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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言哥哥,当日你在荷香亭与我说了那番话之后我并没有难过;在瀑布崖你抛下我我也不曾难过。可如今,你才刚刚回京就迫不及待的宣布你要立妃,真真让我难过。
因为,这让我难过的原因里面,竟会有宁铮一份。
凤仪仍旧坐在我的旁边,面色波澜不惊的握着那杯酒,迟迟没有饮尽。席间也有一些不明究里的大臣好奇的看向她,目光里有不解,也有幸灾乐祸。
也许她早有预感,所以从开席到现在就不曾开心的笑过。也许爹多年的教育起了作用,让她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仍旧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处之泰然。
可我不是她,我明白静言哥哥未必是真心喜欢宁可儿,但就是这假意才让我更加生气。
为了你的江山萧若衡奔赴西南战场。为了你的江山爹爹忍辱负重。整个萧府上上下下只有我一个人做事不是为了你。可正因为你也知道萧府会对你忠心不贰,所以有好事你总是最后才想到我们吗?
这不公平!一想到凤仪的伤心,一想到宁铮的心计,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胳膊上的胎记有些隐隐的发痛了。
“原来圣上还有这样的喜事,真是可喜可贺啊。”东阳候笑着站起身来插着话,手中酒杯敬向宁铮:“北安候果然少年英雄。”
宁铮微笑着以酒示意:“东阳候谬赞了。”
“是啊,反倒是东阳候守住京城不让叛军得逞,大功一件啊。”宁望接过话,语气和表情并不十分友善。
宁望还是这样沉不住气,说这样的话其实并不能打击到东阳候,反而是静言哥哥脸上无光。
东阳候毕竟老谋深算,至少不会在面子上与宁望这种小辈一较口舌之长短,只是自谦了一番便坐了下来。
“皇上,臣以为立妃一事宜早不宜迟,即然宁小姐已经到京,不妨尽快入宫,也好照顾皇上的起居为是。”方才那大臣一直推波助澜。
“皇上,按大明例律理应首先册立皇后才是。”礼部老尚书张敬进言道。
“嗯,理当如此,倒叫朕为难。北安候,依你看该如何?”静言哥哥沉思片刻,转而问宁铮。
这样的事情,为何要问宁铮?我心里有些奇怪。
宁铮放下手中酒杯,躬身一揖道:“依臣拙见,圣上登基已久早该立后,怎奈总是被琐事耽搁了。方才张尚书提到大明律例,臣却以为不必太过于拘泥,先立妃而后从中选取品德贤良淑德之女为后,岂不更妙。”
“嗯,也有道理。”静言点点头,惬意地靠在龙椅上。
“萧太傅的长女已与圣上有婚约,何不就此也先立为妃,好事成双。不知太傅意下如何?”宁铮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眼睛看向爹。
爹猛地站起身来,声音有了一丝颤抖:“圣上,微臣……”
“爹爹。”一直静坐在我旁边的凤仪忽然开口打断了爹的话:“皇上做事定是有道理的。一切,但凭皇上定夺吧。”
心中一痛,我惊讶的看着凤仪,我的姐姐。
她冒着不敬的风险也要打断爹的话,必是明白爹是想替她讨回个公道,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何尝有公道可言。
爹深皱着眉头看着凤仪姐姐,目光中有心痛,有不甘,却也只有无奈的叹息一声:“一切,但凭圣上定夺。”
席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静言哥哥身上,他并没有耽搁太久,稍作思考后便开了口:“依朕所见,就依宁爱卿的提议,不妨先立两妃。”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别人的家事,而且那样的理所当然。
仿佛尘埃落定,席间众臣一片贺喜之声。我呆呆的看着凤仪姐姐,她微笑着坐了下来,脸色却变得雪白。我偷偷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她转过脸朝我笑着,眼睛闪亮似光已含了泪花,唇角微微颤抖着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即使多么伤心她仍旧笑着,只是为了不让亲人更加难过而已。如若这不是皇帝摆的宴席,如若皇帝不是姐姐的心爱之人,我只想拔剑冲上去和静言哥哥理论一番。
