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高墙(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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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逐星伸手将盒子里面的两枚黑珠推到一旁,指着盒底的图案,说:“你看,这像不像离卦。”
刘砚看了一眼图案,在处处是灵异的副本中磨练久了,他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你说八卦?会不会有些牵强?离卦在南,但水塔在北边……”
刘砚突然顿住了,他抽出一张白纸,凭着记忆将学校的地图画了出来,这才猛然间发现,整个学校的围墙,是一个正八边形,学校内的建筑,完完全全在正北、正南、正东、正西、东南、西南、东北、西北这八个方向。
过于巧合,令人不得不往这个方向想。
——整个一所明德中学,完全是按照八卦图的方位来建造的。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接着走下去,就会发现这极为不合理之中的合理之处。离卦本在南方位,可图案却在北边被找到。
应逐星轻轻颔首:“也许是逆位八卦?”
刘砚后仰,靠向椅背,这回语气笃定:“学校里在豢养什么东西。”
那东西很可能就是高阶的厉鬼了。
那个似乎可以蛊惑人心并且控制人的行为的厉鬼。
应逐星有些诧异般,抬头看了刘砚一眼,他突然觉得和刘砚配合起来有些合拍,思路也是理顺的非常顺利,如果忽略这家伙之前带有恶意的碎嘴,还是非常合得来的。
事实上,应逐星总感觉之前的刘砚是瞧不起他,所以字字带刺。
而当他被人从心底认可之后,刘砚这家伙就,蛮真诚没有什么心机,很坦率。
黑切憨的感觉。
……有点好用。
“啪”
忽然间,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到二人面前,打断了这较为融洽的推理氛围,将一沓资料摔在桌上。
很轻的一声响,但就是会让人感觉出,弄出这声响的主人,有些不高兴。
应逐星看向颜时聿,有些微微惊讶,颜时聿却沉着脸,目光不善地盯着刘砚,指尖点点桌上的资料,语气也很敷衍:“差不多得了,线索,自己看。”
说着,伸手抓住应逐星的手,青年的手有些凉,还很单薄,在手心里,可以感觉到骨头,他又不由自主地松了两分力道。
他太瘦了。
颜时聿心里闪出这样一个念头。
“诶?”
应逐星猝不及防被握着手拽了起来,有些懵,呆呆地跟着颜时聿向教室外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身后的刘砚开口叫住他,应逐星回头,看见刘砚手搭在桌边,垫着那个盒子,说:“你很聪明,我承认之前低估你了,合作愉快~”
应逐星点点头,说:“你也是,合作愉快。”
接着,刘砚就突然发现颜时聿淡漠地撇了自己一眼,虽然那眼神中没什么情绪,但却被刘砚硬生生从中看出几丝杀意。
刘砚:“……”
你们小情侣......
应逐星跟着颜时聿,二人沉默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期间,颜时聿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
终于,出了教学楼,几乎走到了靠近围墙的地方,颜时聿松了手,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应逐星。
应逐星试探开口:“颜时聿?”
颜时聿冷不丁被着黑白分明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注视着,移开视线,闷闷道:“他话太多了……你也可以跟我梳理线索的。”
不知为何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可你不是说,不和我共享线索吗?”
应逐星微微睁大眼睛,他说:“我还以为是要我独立,是我理解错了吗?”
颜时聿:“……”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他确实说过这话,只不过当时的意思是提醒应逐星别傻乎乎地什么都往外说,没想到现在竟成了自己的阻碍了。
他原本是想着这个副本不过多干涉应逐星的行动,让他自己成长,可是他忘了成长需要面临血腥的、将自己全副骨骼掰断重组的破茧成蝶。
他之前为什么觉得应逐星可以?是因为在城际竞赛,在【桃花扇】,甚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应逐星从来都是优秀到闪闪发光。
站在他的高度,可能会赞扬一句:很有潜力的新人。
但他忘了这背后血淋淋代价,他没有看到过应逐星重伤甚至濒死的样子。
不,他看到过,在枉死地界、在桃花扇的废墟时空。青年惨白着脸,忍痛负重的模样。唯有那一双眼,明亮的如同深夜的星辰。
不然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清楚地回想起来?
