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白鹭山庄2
便可保住性命。三日后的事,便与你我无关了。你去喂给他,然后我们赶紧离开,回去晚了,大师姐又要罚我抄门规了。”
自始至终,红衣少女都未曾看向谢长雾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而谢长雾在昏迷中,隐隐约约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觉眼皮如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待谢长雾再次苏醒,已然是半个月之后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觉眼前一片模糊,过了片刻才渐渐看清周围的景象。他下意识地想要运气感受一下自己的伤势,却发现无论如何努力,体内的内力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殿下!”
云影一直守在床边,见他醒来,急忙跪地,满脸自责地说道:“是属下看护不周,让殿下受苦了!请殿下责罚!”
谢长雾挣扎着坐起身来,双手紧紧抓住云影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道:“云影!本王的内力呢?!”
云影低头不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说啊!”谢长雾怒吼道,双眼布满血丝,满是绝望与不甘。
云罗见状,急忙上前跪下:“殿下,您在运功时被刺客刺伤了心脉,导致内力大量流失……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了……”
谢长雾听闻,只觉一口鲜血涌上喉咙,他用力吐出一口黑血,随后无力地躺回床上,双眼紧闭,强将眼角的泪压回去。他心中明白,云罗所言不过是安慰之语,这一刀,怕是已经断了他再习武的可能。
“向明呢?”良久,谢长雾缓缓开口问道,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
云影和云罗对视一眼,皆低下头,沉默不语。
“说话!”谢长雾再次提高音量,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小韩公子的伤已无大碍,只是……他听贼人说此次刺杀是殿下您自己安排的……前两日您还在昏睡时,他到府中,割下了自己的衣袖,说是要与殿下您割袍断义……”云罗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
谢长雾听后,只觉五雷轰顶,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身体不停地颤抖,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自那日后,谢长雾便一病不起,断断续续病了四个月,病情始终未见好转。入了冬,天气愈发寒冷,他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十二月的寒冬,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韩向明独自一人坐在亭中,手支着脑袋,眼神空洞地望着亭外飘落的雪花,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洒金扇。
“坐久清冽,苍头送酒至,余勉强举大觥敌寒,酒气冉冉、积雪飲之,竟不得醉。”韩向明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几分落寞与惆怅。
韩七七从亭外走来,听到哥哥的话,不禁微微皱眉,满脸疑惑地问道:“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韩向明转过头,看着妹妹,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他将手中的洒金扇递给韩七七:“七七,你看看这扇子。”
娇俏的姑娘家接过扇子,仔细打量一番,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哇,哥,这扇子好生新奇!从未在上京城中见过如此样式!是你做的吗?”
“嗯。”韩向明轻声应道,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是……哥给一位朋友准备的生辰礼物。”韩向明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苦涩。
“那哥这位朋友何时生辰?需不需要我也准备一份礼物?”韩七七问道。
韩向明望着扇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不必了,他不需要了。”
太子跟他说,谢长雾只是在利用他。起初,他并不相信,直到那日山庄上幸存的谢长雾的侍卫找到他,道出了所谓的“真相”。那侍卫称,此次刺杀乃是贤王给他唱的一出独角戏,目的便是为了算计他。起初他半信半疑,可后来派人调查才发现,那侍卫的父母被贤王绑为人质,不得已才留在贤王身边为其效力。而太子救下了侍卫的父母,这才使得他背叛谢向雾,道出了实情。
韩向明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毫不犹豫地跑到贤王府上,割袍断义,与谢长雾恩断义绝。他本以为谢长雾会来向他解释,哪怕只是几句软话,他也会选择原谅。可谢长雾却好像人间蒸发一般,不仅未曾前来,甚至连着两个月都未上朝,好似在故意躲着他。
太子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三哥门下人才济济,有你没你都一样。”
是啊,在谢长雾的世界里,朋友众多,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想到此处,韩向明的眼神愈发黯淡,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手中的洒金扇也被他握得更紧,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一丝执念。
腊月里第一场雪落下来时,谢长雾终于能倚着窗棂看景。韩府送来个锦盒,里头躺着半块残破玉佩——正是那年他们溜出宫看花灯,在护城河边摔碎的那块。盒底还压着张酒金笺,字迹力透纸背:“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谢长雾摩挲着玉佩裂痕,忽然笑出声来。
窗外梅枝轻颤,积雪簌簌而落。谁家稚童在唱新学的童谣,声调穿过三重朱墙,隐约听得半句“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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