可是,偏偏我不能。
一切的一切都明白了,宁铮本是被削了爵位之人,自然不会轻易的答应帮助明文帝,他也会怕明文帝复位之后再过河拆桥,于是便安置了宁可儿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筹码。
静言哥哥心知肚明,再加上宁可儿又是如此国色天香的女人,难保他不会动心了。
于是我的姐姐,这个背负了十几年天命后名声的人,就突然成了妃,与宁可儿平起平坐的妃。
看着席间那一张张冠冕堂皇的嘴脸,一口闷气郁结在胸无法散去,我忽然无法扼止的笑了起来,声音虽不大,却足够引起众人的错愕。
“看来萧府的确是满意这样的安排,所以萧二小姐才会笑得如此开心。”宁望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斜着眼睛看向我。
“当然,我们自然满意,为什么不呢?宁公子想必更开心吧,马上就会成为皇亲国戚了,你是不是做梦都会笑出声来?”我笑着看向宁望,一字一字的说着。
宁望面色一变,刚要开口反驳,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云衣,你醉了。”静言哥哥淡淡的说着,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我们这里。
云衣,他仍旧叫我云衣,可我不再觉得亲切,只更觉滑稽。
“皇上,臣女并没醉。”我微笑着看向他,挺直了脊背:“即是圣上做了决定就是萧府的喜事。即是喜事就要喜办,臣女开心是理所当然的。”
静言哥哥没吭声,只是面色冷静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凤仪。
凤仪却不再抬头,安静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
同侧上首的席上,离睿忽然站起身来,朗声道:“皇上,云衣不胜酒力,请准许微臣送她回府。”
静言哥哥沉默片刻,冷冷地说:“准。”
只一个准字,割断我仅存的幻想。静言哥哥,我心里并不十分怪你,除了姐姐之外没有人有资格怪你。
可我又能怪谁,宁铮吗?
离睿说的对,我真的醉了,不是醉在酒里,而是醉在现实。
这个宴会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本来请爹一起离开,可爹却觉得这样集体离开是大不敬的行为。我很无奈,原来,我们连表示气愤的资格都没有。
爹不走,姐姐也不走,只有我走。
出了荷香亭,我和离睿默不作声的走在御花园弯曲的小径上,月色朦胧,难得的静谧气氛,偏偏两个人的心情却完全与景物不协调。
“云衣,你也知道凤仪是天命皇后,她要嫁的就是天子。而未来的天子只有一个,是我,对吗?”这话,是静言哥哥在宫变前夕亲口对我说过的。
“如果我能活着,再兑现承诺不迟。”这话,是在瀑布崖的时候静言哥哥抛我下马的时候说过的。
“依朕所见,就依宁爱卿的提议,不妨先立两妃。”而这句话,则是刚刚静言哥哥最后的定论。
静言哥哥的说过的话不断在脑海中涌现,我不禁又轻声笑了起来。
离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他在安慰我。我心里有些感动,明明最难过的人不是我,可反而每个人都以我的感觉为重。当然,除了宁铮。
“这么快就走了,酒量真是如此差吗?还是心虚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握紧了拳头,不用回头也听得出这么讨厌的话是出自那个吊儿郎当的宁望了。
“二公子走的不比我们慢,难道也是心虚咯。”离睿停住了脚步,微笑着说着。
“我行得正做的正何来心虚的道理,不像某些诡计多端的妇人啊……”宁望嘻笑着话中有话。
我转回身看着他,他也理直气壮的瞪着我。
“二公子的确行得很正,传闻中您经常流连于花楼酒坊,想必都是无稽之谈。”离睿不紧不慢的说着。
宁望面情变得有些尴尬,他对外的形象的确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被离睿当作武器,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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