻嘻的凑近：“人家是不是很厉害！”
哪吒被那股香气惹得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的就直起了身子。
灵鹫并未注意他的小动，改为盘腿而坐，“阿稚说你要下界降妖除魔，可是这里没有妖怪啊……”说着，她的小脑袋东张西望的，看起来实在发掘妖怪。
哪吒无语，你就是最大的魔头！
床上的人忽然眉头一紧，嗖的一下扭过头来盯着他。
哪吒一怔——忘记不能说她坏话了。
果然，她开始质问了：“为什么我是魔头！？”
哪吒这一生，遇到过很多的妖魔鬼怪，可是他发誓，从未有一只像眼前这只一般让人头疼不已。
他正色起来，道：“这里是凡间，你现在的身体是灵体，凡界的人见不到你，你这样捣乱胡来，会吓到他们，在他们眼里，你与妖魔鬼怪无异，所以，你……你、你你你……你别哭啊！”
……
来到这里，哪吒不过用了眨眼的功夫，根本谈不上累，然半个时辰之后，看着床榻上带着泪痕终于肯睡着的少女，他认命的把一边两颗啃了一半的仙桃收了，又幻化一张披风给她盖上了。
蟠桃是她来的时候顺路在蟠桃园摘的，大概是想要在路上当个干粮。看着这两颗狗啃般的蟠桃，哪吒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放在天宫捣乱，不如跟在身边捣乱……
婉儿送来的饭菜，他吃了大部分，剩下的归拢收好后放在一旁，最后他坐在靠着后院的窗户边，翻出一本从上清境借来的古籍。
上清境记载上古时期神佛魔仙的书籍有很多，大部分都是曾经明振一方，却又并未载入正史的那一部分，但是这就造成了一个结果——各执一词。
关于灵鹫的传说，有记载灵鹫原本是天地间第一只鸟雀，却在即将修炼成神的端口，堕落成魔，成为了梦魔。
她能潜入人的梦境之中，吞噬梦中的一切。
换言之，她真正吞噬的，其实是人的七情六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里积攒的情绪，都在夜间的梦中得到印证，一旦被她吞噬了梦，便会被她所支配。
因为她洞悉你的一切情感，可以轻易地攻破你的弱点。
这一点，倒是和如今这个灵鹫能听到人心声的本事异曲同工。
但她似乎仅仅限于听到旁人的心声，除此之外，再无恶的可能。
哪吒忍不住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少女。
若她的出现，仍旧是一个劫难的降临，今生她是否还会成魔！？
床榻上的人仿佛有什么感应，哼哼着翻了个身，身上的披风蹬掉了大半。
哪吒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将披风重新盖好。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中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
还是说，她的确是一个劫难，而他已经被牵扯到这劫难的因果之中！？
说起来她也的确奇怪，有些事情，她一知半解，做事蠢钝可笑如同天真稚女，但有时候又通透明白，仿佛懂得很多，混天绫她会用，玲珑宝塔她敢抢，连葫芦根都被她收入囊中。
像个心智未开的孩子。
莫非，今生会走怎样的路，要看他如何来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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