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舞会大厅内，震耳欲聋的二级警报声很快变成了一级警报。
后又随着魇兽突破第三防护屏，特级警报响起，校内所有学生被允许参与战斗，曾被限制不允许出现在格斗室外的高阶武器纷纷解除禁制，让许久不曾踏出图书室的花茗大开眼界。
花茗欣赏着那些极具创意的品，一步步走下楼梯。
二楼太高太显眼了，她可不想在魇兽闯进来后成为靶子。
如果她没记错，大厅后面有两间休息室，或许她可以先躲到那里去。
花茗很自觉地远离了舞会大厅，毕竟她和在场的异神们不一样，她非但不具备攻击魇兽的实力，更无法保护好自己，唯有躲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花茗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时隔多年，学院内部经过翻修，许多房间和道路，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让她无法找到记忆中的休息室，还一个不小心，就绕回了舞会大厅。
就在她离开大厅这段时间里，魇兽循着气味来到了舞会大厅，大厅的墙壁与大门被魇兽从外部破坏，大厅内的学生和老师也因此与魇兽产生了正面冲突。
各种各样的光芒在大厅内闪烁，各种各样的巨响接连不断。
花茗淡定地站了一会儿，开始思考除了那两间休息室，附近还有哪些可以躲藏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枚银色子弹射了过来，花茗能看见，也能预测弹道轨迹，奈何看得再清楚预测再准也没用，她如今的身体素质差到令神发指，就算努力把头偏开，也还是让子弹擦过了她左眼的眼角。
“嘶——”
花茗抬手捂住左眼，掌心很快就湿润了一片，鲜红色的血顺着手掌滑到手腕，没入漆黑的衣袖。
花茗后退几步，靠到了墙边。
刚刚那颗子弹不仅弄伤了她的眼睛，还打掉了她随手拿来盘头发的发饰，导致花茗盘起的长发失了桎梏，尽数披散在肩头，看着有些狼狈。
要不还是死一死算了，花茗想，反正堕神和异神一样，都是不死的体质，她又比一般堕神弱些，这一死估计要死上很久，再醒来这群魇兽应该都走了，她也不用这么麻烦去找地方躲起来。
花茗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顿时就有些后悔——刚刚那颗子弹她不该躲掉的。
花茗在这边艺高人胆大，大厅里一众异神与魇兽还在拼死拼活地打。
异神不会死，魇兽也不会。
可偏偏魇兽以明台为食，吃不到明台就会陷入死亡一般的沉睡，又偏偏，异神的明台一旦崩塌，就会变成毫无理智只懂攻击活物的疯子。
最要命的是，他们这两种状态都是不可逆转的，沉睡的魇兽不会醒来，堕神也永远不会有清醒的那天。
对于不死的他们而言，这就是他们的“死亡”。
花茗捡起了不知道谁掉落的一把枪。
花茗研究了一下，发现这把枪没有弹匣，需要贯入灵力为子弹。
于是她把枪丢开了，她就是这么废，连凝出子弹的灵力都没有。
随后她又捡起了一把匕首，想着捅心脏也行，就是痛了点，问题不大。
却不想还没等她动手，大厅里的气氛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魇兽和异神都分开了。
毫无预兆地，像是一同感应到了什么，默契地分成了两拨，并同时看向花茗……身旁的通道。
不同的是：异神这边，师生们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魇兽则显得嚣张极了，蓄势待发，只等着再一次出手，饱餐一顿。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花茗听到了脚步声，来自她身旁的通道。
脚步声不疾不徐，越来越近，每一下，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脏上。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强大的压迫感让花茗渐渐感到窒息，她背靠着墙，身体微微下滑，无力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甚至无法握拢，导致匕首慢慢滑出她的掌心。
可花茗丝毫没有被死死压制的紧张感，甚至还有闲心思考着待会要怎么扑街姿势才会比较好看，毕竟此时此刻，大家都看着这边，她也不好太丢中央学院的脸。
黑色的短靴踏出通道，垂着脑袋盯着裙摆的花茗手指轻轻一颤，匕首就这么掉落到了光滑的地面上，在一片寂静中发出了不算小的动静。
只顾着看通道的异神和魇兽终于注意到了她。
异神那边，有学生认出了花茗，想要动，却被身边的同学老师给拉住了。
“老师……”跟着花茗一块来的女孩声音颤抖，祈求地看向身侧的一名老师。
那名老师的表情有点微妙，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也很奇怪：“都说祸害遗千年，应该不会有事......”