明明这三年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浑浑噩噩的。
而如果这份放手成长的代价是眼睁睁看着应逐星硬拼着受伤,和将刀刃指向自己才换回清醒……
他舍不得。
大不了就护着一辈子。
颜时聿的心里冒出荒诞的想法,是的,他后悔了。
他早该后悔了。
从接到应逐星向后倒下的身体的那一刻起。
......或者更早,在那残破的凤邑戏园,在他触碰不及的时空中。
当时他的心是真的慌了。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很奇怪。
或者说他能有这么多思绪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颜时聿知道自己因受伤身体、头脑、情绪都出了问题,像是被什么困住,迷雾隔着一层,总也看不清。
但他知道他在等一个人。
颜时聿爱他,但那人似乎恨他。
他隐约记得那人咬牙切齿低声说:“颜时聿,你这个骗子。”
他骗了什么?
沉默的够久了,颜时聿看着应逐星正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干巴巴抛下一句:“对,你理解错了。”
应逐星:“……?”
他属实是被这破罐子破摔一般的语气梗住了。
其实我说“我理解错了”,不是我理解错了,而是我觉得你理解错了。
好吧,但对面是他喜欢且尊敬着的颜前辈,他认。
但总感觉颜时聿最近有点……像一只毛绒绒的大猫?
之前那种慵懒淡漠、莫的感情的气质呢?!
应逐星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突然又听见颜时聿低声咕哝一句:“你跟那家伙什么时候那么熟了……我不高兴。”
最后半句话几乎没有声音,但应逐星仍敏锐地听到了,有什么灵光在脑内一闪而过。
应逐星本就对情感很是敏锐,再加上人也通透,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每次在面对颜时聿的时候总像是陷进软软的棉花糖里,他也许早就该发现些什么了。
应逐星瞪大了眼睛,望着颜时聿,神情恍惚:“颜时聿……你该不会是……”
……在吃醋吧?
我靠,不会吧不会吧。
但最终,剩下的半句话还是没有被应逐星说出口。
因为他不敢,他不敢赌。
他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应逐星也不明不白,但是,至少还可以有在一起的时间。
但如果说出来,却不是他想象的这样,那么他自己,还会有机会,和颜时聿站在一起吗?
其实应逐星胆子大得很,他会在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下,在一堆厉鬼的围攻下,伸出手,关掉唯一的保护伞,以寻求生路。
他会在九死一生的时候,回头,把丧尸堆里的朋友拽出来。
他会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全凭个人憎恶,剑指奸臣。
他骨子里蛮疯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死都敢作。
但唯独这件事,他不敢赌,就算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
他怕失去。
所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颜时聿问:“我怎么?”
应逐星突然很开心地笑了,想通了什么事情,他的心里倏然透亮起来,他后退了两步,张开手臂,像是在拥抱风。
校服老老实实穿在少年的身上,阳光像绸缎,高墙遮蔽半尺阴影,风在吟唱,好像正常的校园,隔着不远的距离,两身校服,目光隔空交织,各有各的隐晦。
应逐星带着笑意的声音顺着风传来,传进静默在原地的颜时聿耳中:“没什么,我很开心。”
*
光与影交织,呢喃轻语,在无需多言的暖意里,两道身影穿梭在校园,绕过正中央的水泥广场,那里依旧在进行着充满压榨的“公训”,被赋予冠冕堂皇的意义,充满讽刺地嘲笑他们。
应逐星将目光从广场那边收回,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从心里确认了一些事情之后,他这回明目张胆地伸出手,光明正大地拉着颜时聿的衣角。
应逐星打算先去刘砚所说的水塔那里看看。
来到学校北边,可见高墙下的绿化带中,土壤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这也证明了刘砚所言非虚,他在这里挖出了那个印着离卦的盒子。
应逐星蹲在绿化带旁,对比了一下土壤的颜色,确实和那盒子上沾染的泥土颜色相同。
应逐星站起身,询问颜时聿:“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几个方位,说不定会有一样的盒子?”
见应逐星听了他的话,并如此认真地跟他探讨下一步的进程,颜时聿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收了爪的猫,用肉垫轻轻挠了一下。
“好。”颜时聿轻轻点头,并稍微向后落下半步,看着应逐星兴冲冲地拽着自己的校服衣角,向下一处目的地点走去,看着鎏金的光在眼前的人儿身上蒙了一层令人心动的色泽。
干净且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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