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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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问道。

“他是天乾？”耶律奕试探着问道。

桑晚眨眨眼，神秘一笑，“你猜。”

耶律奕似有所悟，点点头，“那便不是了。”

“小九，虽说我不懂这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但我明白，这世间并无十全十美之人。倘若日后他露出真面目，并非你所想之人，你当如何应对？”耶律奕难得正经的，神色关切地问道。

桑晚微微仰头，手不自觉地抚上谢长雾所赠的香囊，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从未觉得他是善类，但亦非大奸大恶之人。你我皆生于皇家，见过太多身不由己之事。他手中或许染过无辜之人的鲜血，但若不如此，死的便是他自己。若我仍是十五岁之前那个不谙世事的晏安帝姬，定会觉得他残忍至极。可如今，若我还那般天真，倒真不如当年死在那悬崖之下。”

桑晚抬眸，望向那乌云密布的天空，眼中神色深沉，轻声说道：“我既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便也需认同，这世间会有人比我更为狠辣。”

“也是，毕竟你是一国之君。”耶律奕点头赞同。

此时，炎炎夏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桑晚静静地站在雨中，凝视着那细小的雨滴落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而后渐渐融入泥土，消失不见。

这雨滴仿若世间诸多平凡之人的命运，生来渺小卑微，一生谨小慎微，最终悄无声息地消逝于岁月的长河之中，化作一粒微尘，了无痕迹。

……

回过神，刚掀起马车的帷幔时，桑晚便瞧见一美人撑着伞，静静地站在王府门口。见她下了马车，那人快走几步上前，将伞倾向她，为她遮挡雨水。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桑晚微笑着搂住谢长雾的肩膀，接过雨伞，将伞偏向他那一侧，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半边身子。

雨幕中，桑晚执伞的手指骨节分明，见她近前忽将伞面倾斜，谢长雾轻笑，“东边日出西边雨，倒应了此刻的景致。”他肩头淋湿却浑不在意，眸光潋滟如春潭。

桑晚收起纸伞，置于门外，轻轻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步入屋内，拉过谢长雾的手，为他把脉。

片刻后，桑晚转身对着门外的云影吩咐道：“去准备生姜桂枝，煮上半个时辰，端来。”

“不过等了不足一炷香的时间，需要喝药？”谢长雾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桑晚让谢长雾坐在凳上，轻轻解开他的发冠，拿过云罗递来的毛巾，仔细擦拭着他长发上的水渍，“自然要喝！你此前心脉受损，武功尽废，这些年又未曾好好调养。若不加以调理，待年老时，可有苦头吃咯。”

谢长雾抿了抿嘴，不再言语。待桑晚为他擦干头发，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握住他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道：“我让桑怀前来为你诊治，可好？我们虽师出同门，但他医术更为精湛。或许，经他之手，你的伤能痊愈，甚至有望重拾武艺。”

当桑晚提及医治时，他忽然执笔在宣纸上勾勒墨竹，笔锋陡然折断，“我这身子就像这残笔——”忽又拈起新笔蘸朱砂画蝶，“不过若是殿下要作画，或许，枯枝也能开出海棠。”

桑晚展颜一笑，对着一旁的云罗说道：“待雨停后，你去华清宫，告知信都郡王，就说我有事相商，请他来府中一聚。”

“是。”云罗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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