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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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听说李寻欢病了，我刚担心的皱眉，突然福至心灵。很久以前，我们曾是很好的朋友，对于和讨厌的人一起喝酒这件事，我选择的方法是能躲着躲，比如龙啸云。虽然李寻欢也因为这件事和我理论过，但其实真论起来，他也不比我好多少。
对于不想一起喝酒的人，他也会……装病。
笑着摇了摇头，我转身去找好酒，地窖的方向，我可也是熟得很呢。
李寻欢答应的事，总不会失约，但这次要失约的，似乎是我。
刚入夜，就有青衣的小丫鬟来请我，说，夫人有情。
林诗音住的小楼，我简直比冷香小筑还要熟悉，那个时候，我陪着她一起吟诗弹琴画画，虽然技艺不精，但诗音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兴致勃勃的教我各种古代闺秀必备。只不过，我也学得不甚了了就是了。
踏进熟悉的地方，我看着桌上的杯盘碗碟，然后愣住了。这，这实在太熟悉了，林诗音曾带着甜蜜的笑容和我念叨过，表哥最喜欢的小菜，蜜炙云腿，冻鸡……
我突然明了，这场小宴，请的主客并不是我。
“仙儿，你来了，快过来坐。”
林诗音温软柔和的声音，从珠帘里传了出来。
我走近掀开珠帘，就见龙小云正依偎在林诗音的怀中，见到我，还有礼的点头，“仙儿姨母。”
林诗音拍了拍龙小云，“小云你先出去玩会儿，娘和仙儿姨母说会儿话。”
“好。”
龙小云在林诗音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
“姐姐，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找了凳子坐下来。
林诗音紧促着眉头，听我问，才斟酌着开口，“仙儿，你是怎么认识，认识李寻欢的？”
这唱的是哪出？
虽然疑惑，我还是尽量“诚实”的道，“前几天出去，因为某些缘故，就认识了。”
至于缘故，你还是不要知道了，望天。
“你和他……”林诗音话说了半句，我不解，“什么？”
林诗音摇头，“我见你似乎挺护着他？”
“嗯，”我大方承认，“他是个好人。”
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干嘛不护着。
“他，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林诗音的胸口强烈的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情绪，“仙儿，听姐姐的话，莫要再去找他了，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
我简直是不敢置信的望着林诗音，随即，又低头苦笑，大哥啊大哥，我该说你真的是最会骗人了吗？十年前，你到底是演成什么样子，诗音才会如此相信你是风流浪子，这么害怕“我”被人骗啊。
也是，你演戏演得不真，诗音又怎么会相信，龙啸云又怎么会相信，天下人又怎么会相信。
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林诗音大概以为我不相信，忙握了我的手，“仙儿，姐姐没有骗你。”
“我知道。”
我回握住她的，林诗音不会骗人，更不会骗我，她唯一下定决心骗人的一次，大概就是《怜花宝鉴》了吧。
“夫人，客人到了。”
正说了，有青衣小婢前来通报。
龙小云也转了回来，“妈。”
林诗音安抚的拍拍我的手，“仙儿，等下不要出声。”
随即又转头叮嘱龙小云，“娘说的话都记住了。”
“记住了。”
林诗音这才满意了，“请他上来吧。”
请上来的客人，自然是李寻欢，隔着珠帘，他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我却能稍微看到到他的动，我知道，看到那一桌菜，他唯有剩下酸楚。
龙小云自然记得林诗音的话，乖乖的敬酒，好好的道歉，并请求李寻欢教给他防身之术。
对于林诗音，对于龙啸云，李寻欢绝对是倾其所有，他手伸出来的时候，指尖已经夹着一柄飞刀，意味不言而喻。
龙小云的事了，被青衣小婢带了出去，接下来，我知道林诗音要说我的事，果然，她握着我的手，开口向着帘外问道，“你已经和仙儿认识了吧。”
“认识了。”
李寻欢答得诚恳。
林诗音点头，“你既然已经认识她，你就该知道，她是个聪明漂亮，又单纯善良的小姑娘。”
如果不是林诗音拉着我，我差点滑到地上去，真的。
李寻欢沉默，大概是无话可说，谁也不会觉得一个见面就脱光了勾引自己的女人单纯善良吧。
而林诗音大概觉得李寻欢是默认，所以她继续说了下去，“她年纪毕竟太轻，心肠又太软，我总是怕她会上别人的当。我只希望她日后能找个很好的归宿，莫要糊里糊涂的被人欺骗，伤心痛苦一辈子。”
李寻欢或许已经明白了林诗音的意思，再开口，语气便有些沉重，“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
“我为什么要对你说，难道你不明白么？”
林诗音的声音很镇定，手却在微微发抖，她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伤人，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妹妹，她不得不说这些话。
李寻欢大笑了起来，“我明白，我明白……”
这样的笑声，听得我心痛得无法加以，再也无法忍耐，我蓦地出声打断两人的话，“不是的。”
“仙儿。”
林诗音失声道。
李寻欢听到我的声音，停下笑声，以他的听力，他本应该听出珠帘后有两人，他没听出来，只因为，他心神太乱。
“不是这样的。”
我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挣开林诗音的手，站起身来，掀开珠帘走了出去，随着声音，李寻欢恰好抬头望过来，对上我的视线，我盯紧了他，目光灼灼，“我知道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李寻欢微微偏头，避开我的视线，“你姐姐说得没错，我是无可救药的浪子，你该听你姐姐的话。”
“不是的！”
我抓着珠帘的手，在一个劲的颤抖，情绪被逼到极致，“你若真是那样的人，又怎会十年……”话到一半，我猛地捂住嘴，不可说，不能说。十年的伤心，十年的痛苦，他用尽所有的办法，就是想要换来林诗音和龙啸云的幸福，感情的堤坝，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崩溃。
他若选择，我便尊重。
哪怕痛到麻木，也要忍耐着达成他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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