魇兽那边的反应要大一点，虽然罗伊斯只是淡淡瞥了花茗一眼，罗伊斯身旁的魇兽们也不过是甩了甩尾巴，或者喷了喷鼻息。
但是花茗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呜哇——好废，这种货色吃了会拉肚子的吧？】
【能别在‘食堂’说这么恶心的话吗？】
【劳驾，谁去把她清理了？区区伪神离陛下这么近，真的好碍眼。】
【喂，那好像是谁吃剩下的，你们看她的眼睛。】
【好吧，死亡预定。】
……
陛下？
花茗自动过滤了那些难听的话，提取出了重点——也就是说，那个从通道里出来的，就是魇兽一族的王？
花茗的好奇心让她微微侧转自己垂下的脑袋，看向了距离她不算远的，魇兽一族的王。
花茗的左眼还在流血，因此只能用右眼透过凌乱的发丝，朝着那个男人看去。
视线从下往上慢慢挪动，花茗最开始的感觉仅仅只是——好高。
魇兽化人形，都是这么高的吗？
可在看清那只魇兽的模样后，花茗所有的漫不经心，都被粉碎成了渣。
她缓慢地睁大了眼睛，猩红的眼底倒影出了这三年来只会出现在她梦境中的脸。
以及耳边，她又听到了那熟悉到让她想要落泪的“声音”——
【好香……】
魇兽特殊的交流方式，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出现相似的“声音”。
所以花茗能肯定——是他！涅特，他还活着！他没死……
花茗的胸膛微微起伏，温热的液体趁着花茗不注意，飞快地涌出了花茗的眼眶，实现了离家出走的壮举。
可惜花茗没能感动太久，因为曾经的恋人朝她走了过来，并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
相比花茗的热泪盈眶，涅特暗金色的眼底一片冰冷，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花茗：“……”
妈的，果然还是和这狗东西分手好了!
给她三分钟让她好好感受一下看到恋人死而复生的喜悦会死吗！！
还有！他刚刚说了“好香”对吧？他现在是想吃她对吧！
花茗晃了晃离地的双脚，要不是体能不允许，她真想一脚踹到他脸上去。
虽然花茗不否认，这是涅特惯常的态度。
甚至在他们相识的最初，他就是现在这个模样。
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之中，都带着理所当然到浑然天成的轻蔑与傲慢，毕竟他确实有这个资本与实力，俯视第二世界所有活物。
可整整两年的相处时间改变了一切，她也早就习惯了这厮对自己无可奈何又万般纵容的模样。
一朝回到解放前，她当然会不适应。
不过花茗也多少能猜到，既然兽是她的兽，那么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不认得她的意思了。
失忆？
好吧，比起因他们俩死导致他化为灰烬，花茗能接受对方不记得她这点小毛病。
大不了从头再来一次。
不过在那之前……
花茗以惊人的速度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涅特的脸，在被掐着脖子的情况下，艰难地说道：
“要试、试看吗……呃！”
涅特收紧了五指，让花茗再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足够了，涅特眼底那一丝困惑，她没有错过。
异神那边紧张起来，魇兽们则是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她在说话？是没被吃干净，所以保存了理智吗？】
【她让陛下试什么？】
【什么都无所谓，只求她赶紧去死！！她的血流到陛下手上了啊！！！】
花茗扯了扯嘴角——
【我的明台……很香对吧？】
一瞬间，所有魇兽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罗伊斯也微微睁大了眼睛，浅色的金眸又一次看向了花茗。
她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者有话要说：
谢谢莫小和灯灯灯里两位小天使的地雷！（一人么一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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